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的溜下床。在幽幽的月光下,她看清楚了所有的场面,小翠接待了那个恶人。那个恶人郝幽幽知道那是坏蛋,是个拍花的。他拍花的事迹被人抓住,已经被江湖上的豪杰贴出了模样。大家都知道这是个拍花的恶人。
在幽幽的月光下,她听到小翠轻声道:“没有人看到你吧。”
那男人道:“放心吧。不会有人发现我的。”
哦。小翠这才放心下来。
然后,几天里,郝幽幽看到了,小翠怎样的和这个恶人在一起的情形。她当时很震惊。郝幽幽想到爸爸悲惨的一生,她厌恶这些恶人那是骨子里的。无须质疑的。
那一天,郝幽幽最迫切的念头就是揭发小翠了。她想抓奸抓双,一定要抓到双方勾结到一块儿的场面才能够把他们这群坏蛋一网打尽。
冬日的晚上凛冽而又彻骨。她等到听到那声怪叫,她知道那是那个坏蛋和小翠的接头的暗号。她跑到街门,大喊叫道:“拍花的来了,拍花的来了。”
她的喊声惊醒了四邻五舍。人们拿起棍棒感到小翠家,机警的小翠和那个坏蛋早就想到过这样的场面,她们早就有另外一条暗道。那个坏蛋钻入暗道逃跑了。
郝幽幽呼哧喘气,她指着小翠,对着大家说着:“就是她,勾结外面的拍花的坏蛋。”
小翠在一瞬间已经明白郝幽幽已经发现了一切的事情。她是个有着无数阅历的女中豪杰,她当时就冷笑着:“哪里有!幽幽我知道你是嫌我上次拿了你的首饰,可也没有必要这样给我闹腾吧。”
郝幽幽气道:“你胡说,我亲眼看到你和那个拍花的在一起勾结。你还想逃避。”
小翠干笑了两声,否认道:“什么拍花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好会编故事。真是的。”
众人搜寻了半天,没有发现拍花的,就认为是郝幽幽在故弄玄虚了。
人们说着:“冬天大家都很冷的。你怎么能这样呢。”
郝幽幽是百口莫辩。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
尽管郝幽幽四处说着这样的真相,但是周围的人们却都不肯相信小翠是那样的恶人。而小翠也就和郝幽幽唱起了对台戏。小翠也逢人就说郝幽幽是坏人,陷害她。冤枉她。
人们搞不清楚是非黑白了。
小翠心下却暗下决定一定要制郝幽幽于死地。
郝幽幽本来年轻,经历的事情少。她因为恼恨小翠,故意不给小翠粮食。小翠是她们负责的。
小翠也就趁热打铁上法庭告了郝幽幽。
郝幽幽当然败诉了。法官判郝幽幽赔偿小翠多少粮食。郝幽幽拿出粮食给了小翠。
小翠要胜过郝幽幽一百倍。她故意找来收麦子棒子的粮贩。她倒出了差到了老鼠都不愿意啃的粮食,她委屈的说着:“行行好吧。我卖给你这些发霉的粮食,换些钱。”
买粮食的摇着头,他的黑脸上只有无奈。
“这样的粮食怎么可能卖上钱呢。你想得太简单了。给我稍好一点的,我就给你钱。这些粮食太差了。”
小翠继续装出了委屈的样子,还挤了几滴眼泪,道:“我老了,没有孩子,孤苦伶仃。这是我唯一的粮食。还是我和我那媳妇儿打官司打到最后法官判给我粮食,她才肯给我这些差粮食。”
太可怜了。粮贩说不出话来,同情的也跟着掉了泪。
周围的人都听说了小翠的可怜处境。郝幽幽本来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因为不孝敬老人,也给发回了家。
周围的人已经议论纷纷了。
“那个女人,郝幽幽,简直丧尽天良。她那样的折磨一个老人。”
“难道她不会老吗?”
“小翠真的很可怜,嫁了人也没有生孩子。看,没有孩子的女人老年多么凄凉呢。”
“郝幽幽,我和你势不两立。”
人们从此成了郝幽幽的最大的敌人。郝幽幽一过来,人们就会冷眼的蔑视的离开。
郝幽幽想和他们搭话,他们已经在冷笑了。
“我们不和怪物在一起。”
从此,郝幽幽彻底的成了一个孤人。小翠冷眼瞅着郝幽幽的处境,她深深的知道,人的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人。
只有人才能够制人于死地。
她想看到的就是郝幽幽悲伤而死。郝幽幽却硬是挺了下来,她的心里流着泪,她对自己说道:“我一定可以挺过来的。我是对的,他们都是错误的。”
她对我说,她就是在这样的念头下一直挺到了现在。
因为信念使得她活到了现在,那时候,她心情不好,眉毛掉落了,头发也稀松的只差变成秃头了。
她说她就是靠吃纽崔莱长出的眉毛,头发也变得浓密的。
她很相信自己的产品,那产品使用很费力气,要喝大量的水。
那就是整个事件的全部。
我叹口气,其实,县南最是不排斥外来人了。郝幽幽来了这里,人们根本不可能歧视她。如果不发生这一系列得事件,她也不会成为人们眼睛里的异类。但是异类归异类,这么多年下来,这个女人靠做安利,还是有了些贡献的。你在说你医院的医药管用,你的药用到病人身上没有效果,人家也不相信你。人家的纽崔莱在不管事,用到我孩子身上,就是明显的看到湿疹,那些小豆豆变小了,逐渐的变没了。而且还不复发。这就是功效。而郝幽幽告诉我们,她还在村里调好过几个小婴儿,那些小婴儿,大医院都宣告他们将要完蛋了。根本不可能生存下去了。是她拿出纽崔莱,告诉那些家长,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给孩子一个生存的一线生机。那些家长们用了之后,就是管用。孩子的命保了下来,这就是她的功绩了。
已经没有人在排斥这个女人了。她其实就是一个英雄。然而,英雄生在县南不吃香,不如生在县北吃香。县北的人盲目的崇拜个别的英雄。英雄说一句话,他们都听得像是哈巴狗。英雄要他们去闹事,他们就去闹事。
县南不崇拜任何英雄,也不排斥任何一个敌人。
这就是鹿泉人。
县南是任何外来人他们都欢迎,国民党来了后,县南的这个村是国民党模范村。共产党来了后,这里是共产党的小康村。
这就是这一带的人性。这个地方也有厉害的角色,但是,人们不盲目崇拜。只是默默的瞅着这些厉害人,他们不像县北那样随便一股风就可以刮出一股狂暴的轩然大风。
他们很冷静。
在县北呆惯了的我,来到县南突然也不适应起来。因为这一带的人们不告状。有些官员明目张胆的贪污,人们眼睛看着,也不动声色。不理不问。
真的是很憋气的慌。
难道说,来到县南,就得这么被憋着吗?
真是太糟糕了。
讨厌这样的处境。
我小叔子不久去和那些狐朋狗友饭店吃饭,又因为口角之争,和人打架了。并且他还被送进了派出所。
我老公金耀天花了十万块把他从里面保了出来,我知道这件事,心里面有凭空生出了一种危机。
回到这县南工作,各种各样的问题继续在出现。我小叔子的那种暴戾的性格,是怎样形成的呢?他为什么到什么地方都得惹事呢?
我的思考开始转到我的公公婆婆身上。他们为了我小叔子的婚事吵架吵得没完没了。我公公不停的痛骂我小叔子,而我婆婆死护着我小叔子。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问题存在呢?
一个孩子的成长到底需要的是什么呢?
这是最迫切的问题。咱们有待研究。
我观察我自己的孩子,他的本性比较倔强,要拿什么东西玩就一定要拿到。没有人家的孩子乖顺。我该怎样教育好我的孩子呢。不让他因为性格倔强沦落到我小叔子那样的可悲下场。
不久,我查出这样一个事实,金耀天是跟他的婶子长大的。他的性格各方面都有些仿像他的婶子。而我小叔子是彻头彻尾的我公公的翻版。
我儿子的脾气秉性随了我公公。
这可怎么办呢?我绝对不允许我儿子成为我小叔子那样的男人。在过二十年,他的爸爸金耀天还能像现在这么有钱吗?儿子惹了事,金耀天还能管吗?
一切都在变化中。他没有出息的话,最终还是不行。
心中的那口警钟这样响亮的敲着。
一定要教育好孩子。
在这种环境下,虽然郁闷,但是,别人贪污就贪污吧。还是自家自扫自家雪好了。我先把我儿子教育好是大计。
又过了两年,好像是蛰伏着的动物突然苏醒,我的工作又一次发生了调动。我老公说我的学校离家确实有些太远,不太方便。找人把我调回了我的故乡村。
我的故乡村是我们鹿泉市的县南的一个比较典型的村庄。
这里的人们和县北那群爱告状的百姓,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不同的水土养育不同的人种。
到了我自己的家乡,我自己曾经喝过水的村庄,吃过奶的,流过泪的母校教书了。
我一到校长办公室,把调干通知书递给校长:“您好。”
我从县北调到县南,又从那个村庄调到这个村庄。可能落叶也要归根,我天生就是土木之身。调来调去,我也还是调到了自己的村子里了。
校长也已经是换来换去,这位女校长是这座学校里的第几任校长了,都没有人能够说清楚。
我的母校这些年的变动却是惊人的。
我们这代的人们连皇军都翘着拇指头夸赞说是良民大大的。然而,正因为是良民,他一般不发生暴动,一旦发生起来,那种气势远远的超过县北的那群人物。
这是我的家乡,我深刻地了解它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