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派的弟子一听说师父房里出了事立即集体奔了进来,一进门便见掌门人被人杀害的场景,全都奔到邱洛身边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子,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其中的一个弟子猛然抬起头,恶狠狠指着严亦武说道:“是你,是你杀了我师父。”
“不是我,我虽然痛恨他,但人不是我杀的。”严亦武也是个见惯大场面的人,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不是你还有谁?我们要为师父报仇。”这个弟子一说,其他的弟子也纷纷抬起头来,仇恨地盯着严亦武,哗啦啦地拔出刀剑来。
严亦武的门徒一见对方动手,立即站成一排挡在严亦武面前,两方人马互相对峙着,新仇旧恨一触即发。
“且慢。”柳霈赶紧站出来,“严门主,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你可否说明,你为何会在邱掌门的房间里出现,而邱掌门身上的剑伤也确实是由你的流星剑所造成的,房间里又只有你们二人,你如何证明人不是你杀的?”流星剑剑锋造型奇特,一眼就能看出邱洛的伤是这把剑造成的,而他手中的剑还流尚着鲜血,这无一不在证明凶手就是严亦武。二派本就是宿敌,一言不和打起来,杀了对方,这个可能性十分之大,何况这房里确实也有过打斗的痕迹。
“我……我不知道,我一醒来人就在这里,我也不知道邱洛是怎么死的,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他是巴不得邱洛死,但也不代表他就会接受这个罪名。虽然江湖中打打杀杀是常事,但对方毕竟是一派掌门,以江湖规矩,可是要以命偿命的。
“哼,你当然可以这样说了,谁能够证明?房间里就你和我师父两个人,不是你杀的,还有谁?”那名弟子又叫嚣起来。
“你胆敢对我师父无礼,就算真是我师父杀的又如何,那也是你们的师父该死。”武霆门中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弟子一见有人冒犯严亦武也没多想就口不择言地说道。
“承认了?你们终于承认,师兄师弟们,我们要为师父报仇……”那名弟子鼓动道。
“为师父报仇雪恨……”
呐喊声此起彼伏……
“够了,你们是否太不把柳某放在眼里了?”柳霈以内力喝道,震得大家伙的耳朵都快聋了,两派互相瞪着,忌惮地闭上嘴。能够技压群雄夺得盟主之位,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他们这些门派弟子自然是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敢跟他抗衡。
“邱掌门遭此不幸,柳某也甚为遗憾,此事既是在我柳家庄发生的,柳某绝不会坐视不理,柳某一定会查明真相,还邱掌门一个公道。”柳霈安抚道,两天就是武林大会了,他可不想在此期间出什么差错。
“什么真相?真相就是严亦武杀了我们的师父,武霆门定然要他血债血偿。”那名弟子仍然是不依不饶。
“本门主说了,人不是我杀的,邱洛为人嚣张拔扈,得罪的人多不胜数,本门主哪里知道是谁杀了他,你们有谁亲眼见到本门主杀人了吗?”严亦武反问道。
“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如果师父不是你杀的,为何你的剑会沾满着师父的血?”那名弟子问道,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说辞。
“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质问本门主,本门主没必要回答你。”严亦武冷嗤道。
在场的人纷纷以怀疑的眼光看向严亦武,如果人不是他杀的,他为何找不出一个理由证明他的清白,所有证据分明显示着他就是凶手。
祁山派的弟子全部卟通一声跪在了柳霈的面前,异口同声地喊道:“请盟主为我们祁山派主持公道。”
“各位先起来。”柳霈伸手扶起那位大弟子,身为盟主他本就是应该处理这些江湖纷争,何况是在他柳家庄发生的事故,他更加不可能置之不管,但严亦武又一口咬定人不是他杀的,这事可就是棘手了,弄得不好他极有可能得罪两派人马,换在平时,他倒也无所谓,只是武林大会在即,他必须得到这些人的支持才能稳定盟主之位,谁知道大会上会不会杀出什么黑马来。
岳擎峰看着一脸为难的柳霈说道:“各位可否听在下一言?”
“岳掌门有话但说无妨。”岳擎峰在江湖威望甚高,也算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之一,素来受人敬重,他的话是极具有份量的,一般人江湖人士都不会驳他的面子。
“在下认为这边争论不休只怕也没个结果,在下有个提议,邱掌门遇害之事,呃,严门主的嫌疑最大,为给祁山派一个交待,在下可先行严门主就近看守起来,等查明真相再行处置,若查出凶手另有其人自当是严门主一个清白。”岳擎峰建议道,许多人都纷纷表示赞同。
祁山派弟子也觉得可行,虽然他们认定了严门主就是凶手,但是既然岳掌门都这么说了,他们祁山派自然是给他的面子了。
“严门主意下如何?”柳霈问道,他觉得此主意甚好,否则只怕争到天亮都没能争出一个结果来。
“哼,真金不怕红炉火,严某既是清白,又何足为惧,只希望盟主尽快找出凶手,还严某一个清白。”严亦武一副清白无畏的样子。
“这是自然,来人,请严门主进密室。”柳霈吩咐道,密室只有他一人有钥匙,用不着担心严亦武逃跑的可能性。
“多谢盟主为我师父主持公道。”大弟子感激地行了一个跪拜礼。
“不必多礼,好好安葬你们师父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柳某力所能及的,一定帮忙。”柳霈慈祥地扶起他。
“多谢盟主。”所有祁山派弟子感激涕零,对柳霈的崇敬又更上一层。
沈然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将深思的目光移向躺在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懂的思绪。这邱洛什么时候死不好,偏偏在武林大会即将开始的时候死,未免太凑巧了点吧。话说,她对那具尸体还是蛮有兴趣的。
一回到房门,淡淡龙涎香的气息就铺天盖地涌来,萦绕在她身上,她还没做出反应,就被人拉了过去,顺手把手关上,锁住,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本王才离开一会,就迫不及待地去会旧情人了?”某人酸酸地说道,活像捉奸在床的模样,一想到她在上官煜霆面前笑得这么开怀的样子,他就气得想杀人,她何曾给他这样的笑脸,每次见了他不是冷漠就是疏离,要不就沉默,嫁给他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吗?
沈然抽掉自己的手,她真怀疑上官和他是不是上辈子有仇,一见面就火光四射,一副苦大仇深似的,一点都看不出他们俩是表兄弟的样子,听说皇帝跟长公主的感情还是很好的,怎么到了下一辈就演变成这样了。
“他是我义兄,跟他见面很平常吧,王爷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点?”难道嫁人了,连朋友都不可以有,什么道理嘛。
“你当人家是义兄,人家有当你是义妹,你敢说他对你没有半分心思。”气死他了。
“心是他的,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管住。”别告诉她,宸王这是在吃醋,打死都不信。
“你让他牵你手了。”某男闷闷地说道,从桌子上拿起一块帕子,执起她方才被上官煜霆握住的手,使劲地擦着。
汗……这人的洁僻是不是太变态了点,再说了,他的洁癖是他的事,干嘛荼毒她的手,这么用力,是想脱掉她一层皮还是怎样,痛死她了……
“痛啊……”沈然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呜呜,她可怜的小手已经红掉一大块了。该死的慕容羿宸,不就是牵一下手吗,又没少块肉,用得着像是给要换肤的狰狞样吗?
“知道痛就好,看你下回敢不敢?”慕容羿宸破天荒地笑道,若不是当时看她抽回手,现在当然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敢!沈然还真想回他这么一句。不过难得这么温馨的气氛还是不要破坏的好,似乎来到这襄阳城后,他就没再摆他王爷的架子了,人还是蛮好相处的,嘻嘻……
“你去看邱洛的尸体了?”慕容羿宸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这么一句。
沈然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她居然一点也没查觉到,看吧,这就是练武的好处了。
“只是保护而已。”某人为他所作所为给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让人没得反驳。江湖险恶,他派人保护她也是应该的。
保护?她看是监视吧。
“你怎么会想到去查邱洛的尸体,是否查到什么线索?”慕容羿宸突然出声问道。
“咦?王爷这是在关心别人的死活吗?”她可不知道慕容羿宸有个慈悲心肠。
“在你眼里,本王就是这么冷血?”他不就是关心了一下,用得着以这种看怪物的眼神看他吗?他承认自己对人是冷漠了点,但还不至于冷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