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冉:十月,站在一望无际,天蓝与平原相依相连,一个突起的山坡上捏着白色陶罐里的粉末撒下,“去吧,自由的飞。”泪水与希望交错着,奶奶的遗憾了结。。。。。把银色陶罐放在属于它的这一坡上无言的埋葬。
坡上有个不规则的坑,积水清澈映天,水里看见了自己。奶奶走后,砸开奶奶锁死了的抽屉里,放着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少女照片。原来她年轻时候,和我如同一个人。
西澳大利亚的这个农场的坡被奶奶称为“马背。”一万多种的花齐放着,与洒脱的阳光交相辉映,掉落油彩的虹。花海中偶尔有几个人嬉闹。“G’day。”我转身,一个骑着褐色马匹,着黑红色骑马装的白皮肤黑发男生对着我温暖微笑,这样的笑容似曾相识。“我听的懂,但是我不会讲。”我用手势比划着。
“你是,中,中国人。”他的汉语不太标准,可我却为有了共同语言的人激动。
“你好,你好,我叫陈冉冉。”我礼貌伸出手去。“Ahah。我爷爷奶奶,也是中国人。”他伸出了大掌抓住了我的手,一个猛劲没有一丝丝防备,我被他拉上了马,我惊喜,任由肩上的黑发淡淡的薰衣草味道发散。他转头一瞬间,勾起嘴角,阳光的味道,两对黑眸的相遇,“我叫任可望。”是的,他在发光,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缘分从来没有定律。)
高考一座独木桥千军万马汹涌前进,2012年,我披甲一人走过,不退却,它也不会因为我是女生而仁慈。就在这麻木的战斗中,有那么几秒自觉是雅典娜,我和颜萍萍一同考上理想的成华大学。
“萍,你的电话。”我正在把玩着她的新款三星S5,懵地来电显示果仁,伴随着刘若英的《我在想你的时候睡着了》清动响起。
“谁?”她弯着柳弱腰身,低下小脑袋,她盯住屏幕,看着她瓜子脸庞一对黑漆发亮的汪汪杏眼笑弯了。
“你等一下,我待会出去。”她拿着电话讲的很认真,快乐的麋鹿高傲却洋洋地在宿舍蹦跶。一瞬间,柜子里的衣服,躺在床上,扔在椅子上,乱糟糟。
“可可,我出去一下,晚上不一定回来,再联系。”她用纤纤小手整了整卷曲的及肩披发,在门口飞我一个肆无忌惮的淡妆清美大大笑容,摇曳着雪纺小橙花边裙摆夺门而出。
果仁,我不认识,但我好奇,因为萍有些异常,90后的乱感。(果仁:“嗨,果仁。”萍长发飘逸,兴冲冲的跑向我,容妆秀美,品不完的酒一般的醇。站在宿舍楼门口多时,不过等待都是有价值的。我把背后的惊喜拿出,送到她的面前。“哇,是我喜欢的花诶。”她贪婪的低着头嗅着我手里的郁金香。“送你,你就像它一样。”她接过花,主动勾住我的手臂,“走吧。”展开幸福的命令下达。)
“Bong,bong,bong。”我拿出牛仔裤口袋里那有些泛黄的小白iPhone3打断了我的浮现。我的姑姑十六岁生日送给我的,我不想换掉它。姑姑总是对我特别好。好的让我的姐姐和弟弟嫉妒,哈哈!
“喂,啊可啊,宝贝儿,这两天怎么不给奶奶打电话?奶奶想你。”哎,我的奶奶叫杨华,一个老小孩。
“前天打过了,不要算这么清拉。”我开始和奶奶打报告我的行踪,让她安心,又是一番闲闲的扯聊。
摸着桌上的玻璃瓶,银色的星星拥挤而满满的。
我喜欢银色,寂静而波澜。
拉开天蓝色的及地窗帘,阳光温情裸露在外围。窗户被推开,玻璃透明的一切,魔力的光到达了对面书桌,玻璃瓶里的星亮了。
“老可可,起床没。”我的弟弟乔蓝迪没大没小敲着我的小绿木门。
“老猪,你乖乖安静去上学。”我隔着门答复他。
对着镜子把牙齿刷的亮白,满意极了。穿着妈妈给我新买的小白衬衫,黑色短裤,轻轻的黑白运动鞋,高高束起所有的黑发,甩了一下马尾辫,狠狠的朝着镜子中的我笑了一下。
休学了半年,动了肾手术,在我百般祈求和折腾下,妈妈联系了学校的书记一切嘱咐妥当,在国庆过后的月末进去。
还没进去过我的高中,但是我在电脑上,我的小白上收集了存放了好多有关它的照片。它有一座校标飞鸟雕塑,万番灵动,真实振翅一般。心跳个不停,高中像是文章小说里的初恋,让我想见又有点小害怕。
要进去了!远江高中。朋友,同学,老师。崭新的可可,感谢上帝赐予我这样美好的每一天!(班群:“那个缺席半年的女生要来了。”“听说了,还是个大美女。”“送你了,送你了,哈哈。”“呵呵,搞不好是整容失败半年不敢出门的恐龙妹。”“哈哈哈。”“昨天班主任在后面插桌了,估计今天到。”“外班的都在询问战况。”“不是把,八班的班花这么快就看腻了。”)
爸爸妈妈送我进去,一路上妈妈叮嘱在学校要注意身体,不要运动,太多了的话便统统穿越我的左耳,跑出右耳。随着我的心到处飞翔。
班主任接在学校门口接我们,高高肩膀明显宽臂膀结实,带着半镜片银金属框眼镜,一个地中海眼神慈祥而智慧的老师他轻松礼貌的打招呼,我应和着,习惯性礼貌。下课,到处都有学生,嘈杂走动,跳跃。
我背着我的迷彩双肩包,双手抓着肩包带,跟着大步哗哗高高的班主任在小步快踏,一路他询着我的半年近况,我简单回答用微笑回应。
终于,在路上经过了飞鸟雕塑,金属铜,有些褐色发黑。高大,鸟脚收缩。想抓着它,感觉可以带着我飞翔。
路上的同学,不断投来眼光。我胆怯陌生却喜欢这一切并且微笑。(颜萍萍:“看到了,班主任后面跟着一个小白,萍萍,快看。”映红叫着“行拉,我不是瞎子。”,看着楼下新来的女生,瘦瘦白白,踏着简单小白鞋轻盈有活力。“不错,菜来了。”“别挡着啊。”男生女生扎成堆议论纷纷。有多不错,我倒想见识见识。)
K一班,班主任在这班牌下停下。到了?!浅灰色木门前贴了大绿色的No1。走廊有个女生嗨的一声,我回头看了一眼,大眼长发小脸灵动的女生朝着我露齿笑着。
我招了招手,进了班级。听到呼声,小尖叫,我有些不知所措。下巴像是钉住了不能低不能动。
大家在欢迎我,一个人站在台上傻了几秒。
“我叫乔可,嗯,谢谢大家对我很热情,希望以后朋友多多。。。。。。。”所有准备好的台词在脑海搜索不到。要是有刘海就可以甩甩刘海,可是我只能无助的揪了下自己后脑勺的小马尾“就这样。”我用没头没脑的话语结束。台下短袖校服的同学们莫名其妙地鼓掌了。
班主任给我安排在倒二桌,一个人没有同桌,165的我。
后面两个男生在我放下书包的第一秒就找我讲话。交换姓名,电话。一个颜涛,一个王鑫彬。前者体育特长生,后者班上第一种猪,有我的三倍重。
是她,刚刚和我打招呼的女生她主动坐到我的右边,班上好多人在看我,她不在意,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歪着脑袋,“乔可,我叫颜萍萍,第一个在这学校认识你的女生哦。”
“嗯嗯,你真可爱。”我其实想说美丽的。她说要上课了就留下她的英语书借我,回自己座位了,我还没拿到书本。
上英语课,英语女老师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我嘴角定性扬起,我看着她,好有杀伤力的老师。前面的右桌男生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和他的同桌说笑着,我听不清仿佛在讲我,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我无法打招呼。前桌的男生素黑清亮的整齐头发,背影正直,看不到正脸。
英语老师严肃无趣,在刻板中我听着。励志学有所成。
下课咯,我翻着颜萍萍的书,清秀俊逸的字洋洋洒洒落在书上。
一只骨节分明长指的手敲了敲书本。我抬头有点空,一双眼角上挑的单眼皮,黑睛深藏,被蓝色眼睛框圈住而倔强,挺高的鼻梁小似希腊鼻,冷唇扬起。“书借我看下。”
“这不是我的。”还没等我讲完这家伙就自己把书拿去看了。“脑袋被驴踢了啊,同学。”我简直要把他吃了把我话当耳边风,无语。
“哈哈哈,好了,谢谢你,乔可可。”他真喜欢自导自演,还把我名字改了。真是奇葩。他把书放下的同时我没吃药伸手去拿,碰到他的手,脸突然僵硬。他看懂似的微笑转身,傻逼吗?!
就在这时妈妈发来短信告诉我宿舍东西收拾好了他们回去了。
在放学后我跟着颜萍萍到宿舍,宿舍八人间,有独卫,有阳台,有公用桌子。挺好的。颜萍萍把我介绍给了面善的舍友们,她们热情相待。
有个叫李雅雅的外称丫丫,矮矮娇小,平凡的脸却很实在,她把柜子里所有的水果拿出来给我自己选,我不会拿走朋友最好的东西,然后我挑了个最小却充满心意的橘子和她道谢。
就在大家对我半年的生活有问不完的话时,我发现宿舍的最后一张床铺的下床一个人在看着手机。
我的惯性是自作多情,跑过去,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坐在她的旁边。
她若有若无的瞟了我一眼,方方有些蜡黄的脸,茶色眼睛犀利余光扫射。
嘿,我还不死心。“你好我叫乔可。”我厚着脸皮想认识她,终于她正过身看着我,停顿了几秒。
“你好。”就这样完了,我傻傻分不清楚,剥出一瓣小橘子递给她,“给你吃,不要客气。”我用自认为真诚的眼睛看着她。
“好吧,谢谢。”她终于笑了笑,有些勉强。
“我叫谢瑶。”她看着我忽然眼睛落在了我的衣服上。发现了什么一样,我担忧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有脏啊,幸好。“Polo。”她脱口而出。
“什么啊?!我衣服怎么了?不好看吗?!”疑惑了。“这件是名牌。”她说。
“哦,这是我妈妈买的,我随便穿的,管它名不名牌,好看就行。”我咯咯对她笑。她的回应冷冰冰的,我知趣的走开了。
舍友加我QQ,要我手机号,宿舍又一场互换交流。
我看见颜萍萍把我备注为可可,我就把她备注为萍萍。
“坐在我前面那个男生居然叫我乔可可,没经过同意就拿你书看。”
“没关系啦,那是任朋,不仅仅是班草还是我的好朋友噢。他刚刚找我要了你的QQ和电话。”萍萍看我傻掉,还把我头发蹂躏一番笑了笑。
“班草啊!你的朋友。嘿嘿。”我反应过来偷笑。
“你想到哪里去了。”
手机QQ消息DuangDuang地响。
Tok昵称,备注任朋。
“嗨,乔可可。”他发了这样的消息,算了反正萍萍都叫我可可,你随意。“嗯。”我就是故意回个嗯字。“喜欢嗯,不太好哦。”
“嗯”我就这样玩。“嗯”居然也给我回嗯了。
我就不回了。
原来,他是班长,发出主要消息。“把你的团员证给我,要办图书证。”一开始还以为他对我有好感呢,有点呆自己又想多呢。相比聊天,萍萍在班群可是支柱,话不断,很活泼。我随即暴露我的本性,我有时也喜欢热闹,说到要去爬山野营,,他们果断屏蔽我,有些失落,那么精彩的项目,我还不能和他们去玩。
快点恢复健康,乔可!
我打了电话给奶奶后,就安然睡下。我一大早就醒来,早早的起床想扎个丸子头,没有原因,好邪门,今天一直扎不好。
我对着宿舍的穿衣镜折腾许久,观察着我这淡淡上挑的眉毛,微扬的眼角,经常看着自己的眼睛觉得是灰蓝色,但别人总说我眼睛很黑。分明粉色嘴唇,一张椭圆不大不小的脸被有些高的鼻梁弄的立体。没有刘海,额头白白有光泽。
爱美的时候顾不上手酸。
“我帮你扎。”苏婷婷,短发利落,白白净净的女生,她果断接下我的重任。我挺享受别人帮我做头发的过程。把最好的自己带入每一天!
任朋。”我叫了叫前桌那根草。草草终于回头,默默然,他看着我,有点奇怪的感觉。“偌,团员证。”他拿了去,什么也没说。
两天过去,今天星期五。我想自己打公交回去,给奶奶打电话给她放心。
回到宿舍他们五个人轰轰烈烈的整理行李,萍萍,丫丫,郭晓风,谢瑶,李思茹。班上集体青山野营两天,没有我。
“任朋不去。”丫丫对着萍萍说,萍萍没说什么催促大家走。(任朋:我大步迈着,要帮新来的去图书馆办图书证,麻烦,约好和涛打球,速战速决。手里的团员证打开,高高的额头,清亮的眼睛,小马尾藏在后脑勺,在对着我笑。“enyien。。。。。。”梦中的婚礼钢琴曲在呼唤着黄昏。面前背着迷彩双肩包的那个女孩不是乔可吗,换了双简单蓝白的星星小帆布鞋,有点特别。)
五点,天色不昏挺好,依旧蓝。我想了解下学校周围,带着我的富士拍立得来简单了解这所学校。我换了双自己买的星星帆布鞋,深蓝色与白色条纹竖竖相守。
图书馆,我要在六点闭馆之前先去看看藏书质量,看不出来吧,我也是个小书迷。可是我不像许多女生喜好言情小说,我喜欢看徐志摩的《巴黎的麟爪》,有风有自感。我还喜欢白先勇的《孽子》,奇葩无下限,正是难理解所以更好奇的神文。还有龙应台的《野火集》,女汉子的内心。还有许许多多讲述不完。。。。。
学校图书馆是白色的有点圆,有五层,我最喜欢不外借的书,所以来到了四楼的不外借阅览室。我随意的翻翻,给书架拍了张照片,照片出来光线糟糕。黄昏来的总是不经意。
到一楼时,“乔可可。”草草奇葩的声音,我回头果然是他。他正在柜台借书。
这么晚了,还不走。
“奇葩,很晚了,我先走咯。”招招手,再见。
他快步追上走掉的我,我停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停下来。
这才发现他高我许多,半个头。他伸手现出两颗阿尔卑斯糖,一个小糖果,一个棒棒糖。
把小糖果打开,往自己嘴里扔进。甜甜的笑,搞什么,自己吃糖果还笑,诱惑我!
“给你。”他把棒棒糖递给我,我有点惊喜,猛的想到书包里有我喜欢的巧克力饼干。“不用了,我也有。”我卸下双肩包拿出两个巧克力饼干。我开了其中一个,卡兹卡兹的幸福啃着。“这个给你了。”
我把饼干放到他的手心。他总是一副懂懂的笑容。我刚要走,他说了声拜拜,从我面前先走过。无语,我没来得及回答,我看见了他借的《我们向历史要什么》,这书我看过,王学泰的。草草奇葩不像班上男生玄幻,武侠迷吗?
在拥挤的公交车上,我有些后悔没有拿糖。他怎么就不把糖再送我一次呢,那我应该会收下。
我的第一次拒绝往往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办。
回到家后,猪弟弟又在台式电脑前热衷他的Cf了,我在旁边看了几眼,“小屁孩。”我以姐姐崇高的身份训完这一句走人。
“糖果给我吃咯!”糖果,什么糖果?我转头看到粉红色的阿尔卑斯棒棒糖。
“不许吃。”我秒地从他手里夺回。棒棒糖!原来草草奇葩放在了我的肩包旁的口袋。
拿着糖果我在房间发了下愣,不就是棒棒糖吗?最喜欢糖果色我这一刻舍不得打开它的包装。(任朋:一身热汗回家,扑了个痛快的凉水,看着手机,不知道她吃了没。算了,手机扔到床上,惬意地背靠着藤椅。落地窗外的星星有意的眨着眼。象那个女孩的眼睛站了起来,藤椅自在的摇晃着。再次拿起手机。)
Duang。Duang~
我的小白有个陌生人短信。“糖果吃了没?”
一时间不知回他什么,突然,嘿嘿,“被我弟弟抢去吃了怎么办?!”我还给他发了个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