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你的确打扰到了。”上官煜霆不怕死地说道,带着挑衅的意味。
慕容羿宸也不怒,将上官煜霆当成空气,走到沈然的身边,一把揽住沈然的腰,温柔道:“听说南宫璃出事了,你呢,没事吧?”
上官煜霆看着那只碍眼的手,只差怒发冲冠了,可他偏偏连动怒,将他推离沈然的资格都没有。瞧,这才是高手,气人于无形之中。
一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沈然觉得很头痛,明明是两个成熟稳重,雷厉风行的男子怎么一碰到了一起就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唉……
“小然,我先走了,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大哥,知道吗?”说完,还故意看了慕容羿宸一眼。
“嗯。”点点头,两个人能少碰面就少碰面吧。
上官煜霆一走,慕容羿宸就放开了放在沈然腰间的手,冷声道:“秦汐然,你靠山不小嘛,居然敢带着男人到本王面前叫板?”
“王爷,你这话很奇怪耶,大哥本来就是在这里的,怎么是我带他来的,而且你们两个不合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别赖我头上。”冤枉人也不是这个冤枉法吧。
“大哥?叫得这么亲热,他又不是你真的是你大哥。”慕容羿宸冷哼。
“怎么不是?他确确实实是我结拜大哥,苍天为证,怎么能不作数?”她的结拜大哥,他不在乎,她在乎。
“总之以后不准跟他太过亲近,他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慕容羿宸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是他把上官煜霆想得太复杂了吧?上官煜霆当然也有他深沉的一面,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能与慕容羿宸一争高下的人自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但她相信,上官煜霆不会算计于她,他是真心待她的,这点她很笃定。
“你不相信本王的话,上官煜霆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慕容羿宸冷冷地说道,夹杂着一丝怒气,他,对她似乎越来越容易动怒了,越来越有像人的情绪,不再是冷冰冰的人物,这算不算好现象呢?
“这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沈然淡淡地回答,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这种信任或许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一个笑话,他算计着所有人,包括她,不是吗?而她,就算对全世界都没有安全感,却固执地珍惜着难得的友情亲情,一丝一寸都不愿放手。
“信任?”她居然跟他谈信任的问题,她信任着上官煜霆,对他呢,却只有怀疑吗?他有时还真想挖开她的心看看,她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咳咳……”被忽略许久的南宫璃终于受不了这种气氛,假装咳起来,无辜地说道:“我说两位,关于信任这个问题,如果有必要探讨的话,可否移驾一下下,好歹顾及一下我这个病人吧。”这对夫妻她越来越有问题,为什么她丝毫没有感觉到他们之间作为夫妻应有甜蜜感呢,似有情意,又似没有,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的错?南宫璃纠尽脑汁,也没能把思绪理出来,其实她是比较中意上官煜霆的,而且她也觉得少主跟上官煜霆相处的气氛比较自然温馨,哪像跟这个什么鬼王爷的,整个就是一低气压。
这时两人才注意到床上还有个病人的存在,慕容羿宸看了南宫璃受伤的手一眼,不置一词就走了出去。他知道这丫头向来看他不顺眼,无非就是为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记仇的小丫头。
“璃儿,好好休息哦,别再乱动哦……”沈然不厌其烦地念叨道,依南宫璃好动的性子她还真有些担心。
“知道了,快走吧,你没看你家相公的脸都已经臭什么样子?”南宫璃调侃道,似乎已经忘记手的悲痛。
沈然宠溺摇头笑了笑,跟着慕容羿宸出去。
“听说,你查出了凶杀案的凶手,你认为那是柳霈?”慕容羿宸在门口站定,头也不回便对着身后的沈然说道。
“我没说他是凶手。”慕容羿宸什么时候也管起江湖事了?慕容羿宸这次来襄阳到底是为什么?时不时地失踪,而且一失踪就是一整天,还破天荒地关心起柳霈来。
“可是你却指证了他。”冷淡的语调中似乎带着一丝恼怒。
“我只是说出我知道的事,并没有说他就是凶手。”就算柳霈是凶手又怎么样,与他何干?为什么感觉他那么笃定柳霈不是凶手,难道……
“说与没说有何不同……”慕容羿宸看了沈然一眼,无奈地摆了一下手,叹道:“算了,以后做什么,先跟本王商量一下,不要擅作主张。”他一向知道她很聪明,也从没去管过她,他相信她会有分寸,可是她这次却帮了别人阻碍到了他,叫他怎能不气?
切,她又不是他的附庸,更不是他的扯线布偶,难道非得他拉一拉,她才能动一动吗?她的人生自己作主!
“王爷,我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或者……我该问一下,你和柳霈的关系?准确地应该问,他是不是你的人?”沈然并没有把握,只是纯粹地试探一下。如果说慕容羿宸的魔掌伸延到了江湖,其实也不无可能,他不能自己亲自出面,派个得力的手下当上盟主,如此一来,他便可掌握到江湖这股势力,果然是高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次她逼走了柳霈,慕容羿宸只怕得内出血了,难怪他这么生气。
“你管得太多了。”慕容羿宸避而不谈,“总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不要再管了。”说完便走开,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是她管太多了吗?她和慕容羿宸终究是棋盤上明显的楚河汉界,他是他,她是她,他不信任她,她同样也在时时刻刻怀疑着他的用心,他对她越好越让她感到不安,害怕接下来等待着她的是万劫不复。
她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可是若是犯到她头上来,她也不会傻傻地任人欺负。
上官煜霆把沈然制好的‘解药’送去给了喝了毒酒的人,沈然好心地一个个去看了下他们的伤势,让他们一个个感动得感激涕零了,幸好他们都是奉行流血不流泪的江湖中人,没出现那种泪流成河的场面。
最后沈然来到柳家庄内除却逃走的柳霈之外,最负盛名的岳擎峰屋外。
“岳掌门……”沈然敲了敲门,低声叫道。
“请进。”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又似有些仓促。
沈然推门而入,看到的是脸色有些不好看的岳擎峰和哭得红肿着眼睛的柳依雪,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似乎在她来之前两人在争执些什么。
“岳掌门,小女子是看一下岳掌门的状况的,不知岳掌门感觉可有什么不适?”沈然笑容可掬,整个一仁心仁术的形象。
“岳某一切安好,这还得多谢沐夫人的解药。”岳擎峰一脸感激之情。
“真没有不适的地方吗?如果有的话,请一定要跟小女子说,小女子第一次配这种药物,生怕有所差错,要是累及各位就不好了,你说是吗?岳掌门。”瞧,多么尽责尽心的好大夫。
“沐夫人医术精湛,岳某佩服至极,身体并无不适,即使再让岳某与人大战三天三夜也不成问题。”岳擎峰豪情万丈地说道,还大笑了几声。
“没事就好。”沈然说得极有深意,转过身看着不知神游到哪去的柳依雪,礼貌性地跟她打了个招呼:“柳姑娘,你也在啊?”
“嗯,沐夫人,你好!”柳依雪点了下头,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柳姑娘的眼睛怎么这么肿?”沈然故作惊讶。
柳依雪摇摇头道:“我没事,谢谢沐夫人关心,我就是想到了我爹,有些伤心。”
“柳姑娘这也是大义灭亲,不是吗?”沈然微笑着,眼睛闪过一丝戏谑。别人的伤心,她非但不好心安慰,反倒是火上加油,有够没良心的!
柳依雪听了这话更是惭愧得抬不起头,喃喃念道:“我是一个不孝女,是不是?你们心里都是这样的想的,是不是?”
她猛然抬起头,眼睛充满着愤恨,却不是对着沈然,而是对岳擎峰,最后一眼移向沈然,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暗示,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柳姑娘……”沈然皱着眉冲着她飞快跑去的背影喊道。
“沐夫人别见怪,那孩子刚经历了那样的事,自然心情不是很好,唉,也真难为她了,柳霈会变成这样,连我看着都觉得心痛,更何况是依雪世侄女……”岳擎峰一连的叹息声从背后传来。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是吗?”沈然转回身,含笑着说道,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岳擎峰。
岳擎峰似乎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连声说道:“是啊是啊,沐夫人小小年纪见解却很是独特,医术也是举世无双,沐公子能娶到你,真是好福气。”看向沈然的眼中多了一抹光亮,又有些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