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时光机”看晨报了,我很担心他,想去他的家看看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时光机”喝牛奶吃松饼,其实内心深处对他的好奇多过担心,我承认我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人,这也许是年少时期留下来的诟病吧。
对于白胡子,我仔细想了想他应该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从他第一天早晨出现在“时光机”开始,我就肯定的认为他是老米的生前老友,是“时光机”的铁杆骨灰级粉丝。否则他不会说“茶书不分家”,这一直是老米的终生信念,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坚持。而知道这条“信念”的人并不多,但是我的记忆中却从来没有白胡子这个人,不过老米也有交朋友的权利,虽然他总干涉我交什么样的朋友。
后来白胡子每天早晨都会来“时光机”看报吃早餐,但是他没有喝过一次茶,我一度觉得他是个奇怪的老头,言行严重不一,可是想想,又觉得或许他跟我一样太想念老米了,不想轻易触碰某些东西,惹得自己伤心流泪。
我从没想过白胡子老头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家里都有哪些人,他为什么和老米认识却从来没有提过老米?脑海里跑出很多我曾经没有想过的问题。我觉得自己感性了很多,越来越喜欢思考,薄荷却说一般正常人做的最基本的事你到现在才想到要去做,你非一般人。
一般人也好,二般人也好,总之我惊奇的发现认识白胡子这么久竟然不知道白胡子的家住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的名字,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没有具体的记忆。
我问过很多人,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清楚的知道他的住处。那时,我才觉得原来古城也是很大的地方,想找到一个人真的很难!
古城的巡警说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只告诉我外号是白胡子,没有具体的姓名,这南街还有香樟大道上下白胡子的人多了去,到“时光机”里的看报也不少,如果不是罪犯或者重要人物,他哪知道说的是哪一个。我摇头叹气,自从古城换了一批巡警,我觉得我得写封匿名信了!
jason和闹事者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去哪里了,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不在南街巷子里住的地方,附近常去的酒吧和麻将馆也不见他们的身影,每到关键时刻他们总是掉链子!
我站在吧台上给客人打包喝的咖啡,薄荷从厨房把烤好的曲奇拿出来,搭在甜点橱窗柜子上,往里面摆放。
我找完零钱后,接过托盘扶着,问他,“你知道白胡子住在哪里吗?”
薄荷细心的一个个摆好曲奇,摇摇头,“不清楚,你不知道吗?”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做什么。”我把托盘放低,方便他拿夹子夹,“你还记得上次我住院的时候,你不是去过他的家接木木吗,怎么会不清楚呢?”
薄荷放好最后一块曲奇,直起身,看着我,“我从未去过白胡子的家,每次都是他执意把木木送过来,我强烈要求过我去接,但是他说我要维修时光机,还要去医院照顾你,所以木木就让他负责接送,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而且主要是木木自己同意了,他说他喜欢和白胡子待在一起。所以我不知道白胡子住在哪里,事情就是这样子,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我摇摇头,“很奇怪,连你都不知道。”
“奇怪的应该是你,你不是和白胡子认识很长时间了,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呢,你这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我真的很好奇。”
“我自己也很好奇我的脑袋里究竟有什么,这些生活中最重要的小事,我一个都不知道,你说我可恨不可恨!”
薄荷放下夹子,拿过我手里的托盘,“你难道现在才知道吗,你是多么的可恨,可恨至极!”
我以为薄荷像往常一样跟我开玩笑,可是当我看着他的神情,我的心里就有了答案,他说的是真的,可是却想不到任何理由,难道是胡萝卜惹的祸?
傍晚接木木从幼儿园回来的路上,突然想到我住院的时候木木曾经在白胡子家里待过一段时间。
我牵着木木的小手,低头问他,“木木,你是不是很喜欢白胡子爷爷啊?”
木木抬起小脑袋,骄傲的回答我,“当然了,西门爷爷对我可好了,我最喜欢他了!”
“西门爷爷?”
木木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蹲下身,面向他,把他的紧捂在嘴巴上的手拿了下来。
“木木你叫白胡子爷爷什么?”
“没什么?”木木转过身,继续捂着嘴巴,“这是我和白胡子爷爷之间的秘密,我答应过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米尔,更加不能说。”
木木和白胡子之间的秘密,特别是不能被我知道,那会是什么呢?
我看着木木很坚决的样子,摸摸他的头,“既然是你和白胡子爷爷之间的秘密,那我尊重你,我不问,你也可以不用告诉我。可是白胡子爷爷已经很久没来‘时光机’了,你不是也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他吗,你难道不担心白胡子爷爷吗?万一他生病了,没人知道可怎么办?”
木木担心的点点头,“米尔那我们一起去看看白胡子爷爷到底有没有生病,好不好?”
神圣万能的上帝请原谅我如此邪恶的利用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来达到我的目的。
我充满愧意的问木木,“你知道白胡子爷爷家住在什么地方吗?”
木木神气的点点头,“那当然,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白胡子爷爷。”说完拉着我的手飞快的跑着。
我在后面握紧木木的小手,“木木,慢点跑,当心别摔倒了!”
木木不听我的话,使劲儿的拉着我,“米尔,你快点,也许白胡子爷爷正在生病呢,生病可难受了,还要打针,我们快点去找他,让他吃药就不用打针了。”
我看木木跑得红扑扑的小脸蛋,一脸焦急的担心白胡子模样,觉得很安慰,也很安心,万幸木木不是跟我一样的人,他很像西门,非常温暖也是如此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