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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死话

我们把挖清水惠的坟的时间定在第二天下午三点,等赶到目的地的时候,不仅结城夏野在,田中姐弟也到了。。结城夏野十分正经地用耕地用的锄头和大铲子换掉了我和田中姐弟手里顶多只能松个土除个草的小铲子,然后带领我们向坟冢走去。我很早以前就有提起过,埋葬了无数尸骨的外场村坟冢才是真正令我恐惧的所在,如今看来果不其然。。参天的枞树盘绕在我们的头顶,只有一点少得可怜的阳光透过叶子间的空隙投射下来,扑面而来的都是死亡与阴寒的气息。。“小贤你很害怕吗?”看见我有些瑟缩的样子,田中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现在是白天呢……”。“到了。”结城夏野忽然停下来,没有感情地说道。他指的“到了”自然是指到了清水惠的坟地,我停下来,往地面上一看,忽然发现一个有点眼熟的东西。。“这是……”我走上前,将那个东西捡起来,发现是一个包装得十分精巧的礼物盒,“这是你给我姐姐的礼物吗?”我对在一旁东张西望的田中薰说道。。“啊,这是我的,是我送给你姐姐的。”田中薰看见了,有些吃惊,“那天我明明拜托室井住持一起埋进了小惠的棺材里才对。”。“我也看见了。”我点点头,“可是现在它却被丢在外头。”。“也就是说,有人来这里挖过这个坟。”结城夏野用手中的锄头点了点清水惠的坟墓,“对了,田中,你送给清水惠的礼物是什么?”。“一个符。”田中薰将手中的礼物盒解开,拿出一张褐色系着绳子的纸片来,“是我特意为了小惠的生日去求来的。”。“那么,把清水惠挖出来的那个人——假如他不是自己出来的,一定是很讨厌这种神圣的东西的才对。”我望着那张符说,“他把这个坟还原的如此干净,却唯独忘记把这张符放回去,可见对于这种神圣的东西,他绝对不会想碰第二次。”。结城夏野没有说话,只是很果断地拿起锄头,对着清水惠的坟挖了下去。

虽然生活在外场村,但我从来都没有下过地,握过锄头,田中姐弟也没有,以前生活在大城市里的结城夏野更加没有,所以当我们气喘吁吁地挖到清水惠的棺材时,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间。

看到那个枞木质地的棺木一角,结城夏野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揭棺盖。

田中姐弟都别过眼睛不敢看,我却死死地盯着那个棺材,直到结城夏野将其揭开——

空空如也。。明明应该吃惊,我却有一种十分了然的感觉,似乎清水惠的尸体本就不该在里面,如果她的尸体已经腐烂在其中,而今却被我们挖了出来,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啊——”田中薰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我回头,只见她正在向坟场的深处走去,一路擦过地上的灌木,发出沙沙的声响。。如果她是走过去的,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响?我悚然一惊,田中薰明显是被什么人拖过去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将清水惠从坟里挖出来的人。。这么想着,我立马不假思索地向着她被拖走的方向跑去,当然也没忘记冲身后的两个人喊一声:“抄家伙,跟上来!”。等我赶上田中薰的时候,正看到一个肤色青白的“人”张开嘴巴对准田中薰的脖子咬下去,两颗尖尖的犬牙被不知哪里反射来的光照的闪闪发亮。我连忙冲上前,猛扯田中薰的衣服,打断了那个“人”的动作,田中薰乘机摆脱了他的钳制,扑到我的怀里,我们两个一起倒在了地上。

“让开。”结城夏野冷静的声音传来,我连忙和田中薰从地上爬起来迅速跑开。回过头,只见结城夏野拿起手中的锄头,对准那个“人”的脑袋猛击过去。。看着那个“人”直挺挺地倒下,结城夏野忽然愣住了。。随后赶到的田中昭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指着地上的“人”惊叫了起来:“是死掉的康幸哥哥!那天,那天我和姐姐就是看到他走进了兼正的洋房里……”。“这个‘人’,”我大起胆子靠近了一点,随时做好迅速逃离的准备,“就是导致村子里频繁死亡事件的东西吗?莫非我的姐姐也变成了这种东西?我看到他的举动,好像是想吸小薰的血……”

“太可恶了,一定是兼正家搞的鬼!”田中昭握紧双拳,愤慨地说道,“我们现在就去想办法让他们把一切真相告诉村里的人吧!”。“死去的人,我从五天前就听说有10个。”我打断田中昭,“又过了这几天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死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都会变成这样的东西……贸然闯进兼正,面对十几个的敌人,我们可是完全没有把握啊。”。“不如告诉山入的其他居民吧,我们一起去捉拿那些坏蛋。”田中薰闭着眼睛,瑟瑟发抖,看来是吓得不轻。。“没有用的,会有几个人相信?”结城夏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再次变得很不好看,他走近几步蹲下身,试探性地靠近地上的大冢康幸,并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有呼吸,他死了。”

“早就死了,你那一下怎么可能有敲死人的威力。”我翻了个白眼,努力想让这越发沉重的气氛活跃一下,“不过,要怎么处理这个东西?你看太阳都下山了,这附近该不会有他的同类在吧?”

“埋起来。”结城夏野指了指不远处清水惠的坟,“先把他填到清水惠的坟里去。”

我们默默的动手,一起将那个尸体抬入了清水惠的坟中,并没有放进棺材里,而是用泥土半遮半掩地铺了一层。结城夏野说,白天如果能让村民们看见,也许会对他们有些警示作用。

第二天几乎是天一亮我就醒了,简单的洗漱之后我匆忙跑出去找田中姐弟。其实我记挂着有没有人发现那一半露在外边的大冢康幸,但我没有胆子一个人去山入的坟场。。田中姐弟也起了个大早,他们跟我一样心神不宁了一个晚上,我们便一起向离开的方向走去。

走到坟场入口时遇见了结城夏野,看到我们他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我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起得比我们更早而已。。清水惠的坟被人还原得很好,整洁的看不出一丝异样,但那个半掩着的“人”却不见了。见状,四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面面相觑了几眼,很自觉地散开,各自回了家。。“最近死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都说是什么病,在外面的时候要注意点。”刚回到家,母亲就对我说道。。“是。”我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句。。“最近的死者这么多,尾崎医生似乎特别憔悴。”母亲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听说他强制节子夫人住院,已经两天了,节子夫人居然好了很多呢。”。“是吗?”闻言我笑了笑,节子夫人……没什么印象,应该是被那些东西攻击过的人吧?为什么要住院才会好呢……。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点一般,我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我去一趟尾崎医院。”我推开门向外跑去。。“哎,这孩子,还没进门怎么又往外跑了……”母亲在身后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但我已经无暇再听。。尾崎医生……我忽然觉得,也许把我昨天晚上所遭遇的事情告诉他,他会相信。

“尾崎医生!”奔进尾崎医院办公室,我迫不及待地想把那些离奇的遭遇和自己奇怪的想法告诉尾崎医生,却看见这个办公室里不止一人,即将脱出口的话不由将在了嘴边。

“有什么事吗?”室井静信本来坐在办公桌边不知在跟尾崎医生交谈着什么,看见我进来似乎有点吃惊,随即一笑。。“呃。”我干笑几声,“我有点话想对尾崎医生说。”。“需要我回避吗?”室井静信扬眉,“好吧,那就先把敏夫让给小朋友好了……”

这种看起来十分严谨的人竟然也会开玩笑?我小惊讶了一下,连忙摇头:“不妨,室井住持您也一起听听看吧。”。尾崎敏夫和室井静信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其实……”我迟疑了一下,“五天前,结城夏野告诉我,他在公交车上看见我死去的姐姐回过头笑,还看到她咬死了武藤彻……”。我一口气把这几天来所遇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尾崎医生和室井住持,包括我们想到要去挖清水惠的坟,以及田中薰被死去的“大冢康幸”攻击的事情。。我一边诉说一边观察着两人脸上的神情,室井静信表现的略有些惊讶,尾崎医生却一脸凝重。

“然后今天早上,我和结城夏野、田中姐弟一起坟场看了,发现清水惠的坟被人还原的很干净,‘大冢康幸’也不失所踪。”全部的都说完了,我长嘘一口气,感觉心情舒畅了很多。

“……进了兼正?”室井静信的表情有些隐忍的痛苦,“为什么会进了兼正……”

“因为那家绝对有问题。”我正色道。。“小贤,这些话……”尾崎医生慢慢地开口,“你有跟其他什么人说过吗?”

“没有。”我摇了摇头,“没有人会相信的,但是我觉得,告诉尾崎医生的话,或许会有什么帮助。”。“那么,其实,”尾崎医生点燃一支香烟,“其实昨天晚上我守夜,就在节子夫人的病房窗外,凌晨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跟‘大冢康幸’一样,本该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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