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皇上躲过这一劫,不过胡青云的心里并不轻松。如果说以前鳌拜和皇上还只不过是面上不和,那么现在鳌拜矫诏搜查索额图府并且蓄意谋害皇上,两个人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双方都再也没有退路。
宫内禁卫、九门提督、巡防衙门,这三个都是实权的要害。哪一方能够牢牢地掌控这三个地方,哪一方就能够赢得最终的胜利。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要在这些地方安插自己的心腹来掌控。
宫内禁卫,这个一向都是由皇上和领侍卫内大臣掌控,就算调换一人都很敏感,胡青云觉得这个自己插不上手,只能是靠皇上自己去办了。不过目前来看,张胜和毓庆宫的一班侍卫对皇上还是忠心耿耿,胡青云相信康熙有能力掌控局面。
九门提督吴六一,这个人胡青云只听说过,对他不是很了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巡防衙门,平时只是负责京畿治安,里面都是差役,虽然比较重要可是刀兵相见时差役的作用不大,因此又容易被人忽略,在这里高点动作胡青云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况且,王俊宝还在里面当差,还有一帮兄弟。
想到这里,胡青云找来了王俊宝。“王大哥,最近你的那帮兄弟怎么样?”胡青云问道。“还能怎么样?每天到衙门里点个卯,然后就是巡街,个个都闲得快出毛病了。”王俊宝说道。
胡青云心想,闲着就好,空闲的时间多办事也就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于是转了话题说道:“王大哥,上次我和你说,让你多照顾照顾你的那些兄弟,看看谁家有困难帮帮忙,现在怎么样了。”王俊宝一听是问这事,说道:“这伙子兄弟都是因圈地没了生计逃荒出来的。因他们手上有点功夫,而且衙门里又缺人手,这才当了这个差事混口饭吃。这哪里有他们的家人啊!”
王俊宝的话让胡青云觉得有点失望,原本想通过帮助这些人的家里解决困难和这些人拉近点关系,不过现在看来这条路不行了。不过反过来一想,胡青云觉得没有家人,这些人也就没有了顾忌也是件好事。
胡青云继续问道:“王大哥,你的这些兄弟可靠吗?”王俊宝听胡青云这么一问立刻说道:“少爷,皇上要开始动手了?”胡青云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不知道,我现在也不能联系皇上。不过今天鳌拜搜了索额图府你应该知道吧。”王俊宝说道:“知道啊!不是说刑部大牢逃出了重要人犯吗?”胡青云又摇了摇头,然后看着王俊宝,一字一字的说道:“不是,他那是知道皇上去了索府,他要杀皇上。”“什么?”王俊宝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王俊宝缓过来之后,胡青云说道:“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聚集一支力量,随时做好动手的准备。”王俊宝站起身来说道:“少爷,这个你放心,只要说是对付鳌拜,那帮兄弟绝对愿意效命。这个我可以那脑袋担保。”胡青云也站起身来,他在屋中来回走了几步说道:“王大哥,这件事情牵涉太大。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才行。我看你还是要再好好探探他的口风,从中遴选一下才好。”
王俊宝见胡青云还是有点不放心,走到胡青云身边说道:“少爷,有件事你要是知道了,就不会再这么说了。”胡青云疑惑的看了王俊宝一眼说道:“什么事?”王俊宝凑到胡青云耳边低声说道:“你还记得那次刺杀鳌拜吗,那就是这一伙人所为。”“什么?”这一次胡青云瞪大了双眼,一伙刺杀鳌拜的人竟然大摇大摆的在巡防衙门里当差,这真是让他觉得有点匪夷所思,随后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俊宝继续说道:“他们的家人有的是被鳌拜的人杀死,有的是逃荒途中饿死、冻死,他们对鳌拜都是恨之入骨。来到京城之后,这些人就逐渐的聚到了一起,差不多有了一二百人。他们中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有着一身功夫。平日里这些人身上都带着兵器一边跟着老人学功夫,一边观察鳌拜的动向,只等时机一到就动手。正好那天鳌拜的轿子进了一条小巷,他们觉得机会到了便动起手来,没想鳌拜没杀成,兄弟们确实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下这几个人。”
胡青云一听,想到当时自己还挥刀砍伤了几个人心中十分惭愧的说道:“没想到,这些人都是血性汉子。那天为了保护鳌拜,我还砍伤了他们几个人。”王俊宝安慰道:“少爷,你那也是迫不得已。”
胡青云叹了口气,不过觉得现在还不是自责的时候,他抬起头说道:“王大哥,这几天找个机会,我要和这些兄弟们见见面。”王俊宝一拍胸脯高兴地说道:“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寻找帮手的事情有了眉目,胡青云的心中觉得放下了一块石头。不过鳌拜搜查索府扑空,必然会想到自己身边有了人递送消息,一想到这里不禁又为洪欣婷的安全担心起来。因此,直到三更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次日下午胡青云刚刚下值,讷谟就走过来说道:“胡兄弟,中堂请你我今天过府一趟。”说完了还嘿嘿一笑。胡青云一看讷谟高兴的样子就知道这一次鳌拜叫他们去应该是有什么喜事。他想讷谟一招手说道:“既然中堂大人有请,那咱们就赶紧去吧。”
胡青云和讷谟来到鳌拜府,只见班布尔善、泰必图、济世、穆里玛、塞本得等人都已经在哪里等候。二人急行几步,来到众人面前打千说道:“参见众位大人。”
鳌拜笑着伸手虚扶一下,说道:“咱们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客气。今天叫大家来有两件事,一件呢是老夫深感胡兄弟人才难得,一个六等侍卫实在是屈才。老夫我特意请旨,加升胡兄弟为四等侍卫。”
胡青云一听忙向鳌拜躬身行礼说道:“青云能够得到中堂大人如此厚爱,今后定然粉身碎骨以报答大人。”
鳌拜虚扶了一下说道:“胡兄弟你这话严重了,当初你救了老夫一命,难道还不值一个四等侍卫吗。”
众人见胡青云升了官,也都纷纷表示庆贺。鳌拜随后说道:“今天还有一件事情就是看看,这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说完看了看班布尔善。
大家都知道,在这些人中班布尔善最是足智多谋,因此也都将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班布尔善也不推辞说道:“这次搜了索府之后,鳌公是再也没有退路了。鳌公没有了退路,我们这些人就更没了退路。”
穆里玛此时站起身来说道:“要什么退路。我们这些人誓死追随大哥!”穆里玛说完突然感觉有点唐突,他害怕鳌拜有训斥他。他斜眼一看见鳌拜这次只是笑着看了看他,心中便有了三分底气。
其他人听穆里玛这样说也都纷纷表态誓死追随鳌拜。班布尔善看了看,接着说道:“好!既然大家都愿意誓死追随鳌公,那么我们就要做好应变的准备。第一,从现在开始进出宫门的各处出入口都要有我们的人来把手。一旦有事,我们对外可以抗拒强敌,对内可以互相呼应。第二,我们一定要找到皇上在宫外的落脚点。在宫内还有一批皇上可以依靠的侍卫,我们不好得手,在宫外的话,那就是我们说的算了。第三,我们要赶紧想办法把九门提督和巡防衙门牢牢地握在我们手中。”
班布尔善说完,泰必图说道:“巡防衙门倒是还好,最重要的是这个九门提督。要是到时候,他和咱们不是一条心,咱们可是一兵一卒也没法调进城来。”
济世点着头说道:“泰必图大人说的不错。九门提督这个职位最好是能换成自己人,要是能够把那个吴六一买通了也行。”
班布尔善挤了几下他那双小眼,说道:“现在要换掉吴六一,还不可行。不过我们倒是可以给他升升官,到时候在给他一个兵部侍郎衔,我看也就差不多了。要是这个人真是不识抬举,那就杀了他。”
“好!班大人之言正合老夫之意。”鳌拜听班布尔善说完起身说道,“我看还可以给吴六一一个巡防衙门的堂官当当。”
“鳌公,巡防衙门的堂官钱善财可是咱们的人啊!”班布尔善提醒了一句。鳌拜笑着说道:“到时候叫人和钱善财说一声,让他先委屈委屈。到时候一旦大事定了,别说是一个三品的堂官,老夫到时候给他个二品让他当当。”
泰必图此时说道:“那个钱善财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呆上几天就能混一个二品大员,这小子还不做梦都是笑的。”
众人听泰必图这么一说便是一阵大笑。胡青云听到他们的这些安排,心中觉得自己的担子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