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一号桌的那个男人已经连续点了一个星期的清咖,一坐就是一上午,也不续杯。虽然我们的咖啡很好喝,但是一直不续杯还强占座位,这让我很头疼。
“哎!一号桌的那个男人,看到没,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喝了一个星期的清咖,你说奇怪不奇怪?”我用胳膊捣了下正在洗杯子的米琪,“而且,一看他的穿着就知道他不是本地人。”
“别人喝什么穿什么关你什么事,而且连续一周光顾你的店,增加你的营业额,你还不高兴?”米琪没好气的回着我,说完把拭水的毛巾拍在吧台上。
“我说那边的清咖一号,没说你,干嘛生气?”我很奇怪米琪的反应,但还是坚持我自己的看法,“我说他一直坐在那边,一动也不动,续个杯点个松饼,也很好嘛!”我小声的咕哝着。
米琪听完就拿着抹布走到床边一号桌,大声地说:“这位先生,如果你再不续杯或者点个松饼,不好意思,我们老板要赶人了!”
“时光机”里的客人都冲窗边那里看着,我被米琪的行为惊倒。
“抱歉!代青,我……”。
“请你出去!”那个清咖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米琪打断了。
“我……”。
“请你出去!”米琪手一伸毫不留情面地再次制止了窗边的清咖一号。
清咖一号站起来脸上似有留意,想说什么,但看着米琪毅然决然的面庞,拿起外套转身走了,米琪看着离开的清咖一号放下手,如释重负般放下了肩膀。
“没事儿!今天全场八折,大家继续喝咖啡哈。”我笑着跟时光机里的客人赔礼道歉,拉着钉在窗边桌旁的米琪,向吧台走去。
“米琪,你今天是怎么了,不像平时的你,你是不会这样对客人的。还有,刚刚那个男人为什么叫你代青?”我充满疑惑的问她。
“米尔,能不问我吗,还像一年前一样。”米琪疲惫的祈求我。
我摸着米琪的头,安抚道:“好的,你说不问就不问。”
晚上做好晚饭,我让木木上楼叫米琪下来吃饭。木木下楼后问我:“米尔,你是不是欺负米琪了,米琪说她没有胃口,不想吃饭。”
“拜托!每次都是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哪里轮到我欺负她呀!”我委屈道。
“恩”,木木耸耸肩膀,表示无语。
“我们吃饭吧!”
“不等米琪吗?”
“我等会儿给她送上去,你先吃!”
“米尔”,吃着晚饭的木木突然叫我,我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外面站着一个人。”木木看着玻璃墙外回答我。
“什么人?”我很疑惑,木木用小手指了指外面。
我往木木指的方向,仔细的看了看,原来是清咖一号。
“木木,你先吃饭,我去看看马上就来。”我放下碗筷叮嘱木木,就走出去了。
“你是来找米琪的?”我走到清咖一号面前询问他。
“我是来找代青的。”清咖一号回答的很干脆。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目前所了解的是米琪她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早上的情景你也知道,所以现在见她可能时机不是最佳。”我礼貌地拒绝他。
“我知道她这一生可能都不想再看到我,可是我放不下她,我想给我自己一次机会,一次能再次找到她,让她幸福的机会。”清咖一号很诚恳的说着,这些话很让我动容,让一个人再次变幸福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可以先进来等,至于有没有机会,得由米琪决定!”我让清咖一号进来时光机里面等。
木木听到叮当声,跑出来问我,“米尔,他是谁?”
“等米琪的人。”我摸摸他的头,“吃完了吗?”
“恩”。木木点点头。
“那你先到楼上去,”我温柔的叮嘱木木。
清咖一号站在门边,看着木木的背影,笑着对我说:“他很可爱”!
我没有回答,让他自便,他依旧坐在靠窗边的一号桌。
“还是一杯清咖?”我征求他的意见。
好像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半天没有回答,不过我还是给他泡了一杯清咖,端到他的面前,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谢谢!”他礼貌性的接过咖啡。
“要让米琪知道你在这吗?”我递过咖啡问他。
“不用,我只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清咖一号看着我。
“你觉得我能代替米琪回答你吗?”
清咖一号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没有回复我,“过得好与不好,不是别人能轻意评价的。如果真的想了解她过得怎么样,你可以站到她的面前,亲口问她,这样得出的答案比什么都准确。”
“其实我心里早已经有了那个答案,可还是期待着能从别人的口中说出一个不一样的结果。”
“我没有权利替米琪告诉你一个答案,你现在所经历的都是当初你的懦弱、你的迟疑、你的自私所带来的。为什么每个人只有在失去对方的之后才来追问过得好不好,如果当初你够勇敢,或许你们就不会在这个地方相见。”我的情绪有点激动,替米琪感到不公,为什么非得要别人来问自己过的好不好,已经伤害了,还有什么理由追问,难道是因为我还爱着你。一句我还爱着你,能弥补多少伤害,既然相爱,何必又相互折磨。人总是在相互折磨中,相互取暖,相互慰藉,爱的千疮百孔。
清咖一号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盯着没有波纹的咖啡液面,好似平静,可里面的五味杂陈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你想听听代青的故事吗?”过了很久,清咖一号终于开口了,看着我但却不是在征求我是否听故事的意愿,我伫立在咖啡桌旁,虽有不悦,但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以表示我愿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