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他一展主人翁风采,这次下厨,我甘当配角,而且这次又买了鱼,还是让他自己一条龙流水线处理吧,上次虽然有大侠中途相救,但是之前的场面还是让我心有余悸的。回想着那次在我家他英雄救美的盛况,还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就这么,我傻傻地站在他身边,再一次欣赏他娴熟的手法。如果在古代,像他这样天赋异禀、骨骼奇特的一定能被培养成为一代大侠,拯救黎民百姓脱离水火。我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强迫自己脑中的场面快点恢复正常,直播眼前所见。“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他停下手来看了我一眼。难道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爱慕的春意?我一下子害羞起来,不过还是瞬间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仰慕,呵呵,仰慕,还有佩服。”觉得这个表达还不是很充分,“真是杀鱼不见血,呵呵。”他继续低下头去收拾鱼:“你这是夸我吗?”我没有回答。“晓晓,鱼想怎么吃?”突然很有被家人关怀的感觉,记得小时候,爸爸妈妈做饭之前总爱问我喜欢吃什么,怎么个做法。而我对于吃总是很随意的:“随便吧,我都爱吃。”“那清蒸吧?上次你做的红烧鲤鱼。”“嗯,好。
”突然很想知道为什么他那么会做菜,“你跟谁学的做菜啊,看着很专业的样子。”“我妈妈。”他突然顿了顿,“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所以从小就想帮妈妈分担一点。”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脆弱的角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抱歉啊!”“没关系的,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想对你说才告诉你的。”他转过头来深情地看着我,仿佛渴望我明白他并不希望我觉得那么愧疚。“那她现在还好吗?一个人住在沈阳吗?没来上海吗?”“挺好的,和我弟弟弟妹一起住。上海,她适应不了。”是啊,年龄越大就越不愿意离开那个哪里都很熟悉的环境,哪怕看着楼下信箱上一张一直未扯掉的小广告都会觉得很亲切,曾经想让家人到北京和我同住,可是他们就是怎么都觉得不舒服。看来老人家们都一样。“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妈妈能看看你,她一定会很开心的。”“为什么?”对于这个很突然的Offer,我是惊讶还是惊喜,不知道,更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确定老人家见我以后的态度。他显然是当我接受了,所以回答了我疑问中的后者:“你就是个小甜心,呵呵,谁看到都会觉得很温暖。”饱了,我彻底饱了,在上饭桌之前。
谁说精神食粮就不能充饥?晚餐过后,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地收拾完厨房以后,我打开了许久都未动过了的影碟机,曾经兴师动众地花重金配置了一整套家庭影院,可是没有家的人又找谁来分享这其中的乐趣?装饰得再好、电子产品再怎么齐备的屋子,如果缺少了合适的那个她,就会显得很多余,屋子就只是住人的居所,不能称之为“家”。但是,现在,幸运的我终于遇见了那个她,那个让我有冲动一起来分享生活和快乐的人。“晓晓,想听什么歌?”“接上我的Ipod吧,里面的歌我也好久没有听了,只是,”她欲言又止,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这种情况有什么可是的,“只是不知道我们听的音乐会不会有代沟啊?”然后就调皮地朝我眨了眨眼,随后就以为自己站得离我很远,狂笑起来。“居然又开始调侃我!”我马上做出凶神恶煞状,向她冲过去。她的反应还是很灵敏,立马朝着比较容易摆脱追踪的各色转角跑去,从餐桌到沙发,从茶几到书房的靠椅,这个家伙明显是不害怕得盲肠炎的。不过,老鹰抓小鸡的游戏结局始终是老鹰胜出了。在靠近阳台的落地窗前,我终于将那调皮的丫头捉拿归案了。
浅浅的月色透射进来,屋外远处的霓虹灯和近处的路灯投射过来丝丝缕缕的彩色光线,映在她微微泛红的脸蛋上,让她平日的可爱气质里多了一些妩媚。“看你还怎么跑?”我握住她的手腕,感觉她的脉搏已经加速。她还在一个劲乐着,好不容易喘上两口气来才发话:“你追,我就跑。”看她不认输,只得使出撒手锏,对准小腰挠痒痒。“好了,哈哈,我认输了啦!”的确,很快降伏。当插上Ipod准备邀请晓晓跟我跳舞的时候,她却在我面前又补充了认输之后的保证陈述:“以后再也不敢开大叔的玩笑了,哈哈哈哈!”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只能溺爱地把她搂到胸前。
声波在空中以自己固有的方式传递着、交错着、叠加着,低低的吉他和架子鼓的伴奏缓缓地引出女歌手略显沙哑的磁性音质:“I love him, however……”她眼帘微卷,微微低着头,和着调子细声哼唱。不知道是她害羞、不愿意抬眼看我,还是实在陶醉于这种几乎有些颓废的音乐中。我不愿打扰她,只是静静地欣赏。拥着她,踩着拍子,像风中两只蝴蝶,陶醉于清风和阳光中。虽然现代冰冷的钢架结构的房屋已然没有了“梁”的说法,但是如果真的可以“余音绕梁,三日不绝”,那我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拥着自己的爱人,和着没有终止符的温馨的节拍,静心感受身边的宁静与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