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云日盼月盼,只盼着皇上和太皇太后再给他安排一个机会好在接近鳌拜。一旦他真的打入鳌拜一伙的内部,那么对于扳倒鳌拜可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然而,一晃半年有余,皇上那里却是没有一点动静。
胡青云曾经几次问康熙,什么时候能够再有机会。康熙每次都让他精心等待机会并且笑着对他说:“这种事情一定要有一个好时机才行,不然凭着鳌拜的狡猾,很容易被识破,那样你就会很危险。”胡青云一听康熙说的有理,也就慢慢的静下心来。
不过胡青云也没有闲着,讷谟没事总是隔三差五的找他有意无意的聊一聊皇宫的事情。胡青云也就把皇上的事情找那么一两件无关紧要的说说,总体上除了抱怨皇上读书,就是陪着皇上练拳。胡青云别自己对讷谟说的这些告诉了康熙,康熙表示他说的很好。
半年多里,唯一让胡青云觉得有点兴奋地是,他感觉得自己的武功精进了不少。在那次晕厥之后,自己每晚又尝试着练习内功,虽然现在还是觉得胸闷,不过倒是再也没有出现晕厥的情况。而且,最近自己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出掌更为有力,甚至有的时候还能察觉到,一拳打出还带着一股内劲之力。
胡青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不知道是自己被那顿板子打的血液贯通了,还是因为喝了讷谟弄得大补汤提了功效。当他把这件事情跟康熙说了的时候,康熙“呵呵”的笑着说道:“要说大补汤这种东西,朕基本上是天天喝,可是也没见这功夫有多大长进。我估计你是因为打顿板子让你体内的污血拍出来的缘故。看来老叫花子教你的就是挨打的功夫,那天觉得没有进步了,朕再赏你一顿板子,估计你的功夫又能精进不少。”
胡青云一听,双眉紧皱,忙说道:“不不不,那可不行。我宁可不练功夫,也不能在挨板子了。上次那顿板子,我差点没翘了辫子。”
康熙看着胡青云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又是一阵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自己登基以来,虽然每天都有人哄着、逗着他笑,不过康熙还是觉得和胡青云再一次的时候,笑的最开心、最大胆、最无所顾忌。康熙觉得在张胜面前也可以这样笑,但是每次见到张胜一板一眼,惟命是从的样子,他总是很难笑得起来。胡青云不一样,他虽然也听命令,但是遇到他认为不对的,他敢说不,康熙甚至觉得他倔强起来的时候更为可爱。
“你放心,那次也是迫不得已。从今以后,只要你好好当差,不触犯王法,绝对不会让你挨板子,也绝对不会让你翘辫子。”康熙指着胡青云说道,“对了你不是一直让朕再找一次机会让你接近鳌拜吗,现在机会来了?”康熙说完,将一个折子递给了胡青云。
胡青云接过来一看,虽然这折子中还有不少字他不认识,不过大致意思已经明白了。这是一份弹劾鳌拜圈地的折子,而且从折子的末尾署名“魏承谟”,证明这是当今帝师亲自上的凑本。
胡青云能够在识字上进步这么快,一方面是因为他觉得在皇上身边不识字很多事情还真是不容易办,一方面也是因为自从格布搬到他的院子之后,平时对他的学习督促的也是十分严格。
胡青云看完,想了想说道:“皇上,这样做合适吗?我看得出,魏大人对您可是忠心耿耿。这样不会儿寒了他老人家的心吗?”
康熙走到胡青云面前说道:“你能这样说,说明你对朕也是十分忠心。这个你放心吧,我已经和老师说好了。奏折上所说的事情,都已经查实了。但是现在我们的实力不行,靠这么一件事情根本办不到鳌拜。索性,不过让它成为你接近鳌拜的一条引线。”
胡青云忙说道:“可是这样,鳌拜岂不是恨死魏大人了。一旦鳌拜起了杀心,那魏大人岂不是很危险。”
康熙说道:“老师和鳌拜一向不和。这个已经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了。鳌拜现在正在四处拉拢人心,因此他不会把老师怎么样。再说朕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你就只管放心的去办就是了。”
胡青云听康熙这样说,心里便不再有什么顾虑,于是说道:“请皇上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我保证明天早朝之前,鳌拜肯定就会把方方面面都办妥了。”
听胡青云这么一说,康熙感到怀疑。康熙近年来越来越感到鳌拜的威胁,但是他不相信鳌拜能够在短短的三个多时辰之内,就能把如此一件大事了解的干干净净。如果真是到了这种程度,那么……
康熙不敢再往下想,他疑惑地对胡青云说道:“你确定?现在已是戌时将尽,到明日早朝还有三个多时辰,你要传递消息,鳌拜还要准备,这能来得及!?”胡青云明白康熙的意思,宫廷里几年的生活让胡青云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也已经成熟了很多,虽然他内心既不愿意承认鳌拜已经成势的实施,但是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去吧!我告诉老师,明天早朝就乘上这道弹劾鳌拜的奏章。”康熙有点无力地说道。胡青云明白康熙的心情,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扳倒鳌拜只有实际行动才行。胡青云看了康熙一眼便退了出去。
寅时三刻,康熙的肩舆来到了乾清门。康熙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下肩舆,进了乾清宫。大臣们随后鱼贯而入。
胡青云正在丹樨之下,两只耳朵却仔细地注意着乾清宫里面的动静。他知道今天在乾清宫内,一场好戏就将上演。至于鳌拜能否接到自己传出去的消息,这一点胡青云并不担心。因为在今早进宫时,他已经看到有几个人正在宫门口等着,他想那必定是鳌拜找来的对质之人。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鳌拜那个中气实足的声音便在乾清宫之内响了起来。不一会儿,随着太监的传唤,那几个人便被带进了乾清宫。过了不久,又都被带了出来。
一个时辰之后,先是康熙从乾清宫里走了出来,随身太监胡毋敬紧跟着。只见康熙脸色铁青,大步走向肩舆,坐上去之后一摆手,太监们便抬着走了。随后,康亲王杰书、苏克萨哈、遏必隆和鳌拜走了出来,在路过胡青云身边时,鳌拜看了胡青云一眼,面露微笑。不过鳌拜的举动很自然,其他几位大人都没有注意。在后面跟着的,在京有资格参与早朝的官员。
看着今天各人的脸色,胡青云知道自己传递的信息起到了作用。这个很快就得到了证明。下午,在胡青云换岗准备回家的时候,讷谟把他拉到了得月楼。这得月楼看上去比那个望香楼更大、更气派。这一次,讷谟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胡青云竟然一个也叫不上名来。胡青云这次提前和讷谟说好了,这次是绝对不再喝酒。讷谟高兴地满口答应了下来。
“胡兄弟,既然你不喝酒,这是专门为你弄得酸梅汤。这东西不但止渴而且开胃。”讷谟边说边把酸梅汤推到胡青云面前,“这一次,大哥我占你的光,立了一大功,来咱们就干了这一杯以示庆贺。”
胡青云听完说道:“兄弟我也就是把知道的事情说了一声,大哥哪里用的着这么客气。”
讷谟摆摆手说道:“唉!兄弟看来是小事,可是在鳌中堂看来那可是天大的事。说实话,这一次可是鳌中堂亲自让我来犒劳兄弟的。鳌中堂说本来他应该亲自来,但是怕对兄弟今后多有不便,所以就让大哥我出面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鳌中堂听说兄弟喜欢练武,所以特意将家里珍藏多年的一把匕首赠送给兄弟,另外这里还有一张银票,算是给兄弟的一点零花钱。”
胡青云从讷谟手中接过来匕首和银票,说道:“那兄弟就不客气了。”他抽出匕首,只见拿匕首黑如碳膜且寒气阵阵而出,喊道:“真是一把好兵刃。”随后他又看了看银票,只见上面写着“两万两”,心中暗骂“骂的这也叫零花钱”,笑着将两样东西放在了怀里。然后,胡青云搓着手说道:“这一次又让鳌中堂破费了,兄弟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讷谟心想“不好意思,你小子还拿的那么痛快。”不过这话,讷谟并没有说出来。讷谟见胡青云收下了两样东西,又看到胡青云那副高兴的样子。他的心里也踏实了下来。
虽然这次胡青云透露的消息,对鳌拜来说很重要,但鳌拜对胡青云还不是很放心。鳌拜这一次出手之所以这么大方,也想试探一下胡青云,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见钱眼开,那么这样的人就可以收买,如果他拒绝那么则证明这可能是个阴谋。胡青云高兴地全盘接受,讷谟心里自然是高兴了,这说明他们很可能成为一条船上的人,将来讷谟还要靠胡青云多在鳌拜面前立上几个大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