我看着付源。我也看到了他的死亡。他终于查明了那桩大案,在这大漠里逮捕了真正的凶手,可以回朝证明他的清白了。他对我说,我们一起回江南。
可是那个骆昌带着都督府的全部人马赶了过来。骆昌说,如果你是清白的,那我岂不是有罪的?他又假笑着对我说,还得多谢夫人引路呀~~
挥起的剑割烂了我的随身香囊,那上面有娘新熟悉的字迹,娘说,离开你爱的男人。
一切都已太晚,为什么会是这样?娘说,一切尽是天注定。你也来吧,别让爱你的我们和你爱的他等你太久。
我笑了。这茫茫的大漠,令人绝望的大漠。我好怀念小时候的温柔江南,那里有五彩斑斓的温暖,不像这单调的大漠,总是无法燃起我对它的希望。我想我该回江南了。
大漠豪情长,江南的温柔水乡里,是否会有儿女柔情似水?我笑在了梦里。
血季
[楔子]
在那个灰色的世界里,在那蒙蒙的天空下,那月季花从中,一切都显的那么单调,唯一可以看清的就是她,黑色的长头发,垂垂的直刘海下的红色的瞳孔。
花瓣争相随风飘扬,不小心一瓣落在她的发丝上。
她抬起头,看着远方的世界,泪就这样在空气中蒸发,双手紧撺着,那尖尖的疼痛,不觉……
那美丽的“红”落在白色的裙摆上,显的那么的孤独。
[梦镜]
在冰冷的房间中,在孤寂的梦中,她抱着自己蜷缩在床上,却面带着微笑,她的梦……
那雾弥漫了梦境,梦境里站着一个白色衬衣的少女,看着这包围她的白色月季花,她摘下一朵在鼻尖掠过。
眉,然皱起,沉默!
血的染红!
她的倒下!
迷人微笑下的痛苦……
她说:“我愿意用我最爱的嗜去染红我最爱的花!”
一切都在变……
她躺在鲜红的血泊里,他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面目冷的恐怖,就这样看着她,露出一丝不明深意的微笑,然后转身消失在迷雾中。
渐渐睁开被梦打湿的双眼,夜,依然那么黑。空气,依然那么冷!
她起床,拿起镜子看着那张白的冷漠的面孔,血染红似的瞳孔流出和空气中水雾一样冰冷血泪,顺着脸颊贪婪的往下流,舔舔嘴角被轻咬出的鲜血,看着镜子,嘴角突然上扬。
[背叛]
他的到来,让她面带微笑,但是那微笑瞬间冻结在嘴角。
一个陌生的女生从他身后,挑衅的用手抬起她脸。他,来到她面前,她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颤动,她知道自己在害怕。
她眼中流露出伤心,无力的眼神似乎被红色的瞳孔遮蔽了,他熟视无睹的掴了她一掌,并把她推倒在地,然后消失在她面前,她就一直这样躺着,躺在冰冷的地上,似乎再也没有力气在爬起来。
慢慢的走出房门,她感觉灰蒙蒙的天突然充血,风吹着她长长的发丝,垂的直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眼,看不到任何表情,但看的出她艰难的颤抖的走着每一步,突然她缓缓倒下。
原来这场游戏她输的最惨。他,骗了她,瞳孔里的红色看不到了,只知道她的泪没有任何色彩。
站在空旷的草地上,感觉她的世界就这样突然安静下来,似乎就连花瓣落在湖面的声音都可以听的很清楚。她,忧伤的看了看那一望无际的白色花丛,眼里流出的泪,染红了雪白的脸颊,抬头望望灰色的天空,眼里尽是空洞,发丝随风飞扬。她在想没有了你,以后我该怎么走?失落的摇摇头,身渐渐消失在这单调的世界里,只留下这完美而诡秘的气氛……
[麻木]
她,到那个被月季包围的墓碑前!清晨的大雾弥漫了周围,她轻轻抚摸着墓碑,“亲爱的,你知道吗?原来我比自己想像要冷漠,要麻木很多……”她转身离去,只流下了一滴泪,大雾慢慢退去,墓碑上渐渐显现出一个无字墓碑……
房间里她面前有三面镜子,左边一面显现的是两个人用针线硬生生将一对男女的手缝在一起,那对男女痛苦的想分开,可是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那痛苦的叫喊声似乎穿透了镜面,在房间内来回游荡,右边一面是一个人用斧头残忍的将一对紧紧抓着对方手的男女的手砍断,彼此看着对方的分离,那疼痛的扭曲的面孔中露出无奈与心伤,中间那面镜子却照出她看那两面镜子的麻木表情,似乎她已经看透了这一切。
[回忆]
依稀记得她的世界第一次充满颜色的时候,她微笑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她抬起眼眸看着远方的世界。她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最远不过一句“等我”,她亦知道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也不过是一句“我等你。”
当她看见他来到她的前面,她慧心的微笑,向他奔过去,他伸出手微笑着想要抚摸她的脸庞,可是,两层结界将他们隔开,她只能微笑的看着她,然后流下幸福的泪。因为她知道,其实他们并不遥远,遥远的只有距离。
[谎言]
切谎言都会有拆穿的时候。
他说:“我可以将我的心给你!”她沉默,转身走,跟着她,穿过那片她最爱的月季园,来到一个湖边。她、不说话,失魂的看着湖面。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恐惧发现他和她都没有心。收回视线他看到她对他诡秘微笑,然后顺手将他推下湖…转身消失在白色里。
宁静!
似乎一切都未发生过!
[痛苦]
他没心,是因为他的心已经给了别的女人。
她没心,是因为她发现一切都是谎言时,她的心就已经化为乌有。
他的不死心,她的无奈与反抗,
他面孔扭曲的看着她,她的惊恐。
他对她的步步逼近让她痛苦的无力反抗,袖里手紧紧抓着自卫的匕首,却不知道还怎样做。她看着他心碎、无力的眼神,轻咬了咬嘴唇,闭上双眼,匕首用力进入她的身体。她看着他捂胸心痛,她的泪水撒了落在空中消失不见……
[尾声]
时间的沙漏来来回回不停的上下翻转,看着时间一点一点从她指间溜走,她的泪瞬间在空中划出一道惟美的弧!亲爱的,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珍惜!
古妆
她静静地坐在古铜色的梳妆镜前,一弯残月,悬挂中天,青碧色的露水从天际缓缓划落,溅落在草尖上,融入了些许看不见的落寞。
她无声无息,就像一个飘泊了千年的游魂,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精致的面容犹如被宫廷的画师细细描过,若扑上胭脂,便面艳桃花。娥眉,凤眼,樱口,凝脂……一切都很美好,只可惜,上面没有一点颜色,只是白,那白就如那沤在阴暗墙角的不见天日的阴苔,给人一种厌腻的感觉,仿佛纠缠几世的冤魂,给人逃不出,甩不掉的恐慌。
但是,她的确如此。这个女子,就是一个没有了魂魄的躯壳。
淡淡的凄冷的月光染过了古黄色的镜面,她,静如雕像的她,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她抬起她那葱白的纤手,轻轻拿起放在梳妆桌上的红色胭脂,放在手心,手指,蘸了白瓷镶金印着大红牡丹图案的小盒,里面盛着三更天接着的天露水,化开了胭脂。
上妆,描眉,抹胭脂……
一点一点的慢慢上妆,很是细心的描画着,香腮胜雪,花面相映……
一丝丝的香甜,是醉人的胭脂的味道。
玉珠金步摇,海棠花冠,细圆的海珠钗子……
拿起最后一枝缕金的嵌着珠圆玉润的珍珠的飞凤花,扶了扶,落在了鬓结上。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凄美的面容,可惜,只是一半。
她上的这个妆,只有一半。
是半面妆么?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凄美的笑。
一笑,无比的艳丽与怪异。
两边不同的面容,一艳一淡。一热闹一凄冷。一欣喜一绝望。
究竟为什么?
她转身,望着帘外的那一弯残月,只是笑,不说话。
檀香已燃过了一半,她伸手抚着自己另一半没有上妆的容颜,眼中,似有悲戚。
快来了吧?
那个人。
女为悦己者容。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呢?
终于,月光黯了,云浓了,风,更冷。
那个身影。还是来了。
还是那样的不耐与易怒。曾经对她无限温柔无限溺爱的清俊的脸上只有冷漠。
青衫,佩玉,公子依旧,温情不再。
来了她的房中,他满是不耐,“你究竟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他话语未了,却愕然。
抬眼所见镜中的昔日的那个女子不复往日模样,原本以为的憔悴伤心无奈哀求统统不见,有的只是那明眸,与那摄人心魂的妆颜。只可惜,只有一半。
他说不出话。
他记得那个容妆。
他第一次来到酒楼时,就是那样艳丽的容颜,妖媚得如同开在春日里那最是妩媚妖艳的醉人心神的三月桃花。
那个女子目光潋滟,巧笑嫣然,旋转着踏歌而来。
一团红云就这样围绕着那个古妆艳丽的女子,那一瞬,他的心神就这样被她俘获。
他从此沉溺于那一团红云之中,其他的一切都看不见,听不见,只有她,那美艳的红妆。
那时的她。去哀求他,纠缠他,想要把他挽回。可惜,午夜等回的只是那个暴怒冷酷的他。
他骂她,打她。她还是无悔,只是每日憔悴地哭,心碎地等,想要唤醒他的一丝丝柔情,一丝丝就好,她流泪着想。她不是一个有贪念的人。
她还记得第一次与他相遇。那是七夕的那一天。金风玉露,天际深蓝色的两颗星子就这样相遇。华灯初上,她不小心从香车中露出脸儿来,浅浅羞涩一笑,便引住了那个才高八斗的他。
于是,那个七夕,满是旖旎。
他一掷千金,只为她。她从青楼里净身而出,从此洗手煮羹,清丽相依,也只为他。
那时,是他与她的一时美好的故事,美好得就像一场纷繁的绮丽的梦境。
后来,淑静的姿态,清丽的容颜也有厌倦的一天。
他被那一团艳丽的红云吸引了,迷醉了,再无力自拔。
她等,一直等。
子夜后,三更回。他终于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