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飘动着一股奇异的气氛。
秦竹苓抱着卿莫离不说话，卿莫离靠着秦竹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卿莫离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真不该问这个问题。
似乎，这个师姐对师父来说，是某种不愉快的回忆。
秦竹苓的下颚从卿莫离的头顶离开，卿莫离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怯怯地从秦竹苓的怀中仰起头看着秦竹苓。
此刻的秦竹苓看着门外，目光飘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卿莫离抿了抿唇，寻思着要怎样做才能让秦竹苓开心起来。
忽然眼睛一亮，卿莫离从秦竹苓的怀中站起，跑到门口站在秦竹苓的面前，笑眯眯地说道：“师父，你猜卿儿现在多大年纪了？”
卿莫离的举动使得秦竹苓不得不收回神游的三魂，将注意重新投到卿莫离的身上。对于卿莫离的问题，秦竹苓一扫前面阴郁的情绪，露出一抹兴趣。
秦竹苓站起身，走到卿莫离的面前，低头看着连自己胸口都不到的卿莫离，又将卿莫离从头到脚看了两遍，笑了笑说道：“我的小卿儿应该还处于金钗之年吧？”
卿莫离眉一皱，低头望了望自己，又抬头望了望秦竹苓，一脸不满地冲秦竹苓道：“我已经十四了。”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卿莫离却是知道自己已经十四岁了。
“十四了呀。”秦竹苓抚着下巴，唇角泛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我的小卿儿明年就及第了，那以后就不能随意抱卿儿了。”
“啊？为什么？”本还不满的卿莫离在听到这句话后，猛地抬头望着秦竹苓，眼中闪过一缕慌乱。手不自觉地又环上秦竹苓的腰间，整个人抱了上去。“那我不是十四岁了，我才十二岁！”
及第了就不能再抱师父了吗？
卿莫离的情绪不由地烦躁了起来。
自打醒来之后，只有师父的怀抱能让自己安心，也只有师父的身上总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沉醉不已。如果，这样的怀抱以后都不能拥有，那么长大又有什么意义呢？
“任性的小色女。”秦竹苓低低地一笑，但手上却没有拉开卿莫离，反而伸手将卿莫离抱起。“小卿儿不能这么任性呢。等小卿儿及第了，就是大姑娘了，到时候就男女授受不亲呵。以后卿儿……也会有天离开师父的……”
最后一句话，秦竹苓的脸上竟也浮起了一抹难得的寂寥。
听着秦竹苓的话，卿莫离鼻头一酸，眼眶忽然一湿，猛地抱住秦竹苓的脖子，将头狠狠地埋入单身月的脖间。
“师父师父！卿莫离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师父！”
而卿莫离永远看不到，那时的秦竹苓在听到这句话时，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她熟悉的温柔，而浮现起一抹嗜杀的冷漠。
“卿儿要记得今天与为师说的这句话，如若违背，为师会亲手杀了你。”
在秦竹苓怀中的卿莫离并没有完全理解师父的这句话，只是随着内心深处的声音坚定的答道：“卿儿发誓！”
卿莫离坚定的回答，秦竹苓不再微笑的面容，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却是形成另一番奇怪的景象。
傍晚时分，青衣在门口说有事禀告，秦竹苓哄了卿莫离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卿莫离吃过晚饭后，就拉着紫衣在房前的石阶坐着聊天。说是聊天，其实是在等待书房里正忙碌的秦竹苓可以在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到自己。
卿莫离不顾形象地坐在石阶上，余光不断偷偷往书房飘去。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优雅的站在身边的紫衣聊着天。
“紫衣姐姐，你在师父身边多久了啊？”
其实这个问题一早就想问了，看紫衣对秦竹苓的模样，应该不少年月了吧。
“有十年了。”
紫衣看着天上的明月，淡淡地说道。
“十年？这么久啦。”卿莫离略显诧异。紫衣看起来年纪轻轻，在师父身边竟然有十年之久。“你们怎么相识的啊？也像我一样是被师父捡回来的吗？”
“当年爷救了我一命，还帮我报了血海深仇，从此我就打定主意跟爷一辈子。”紫衣笑着回道，只是表情淡漠得好似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那紫衣姐姐你眼中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卿莫离忽然对一个在师父身边呆了十年之久的人怎么评价师父，有着极大的兴趣。
“爷是好人。”
紫衣收回目光，看着坐在地上的卿莫离，认真的回道。
“难道师父不是好人吗？”
卿莫离有些奇怪的看着紫衣。
“……”紫衣望着卿莫离，暧昧的一笑，不再言语。
卿莫离还想追问什么，却见紫衣将目光收回，望着漆黑的院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卿莫离讪讪的耸了耸肩，两只手撑着脑袋不雅地躺在地上，对着皎洁的月亮发呆。
哼，说师父是好人。师父本来就是好人，这还需要说嘛。
卿莫离躺在石阶上，微微眯起眼看着天上的繁星，一阵阵睡意渐渐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终于打开了。秦竹苓和青衣从书房中走出，看到躺在石阶上的卿莫离和站在一旁的紫衣，微微一愣。
秦竹苓摆了摆手，青衣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而发现秦竹苓出来的紫衣，垂头准备喊卿莫离起身回屋里休息的时候，却发现卿莫离不知何时竟已睡着。紫衣有些哭笑不得，刚弯下身准备叫醒卿莫离的时候，有一只手却更快地阻止了她的举动。
紫衣抬首，微微一惊。
“爷……”
秦竹苓目光一沉，紫衣识趣地闭上了嘴，眼一垂退到了一边。
待紫衣退到暗处后，秦竹苓这才弯下腰，看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卿莫离，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伸手，轻轻地将躺在地上的卿莫离抱起。
“唔。”不过，刚抱起，前面睡得如死猪一般卿莫离就晕乎乎地醒了过来。
“师父。”
卿莫离揉着惺忪的睡眼，还没彻底睁开眼嘴里却娇娇地唤了一声师父。
秦竹苓轻轻地应了一声，随后将卿莫离往怀里深处一紧。
“夜深地凉，师父抱你进去睡。”
“嗯。”
不知卿莫离是真听懂还是根本凭着本能瞎迎合。在轻轻地嘟囔了一声之后，将头往秦竹苓怀里更深的地方靠了靠，又沉沉地睡去。
秦竹苓不语，抱着卿莫离走进房。
只是到床边的时候，并没有急着将她放下，而是抱着她坐在床边。趁着从窗户透进的月光，秦竹苓垂头看着在怀中沉睡的卿莫离，目光幽深。
“卿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