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嘣一声,君望天手里的毛笔应声断裂。
艳红色的朱砂,再奏折上染了一大片。
君望天整个人僵直了身子,手臂僵硬着推开莫霖端来的坛子,“不用了,我已经吃腻了他做的东西,替我谢谢他的美意。”
一向面无表情的莫霖,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放心,这次他没有放泻药。”
说着,他盛了一碗递给君望天,“上次是因为你赶巧了,碰上他使坏招替大家免去被梅娘收拾。
这不,事儿一完,他就让我来给你送解药了。”
君望天还是不怎么相信莫霖的话。
他实在是被巫凝给坑怕了。
见君望天不相信,莫霖也不废话,另盛了一碗,一饮而尽。
片刻后,见莫霖好好的,君望天这才依旧心惊胆颤的端起了碗。
碗是端了起来,但是君望天依旧还在犹豫。
莫霖无奈了,“我们一路风雨走来,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而且你已经找了那么多大夫,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不如现在死马当作活马医,计算没效果,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君望天皱眉,“我不是不相信你,而不相信巫凝。
那家伙,行事全凭喜好,没有一点轨迹可寻。
也罢,就像你说的,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君望天一饮而尽。
一旁的侍从听得迷糊,却弄清了一件事。
皇上腹泻不止,原来不是宠坏了肚子,而是让人下了泻药,那人胆子也太大了。
不过皇上都知道是谁给他下药,却没有开口说过半句处罚那人的话。
看来那人在皇上心里的分量特别重,就是太过强大,让皇上拿他无可奈何。
不得不说,这贴身侍从可不是白当的。
他居然把君望天的心思摸的这么透。
一饮而尽的君望天,眼神淡淡扫过那侍从,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他的皇帝,岂是任何人都可以揣摩心思的?
侍从顿时卑微的躬下了身子,背后一层冷汗。
君望天这才满意的收回了视线。
腹痛微微好了些,君望天忽然问莫霖:“轻瑶还是不肯见你们吗?”
莫霖摇头,“梅娘回来后找过她谈话,但是据大哥说,她们的谈话很不愉快。
轻瑶不但冲梅娘发火,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梅娘的身上,说了很多的难听话。
现在的轻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做事古里古怪。
她跟梅娘闹得不欢而散,前几日夜里,我却见到她跑去梅娘的房门口徘徊了好一段时间,最后什么也没做,就离开了。”
“你确定她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君望天拧着眉问莫霖。
莫霖很肯定的回答道:“虽然当时的天色很暗,但是梅娘在闭关,房门紧闭着,她确实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
看她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梅娘说,却又好似很挣扎。”
一抹忧愁,染上君望天的眉间。
莫轻瑶的行为实在是太古怪了。
众人只知道他白日去见莫轻瑶时,总被莫轻瑶关在门外。
其实有时候夜里他也会去看莫轻瑶,反常的是,晚间的莫轻瑶好像每次都不记得她白日将君望天赶出去的事。
反而同莫言和寰伊没出事以前那样,同他谈笑风生。
白天和夜晚的莫轻瑶,完全就是两个人。
而现在,莫轻瑶居然走出了院子去找梅娘,看来他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梅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