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掉泪。橡胶人感到了我的压抑和痛苦。他拍着我的后背,像是在哄我的哥哥,他轻声说道:“不要难过了。事业单位大概都是如此。受压抑。不过,挣得钱有保障。不会担心上了班没人给钱。企业单位的竞争太大,你这样的人我觉得还是在事业单位好点。”
我唉了一声,说道:“橡胶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抓住你能够抓的东西,自己改变不了的东西就要适应。”他说道。
我点点头。有了这个网上认识的情人,我感觉自己生活的有滋有味,我的苦恼,我的空虚,我所有的不如意的地方,我都能够跟他诉说。而他,似乎也很善解人意,每次都会用心的听我讲话。而且总会给我指出一条路子来让我心灵坦荡。他给我的温暖和爱抚越来越逼真,逼真到我错以为那份感情已经胜过了我爸爸妈妈给我的。
他经常陪我给学生看卷子,遇到差一点的学生我总是皱着眉头想不看时,他却总是拿着卷子说道:“你怎么这人!孩子的脑子笨点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调动起他的学习积极性。给他灌输一些向上学习的观念,他总有一天能够学会知识的。你直接不管,不是太武断了吗?”
我总是含笑着说:“好好好,那你拿过来。”我和他就蜷缩在宾馆的被子里一起看卷子,他让我在生活中不寂寞。我很感激他。
两个月过去了,冬天到了,凛冽刺骨的寒风刮着,大地一片肃杀。我穿上了厚衣服,那一天和往常一样到了宾馆,人要花钱还不容易,手里的一百万在短短的时间里花去了不少。我都不知道我花了些什么,可能养男人就是比女人难养。短短的这么两个月过去,我竟然花掉了八十万,手头仅剩的二十万令我开始有了紧迫感。我努力的在计算到底买什么花了那么多钱。陡然想起,给这个男人买的最简单的衣服也得一万块,买的最便宜的包包也得趁几千块。我有的都是从北京王府井买过来的。我和他周六日有时候打车会去北京王府井。可是,如今,手头只有二十万了。我皱眉蹙额,心事重重。
橡胶人问我:“亲爱的,你似乎有心事呀!”
“没……没有呀。……”我结巴的说着。
橡胶人说道:“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有心事。”
“哪有。”我苦笑,满满的说道:“我在想武侠书里的情节。”
“是吗?在想哪些情节呢?说说看呀。”他柔声的问我。他就躺在我的身边,搞得我忐忑不安。
我张口结舌,说不出来话。他又问我:“在武侠书里你最喜欢的男人是谁?”
我答道:“梁羽生的萍踪侠影里的白马书生张丹枫。其实和金庸塑造的令狐冲是一种类型的男人。洒脱不羁的性格,善良的心肠。”
他握着我的手,说道:“我就是那样的男人。看来你是喜欢我了。呵呵。”
我头摇得像破浪鼓那样,故意娇嗔的说道:“你哪有他们长得好看呢。你长得像猪八戒。太难看了。”
他故作生气道:“你看言情小说吗?女娃子们不都爱看言情小说吗?”
“我不爱看言情小说。言情小说全都千篇一律,男人见了女人,然后爱,然后结婚。或者分手。全都是这一套。人物大多就是郎才女貌,没有一点真实感。男人的武侠小说里更多的可以看到江湖,我喜欢的是那里面的江湖里的打打杀杀。”
他摇着头不以为然。他说道:“你还是像个女娃子样吧。别老是打打杀杀了,学学怎么讨好男人,看看言情小说才对呀。”
我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我问他:“你属什么的?今年多大了?”
“我三十一了。”
“你比我大五岁。”
“是吗?”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紧紧的用他的身体贴住我的身体,他说道:“男人比女人大点才好呢。像我这样知道疼着你,宠着你。”
他身体的起伏,换来我的呻吟声和尖叫声。
我这样的生活肯定是快要走到头了。一方面我手上的钱已经快要没有了,我已经不能够在大手大脚的摆阔,不能够出门打车陪着情人全中国的乱逛。另一方面,我心里面实在很累。我对我丈夫的厌恶是没有人能够想象到的。在他不关心,不爱我的表现自己时,我也一样做了反应,我也一样的不爱他,蔑视他。他发现我把他所有的家业搞光后,他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他会向我索要那一百万吗?
到时候,我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随便他吧。我就是花光了。看他怎么办!
我原本想让橡胶人替我担当所有的罪过,让橡胶人和我丈夫打起来。让我丈夫去向橡胶人索要那些钱财,但是,而今的我忽然没有了那样的念头。我不想把橡胶人扯进去了,因为他对我太好了。
他柔声细语的每一句话给了我温暖。我看着他,我的眼里是爱。他看着我,他的眼里也是爱。
我就这样感受到了男人给女人的爱。沉浸其中。我的年龄已经不小,要说爱一个人像小姑娘们那样的冲动倒也不至于了。已经到了能够理智的分析感情的年龄,成熟的大女人了。
我的婚外恋在张云眼里似乎那是理所当然的。张云总是摆出一副能够理解我的样子,她说道:“咱们女人有时候就得心狠手辣点。我觉得你做的没有错。他要是找女人,你也找男人,那是理所当然的。我觉得你做的完全正确。”
她是和我一样的苦命人,都是没有男人爱上的那种女人,所以她能够理解我。橡胶人天天的给我打过电话,我们天天的聊天,封宝宝等人看在眼里。封宝宝很是奇怪。她那天就在我宿舍里问我:“天天给你打过电话来的是你老公吗?怎么老感觉怪怪的?”
我的心就一阵惊慌,而,那一天,那几个老教师在办公室更是开起来了玩笑。我的手机响了,他们叫过我,说着:“有人给你打电话。看看是谁?”
我一看是橡胶人,但是我撒谎说着:“是我老公。”
她们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哎呀。我差点接过电话问你是鹰的情人吗?”
他们这样哈哈笑着,我的头顶像是飘过片乌云,又响过一阵响雷般,我的心在瑟缩,人在害怕。
不行,这样的生活得赶紧结束。找情人这样的生活不是我这种阶层的人能够享受的,从道德上讲,是不应该的。
我浑身冒冷汗。闹钟滴答滴答的走动着,时间已经到了。该还典当行的时间到了。我晓得这事态的严重性,许辉父子将会是怎么样的暴怒,他们会持刀杀了我。
想到他们张牙舞爪的样子,犹如恶魔一般向我靠近,我会瑟缩吗?我会后退吗?
我自己无数次的质问自己。我计划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就像农人栽种的庄稼只剩下收获了。那几日,我有些忐忑不安。橡胶人给我打过电话来:“宝贝,今晚过来吧。我可想你了。”
每天晚上几乎都在一起,还要想我。我不由又想笑又想哭,心中是温暖。我那天晚上去了宾馆,怎么说还有二十万,还能够跟他在一起一段时间。
他抱着我,像往常一样亲吻我,亲昵的问道:“想我了没有?”
我点头,是的,只能说想。其实,心中也本来就是在想呀。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手机从来都是关机的。我怕惹出事儿来不好。
那一天夜里,我的老公和他的爸爸去了落花村小学校。落花村小学校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典当行找上了他们,告诉他们:“你们在我行典当了一百万,得赶紧还钱。不然,我们有权利收回你们的工厂和房子。”
当时,许辉和他老爸就惊呆了。他们查看了典当行的典当手续,上面的签字竟然是许辉的。连手指印都是他的。那是,我在他睡觉后抓住他的手指头按下的手印。那都是法律凭证。
他和他老爸当晚找了我一夜。他们到了我爸爸妈妈那里,大声吼着:“段雪鹰去了哪里?”
“她一直不都在你们家吗?我们把女儿给你们了。我们还没问女儿哪里,你倒是来我家吼起来了?”我爸爸冷冷的说着。
“段雪鹰干的好事。把我们家所有的财产典当了一百万,我们现在找不到她的人了。一定是你们藏了起来。你们家从开始计算的就是我家的财产。”许家父子恶狠狠的说道。
我弟弟当时就握着拳头,大骂道:“你们说什么!谁计算谁的财产来着了!许辉,你隔三叉二五的来我家找我爸要钱,说你们工厂没钱,需要周转。我爸爸都给你了,你还想要钱。还敢胡编硬造,你们那破工厂能够典当出一百万吗?如果真有那么大的财产,干吗还老是来我家要钱呢?”
我弟弟的话说的他们一个倒抽冷气。许辉大声道:“就是你姐姐,她在哪里?你们给我明说。”
“我们不知道。”
那一晚,许家父子没有睡觉。第二天,很巧的是,我回学校坐的公交车,平时都是打车,现在钱剩的不多了,就得计算着点坐公交车了。在公交车上,偏巧遇上了张云。
张云惊讶的问道:“你晚上没有回家吗?”
我脸一红,说道:“我晚上去见网友了。”
“你们在宾馆里休息了吗?”她的问话过于直接,搞得我有些不敢回答。
电话响了。
“雪鹰,你快些回家。不得了了,昨天许辉和他爸爸来咱家闹腾了。说你把他家的所有财产都典当了,有这事吗?晚上为什么要关手机呢?”妈妈着急的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