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相处黄新得到了水家几乎所有人的认可,特别是水月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怎么看怎么喜欢,私下里谈论这儿小伙子不但白净英俊而且很有知识和素养,天文地理、历史自然都很精通,问的每一个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是个人才。
水家对读书非常重视,这比相貌还重要,水月的妈就是位才女,也没能问住黄新,自然更是满意,水泽也挑不出什么来,于是决定进行第二步,验证黄新是不是骗子。
宝珠被送往杭州的“泽光珠宝”公司总部去鉴定,一天后鉴定结果出炉:这东西是天然的,现有的仪器测不出是什么材质,不过耐高温高压可以确定,至于最大能耐多少度和多少个压强还是测不出来,好像没有尽头。
“估价的话能值多少?”水泽问几个鉴定专家,既然确定不了这是假的那就从价值上看一下,心里也有个数。
无法估价,这是几位专家的共同意见,因为没有参照物,这东西独一无二,就没看见过。
无法估价的另一层意思就是无价之宝或者至少也是价值连城,水泽心里有了底,于是和黄新谈判,说如果他能将宝珠转让自己可以兑现承诺,出九百万购买。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自己还有用,黄新说。
“你那个想法不切合实际,碾碎了太可惜。”
“没有办法,我只能这么做。”黄新笑道,如果只为了钱,自己何必这么大费周折。
“你对月月是真心的么?”水泽突然调转话题。
“我想应该是。”顿了一下,黄新说。
“应该?她妈问过她同样的问题,答案和你一样,你俩商量好的吧?”水泽目光如炬,想从中看出点什么端倪。
“不是那样的,我……也说不清。”黄新脑门冒汗,他不认为自己说的是真话,但也不是假话,只不过自己从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或许水月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回答的一致。
被逼出来的恋情就算有又有几分是真心的?这就像想从假的里面挑出真的东西来,假的就是真的,真的——更假。
“那你应该怎样让我相信你?”水泽问。
“我无法证明。”说完这句话黄新长出了一口气。
很久的沉默,水泽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场骗局,但他不能确定是不是一场骗中骗,如果是的话那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女儿清醒,她在这里也充当了一个重要角色。
第二天水泽出去了一天,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研磨机,专门研磨宝石的,黄新的家传宝珠虽然耐温耐热但硬度并不高,这东西应该能用上。
要想让女儿看清这场骗局,需要当面粉碎黄新的谎言。
水泽要求黄新当面磨碎这颗宝珠,之后他会支付他九百万元。
黄新毫不犹豫地把宝珠放进了研磨机,整整十八个小时,这颗龙眼大小的宝珠被研磨成了一捧粉末,即使不用袋子接也不会飘散,因为整个成一个粘稠状,介于固体和液体之间。
不论什么形状,黄新知道自己真正的本身已经烟消云散,世上再也没有这么一颗灵珠,晶莹剔透,琉璃生光。
水泽也傻了,他感觉到了黄新的心痛以为他能停下来,但没有,直到这颗闻所未闻的宝珠研磨成一捧粉末。
后悔了,水泽后悔了,什么也没验证到,也什么都没得到,自己就要拿出九百万,但反悔是不可能的,那不是水家的作风,也没法对女儿交代。
当天晚上水泽和黄新做了一次深谈。
“我会兑现诺言,但我有几个条件,希望你理解。”水泽说。
“您说。”事已至此黄新只有听着。
“我需要给我女儿保障,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用在她身上可以,用在家人身上也可以,但我不能用在外人身上。”
水泽欲言又止,黄新没有搭言,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支付这笔钱之前需要你给我签个协议,两个条件,一是你在与月月结婚之前属于借款,如果有变故你需要还清,只有一种情况例外,就是你没有过错是月月提出来的,那么这笔钱就当精神损失费,一笔勾销;第二个条件,这笔钱必须用在你说的用途上,如果不是我有权收回。”
第二个条件没什么说的,第一个条件也不算太苛刻,虽说自己被限定在一定范围内但还有个例外,并不是一锤子买卖,所以黄新想了一下就点头同意,水泽这才放心一点。
尽管全家人对水泽的提议均表示反对,特别是水月,差点和她爸急眼,说这是卖身契,是对黄新的不尊重,在她的游说下几个亲属甚至要凑钱拿给黄新,但被黄新拒绝了。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这么多钱总要给个交代,其实你爸看出来咱俩是假的了,只不过没有明说。”
水月一愣,一直以为父亲是在给黄新出难题,没想到是没瞒住他,沉吟了一下问:“那你甘心?”
“也没什么不甘心的,你不是可以提出来么,一样。”
水月本来挺感动,一听不是那么回事,咬牙道:“我要是不提出来呢?”
“那你亏了。”黄新笑道。
“我亏什么了?”
“搭钱搭人还不亏?”
水月气得一脚踢来,黄新没料到一向好脾气的水月也会踢人,本能地一闪,如今的他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好的身手但反应也不差,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一脚踢空,水月的身子一个趔趄,就在这极不平衡的姿势之下她展现出了不可思议的柔韧性,踢空的腿迅速向外回钩,欲倒之时盘住了黄新的腰。
这腿是够长,绕了黄新的腰一圈还有富余。
黄新毫无防备,急忙躬身用手掌去托水月的腰,防止自己和她一起摔倒。
“吱”的一声房门被突然推开,一个小表妹进屋正好看到,这样的姿势她有些熟悉,惊喜地问她的表姐:“你和新哥哥在跳探戈?”
水月还保持着一只脚着地,上半身平躺仰面朝天的姿势,闻听脸羞得通红,但站不起来,瞪着近在迟尺的黄新的脸颊说:“是不是跳得很难看?”
“不是啊,很好看,我让姨夫姨娘他们也过来看。”说完小表妹连门都没关就跑了出去。
她的姨夫姨娘很多,但这里特指水月的父母,俩人都有些发傻,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动。
“你是不是真打算让他们看?”半响之后水月问。
黄新这才回过神来,手底一使劲俩人站了起来,有些尴尬,他拍了拍手说:“看见也没什么,不就是跳个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