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春雨过后,原本萧条的京城显露出了生机。这已经是康熙皇帝登基的第八个年头。一大清早,康熙明发圣谕,晋封鳌拜为太师,一等公。
胡青云今天没有到乾清门当值,这是早已经安排好的。鳌拜今天让他陪着泰必图去把一件大事。
“少爷,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就出发。”王俊宝走近厅堂问道,表情有点激动。
“把兄弟们叫进来我有话说。”胡青云平静地说道。
王俊宝转身而去,不一会儿十二个人分成两排站在了胡青云面前。胡青云按剑而立,抬眼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说道:“弟兄们,大话我就不多说了。真正的较量即将开始,你们怕不怕!”
十二人一起拱手说道:“我等愿追随胡大人,擒拿鳌拜,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好!”胡青云说道,“拿酒来!”
话音刚落,王大壮拎起酒坛向摆在桌上的酒碗中倒满了酒。胡青云和大伙每人端起一碗。胡青云双手端着酒碗向前一伸说道:“兄弟同心,共擒奸贼。”众人也跟着喊道:“兄弟同心,共擒奸贼。”说完大家喝干了碗中酒,纷纷将碗摔在了地上。
“走!去巡防衙门。”胡青云一挥手喊道。众人跟着出门向巡防衙门而去。
来到巡防衙门门口,胡青云翻身下马。杨队长走到胡青云身边说道:“胡大人,巡防衙门的主事、各队队长都已经在大堂等候。”
胡青云满意的看了看杨队长说道:“各处的兄弟都已经安排好了吗?”杨队长说道:“放心吧,前后各门都安排了我和赵队长的心腹兄弟把手,绝对没有问题。而且这些日子我们又发展了三四十个兄弟,一听说能升官发财,无不拼命效力。”
“不错,杨队长。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把住这道大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是只许进不许出。”胡青云说道。杨队长点头说道:“小的遵命。”
二人边说边走已经到了巡防衙门大堂。胡青云打量一下看看有二十几个人站在那里等着自己。胡青云走了进去,站在公案前从怀中拿出,皇上给他的密旨说道:“圣谕,着大内侍卫胡青云处置擒拿鳌拜事务,授予胡青云临机专断之权,有胆敢抗旨者,格杀勿论。”
圣谕宣读完毕,大堂上二十几个人面面相觑。胡青云随后拿出王俊宝给他的那份名单,点了八个人的名字。每点到一人,跟着胡青云的差役都拿住一人。
“我们犯了什么罪,凭什么要抓我们。”一个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的壮汉挣扎着说道。
胡青云走到他身边说道:“什么罪。你们这些人,每年都从鳌拜那里拿多少银子以为别人不知道吗?身为朝廷命官,不知道忠君报国,却去依附奸佞,那朝廷还留你们何用?来人,把这几个给我拉出去砍了!”
“扎!”八个人被押了出去,不一会儿八个差役拎着八颗血淋淋的人头走了进来。胡青云这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死人的头,不禁也是心中一颤。不过他立刻平静下来说道:“把他们给在场的各位都看看,没有我的指令谁要是敢离开府衙大堂一步,这就是下场!”
巡防衙门大堂鸦雀无声,那些个主事、队长们都望着八颗血淋淋的人头两腿发颤。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当堂尿了裤子。这里的局面如此轻而易举的被掌控住了,这倒是有点出乎胡青云的意料。
出了巡防衙门,胡青云带着王俊宝等十二人向鳌拜府上走来。老远就看见,鳌拜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府门口前来贺喜的轿子已经将一条街都占满了,胡青云不得不将马放在外面让王俊宝等看管,然后自己步行走了过去。
来到府门口,管家一看是胡青云,笑脸相迎。胡青云拱手说道:“恭喜恭喜!然后随身掏出一封红包递了过去。”
管家接过来,用手轻轻一捏便知道这红包中是银票,心想别人送礼都是什么珍珠玛瑙,珊瑚翡翠,这胡青云上来就是一包银票,这倒是也显得直接。他笑着对胡青云说道:“胡大人,中堂大人在鹤寿堂等候。”说着伸手一让,胡青云便走了进去。
来到鹤寿堂,胡青云见班布尔善、穆里玛、济世、泰必图、诸葛哈、塞本得等几个人都在,鳌拜也是满面红光十分高兴。胡青云紧走几步,来到鳌拜身边一个千扎下去,说道:“鳌大人晋封太师,一等公,可谓是位极人臣,我等在鳌大人手下当差真是倍感荣幸啊!”
鳌拜哈哈笑着,伸手虚扶了一下说道:“老夫能有今日也真是皇恩浩荡了。老夫追随爱新觉罗三代为臣,如今竟要和他鱼死网破,老夫还真是有点于心不忍啊!”
鳌拜说完,班布尔善说道:“鳌公切不可妇人之仁。想想,搜查索府、围剿白云观,我们早已经被老三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了。现在如果我们心软了,那无异于将刀拱手送人,我们只能等着被抹脖子了。”
“斑大人说的不错。”济世跟着说道,“中堂大人,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跟着你的这些个弟兄们想一想。一旦皇上出手,他们那可都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呀!”
“唉!”鳌拜叹了口气,“我也只不过是说说罢了。我岂能不知道现在的形势,你们放心,我的决心是绝对不会变的。但是,你们要记住我们只要制住皇上让他把皇位交出来就好了,绝对不可以伤害皇上。我鳌拜绝对不能伤害爱新觉罗的子孙。”
班布尔善说道:“中堂大人,这动起手来谁能照顾得来。”鳌拜不容置疑的说道:“这个必须要做到,不然我宁可不要这个皇位!”班布尔善看鳌拜说的如此坚决,说道:“那好吧。”
一番议论之后,酒菜已经备好,众人来到了西花厅,这里已经坐满乐来贺寿的官员。鳌拜举杯同大家共同喝了几杯。胡青云和泰必图今天没有喝酒,他们一会儿还有事情,这是鳌拜特意安排的。
酒过三巡,已经是申牌时分。胡青云和泰必图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鳌拜向二人递了一个眼色。泰必图和胡青云便纷纷起身说有事要办,先离去了。
刚出了鳌拜府,泰必图对胡青云说道:“胡兄弟,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胡青云一笑说道:“泰大人,你手里不是有圣旨吗?到时候,小弟我只管看你的脸色行事。只要你一声令下,小弟我手起刀落保证让铁丐人头落地。鳌大人不是说过,这份功劳值个郡王吗,兄弟绝对让你这郡王做的是稳稳的。”
一听到“郡王”两个字,泰必图真是心花怒放,他笑着对胡青云说道:“胡兄弟真是帮了我这个忙,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只要你胡兄弟吱个声,我一定是竭尽全力。”
胡青云笑着拱手说道:“那小弟我就在这里先谢过王爷了。”泰必图赶紧摆手,不过心中还是很高兴说道:“胡兄弟,现在叫王爷还为时尚早,为时尚早。”胡青云不在乎的说道:“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小弟早叫一点也只不过是提前恭祝一下而已。”
泰必图听着胡青云的话心中十分受用。他坐到轿子中,向胡青云点头微笑。胡青云过了大街,王俊宝等人早已经在这里。胡青云飞身上马随着泰必图向九门提督府而去。
来到九门提督府,胡青云下马上前大声说道:“圣旨到,快请吴大人接旨。”话音刚落泰必图也从轿子中走出来,手里拿着圣旨向府衙走去。胡青云带着王俊宝等人紧随其后。
九门提督府里“咚咚咚”三声炮响,吴六一已经跪在府衙院中。泰必图见吴六一和颜悦色,毫无戒备,心中轻松了不少。待香案摆好,泰必图站在上首,面南而立,展开诏书读道:“奉上谕:着吴六一实领兵部侍郎缺,并加尚书衔,给双眼花翎。所遗九门提督一缺,暂由李一平署领。钦此!”
读完,泰必图笑呵呵的说道:“恭喜吴军门荣升兵部,这一杯喜酒我可是要讨着吃的。”
吴六一哈哈大笑说道:“这个自然。”他一摆手喊道,“来,给泰大人洗尘。”话声一落,一个校尉端着一碗酒走了出来。
泰必图端过酒碗说道:“我看不如请李大人出来,咱们共饮如何。”
吴六一没有理会泰必图说的话,手里拿着诏旨说道:“泰大人,你有一道诏旨,我也有一道诏旨。这回下官倒是不知道该听那个的了。”说完吴六一命令放炮接旨,并将皇上的密旨当众读了一遍。
泰必图一看情形,知道今天要让吴六一主动交出兵权是不行了。他心里惦记着鳌拜许诺的郡王,又想到鳌拜一旦败倒自己必受牵连,于是将心一横,手握长剑喊道:“吴六一你竟敢伪造皇上诏书,实乃大逆不道。来人,将吴六一给我拿下。”
胡青云等一听泰必图召唤,跨步上前站到了泰必图身边。吴六一身后的校尉也都拔刀在手,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厮杀。
泰必图以为胡青云还没听清,又说道:“胡兄弟,快!将吴六一拿下。”只见胡青云拔出宝剑,架在了泰必图的脖子上。此时,不但泰必图糊涂了,就连吴六一也看傻了眼。
胡青云微微一笑说道:“泰大人,我看还是遵照皇上的圣旨行事吧。”泰必图见此知道大事已去,像一滩烂泥一般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