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我下来时可以顺道看看。温柔的流行曲响起来:“我要抱着你,我不让你走,回来,回来,你别走,你可知道我爱你!”还有《夕阳》、《给我温柔》……哈哈哈,听得肉麻啦,不过这样的旅途,实在是“爽”!
大概30分钟,红色的qq停在源头的大门口。两个师傅被我安排在秦岭的地标前照相,然后祝福告别,“给你们车费?”冲他们上车的背影我追着说,“呵呵,能带你上来很是荣幸,车费免了,有缘再相见。”啊,哈哈……路上有时就是这样,萍水相逢,瞬间熟悉,然后,愉快地告别,没有更多的牵绊,这就是情趣。
不过转回身,走向大门里,我就傻了。山里黑得快,法定6:00pm封山,实际上4:00pm起就只出不进了,而当时已是5:10pm。“我来一次真的不容易,你们要给我破例……”对着看门负责人,我半严肃半玩笑地说了很多话,也不知道是哪句打动了他,终于让他松口,并且安排指定的司机载上我直奔嘉陵江源头。
情绪就这样被激发出来,白日里的一路奔波疲惫躲藏了起来,不知去向。43岁的景师傅开了20多年的车,这山上山下,他熟悉得犹如手掌。面包车嗖嗖地行进,车窗外的景色刷刷地甩在身后。红艳艳的桉树干笔直地伸向天空,似猎猎红旗跃入我的眼眶,又跳出视线,“桉树怎么和我在大理看到的不一样?请停下来……”景师傅很快踩了刹车,快速跳下车,快速跑到10米外的桉树旁,相机打开,咔嚓咔嚓,落日的余晖下,红色的桉树叶子火焰般炫目,映得心里亮亮堂堂。
景师傅好像知道我的心思,每逢一个值得一说的地方,他就主动开口,如果我想停下,他就停车。一片开阔的黄绿色的草甸子,那是古战场和尚塬。“停一下,我拍照。”伫立在漫无边际的草甸子一边,远处有羊群点点的白色在移动,我极目远眺,尽力在搜索古战场的遗迹,尽管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思绪已经随着联想在彼时彼刻巡游飘荡了。
行进。路边的植物开始枯萎脱落下来,气温好像也越来越低,我不由自主地裹紧衣服,但是,不起太大的作用。“越冷,说明离源头越近了,最上面就是原始冷杉林,还有雪哪!”“一山有四季”,在这嘉陵江源头也得以验证了。
“源头在哪儿?那里的水能喝吗?上面会不会遇到野兽……”眼睛盯着前面空无一人的寂静车道,我提高音量和景师傅说。“马上就到了……”
前面出现一片空地。空地间留出一条长长的窄道,窄道的尽头有块石台子,台子上面立着我正在寻找的那几个字——嘉陵江源头。车子停在了柳条林子附近,柳条林子旁就是那条潺潺流动的江水口。水速不急不缓,清澈澄明,发出轻微的哗哗声,由近及远。忽然生发出一股子亲切感,好想把它掬在手里,放在眼前仔仔细细地看,看这源头的水,究竟有什么奥秘吸引着我不顾一切地找寻?
试探着把手探进去,凉丝丝的,冰到骨头痛,估计水温低到零下40度。我甩净手,直起身,在水道边跳,晚霞开始升腾起来,霞光万道,清洌的空气中,有一种格外的清爽和诗意,不由得忘乎所以。追着山影的轮廓跳啊跳,转啊转,忘记这天地间除了候车的司机就是我一个人的狂欢!“快来,快来”,我招呼景师傅拍照,只有镜头可以记录我彼时的真实状态。
“抓紧时间,我们还要往上走”,景师傅忍不住提醒。
“呵呵……”我笑,算是应答,然后钻进车里,留恋地回望。
冷杉林?是的,我还要登上最高点,看那挂着雪花的原始冷杉林。
转了几圈后,车子停在一个又长又陡的台阶上,这是通往冷杉林的唯一通道。“你在山下等我,我看看就回?”依然活蹦乱跳的我,有点不忍心司机再爬到最高处给我当摄影师,“没事,我能坚持住,要不谁给你拍照啊!”嗯呀,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天底下的好人都让我遇见了。什么也别说,说了也是多余,就是两个字“感动”。其实我挺怕师傅把我扔下,那我就要怀揣着个小兔子,七上八下地独自爬台阶了。
坚持,坚持。在心里不住地鼓动自己,实在是太长了,景师傅说有1000级,我仿佛觉得是个无穷大,因为中间不得不停歇好几次也没有到达。松枝开始遮挡我的视线,空气中有一股寒流袭来,脚底下的台阶变成了堆着雪丛的土地……冷杉林的影子密集地矗立着,像一个个挺拔冷峻的小生,让人心生喜欢。踮起脚,手触摸到最低处的冷杉叶子,“嗨,你好”,憨乎乎地竟然冒了这么一句。晚霞升到最高处,刺目的白光冲破雾霭射到我的脸上,稍微有了一点暖意,但是睁不开眼睛,索性闭目享受那安详静默的片刻。万千沟壑,林木花草,河流山崖……庙宇寺殿,茅屋田舍,等等,等等,分布在我的四周。刹那间,忘记所有,每一个细胞都在开裂,诉说着两个字“快乐”!
走下一段泥泞的山路,撞见直立高耸的观日台。倚靠在缓步台的廊柱上,望向远处,云雾缭绕在林木之上,我仿佛置身于天上。刹那间,思绪追着云的尾巴,飘飘悠悠,走得很缓却也走的很远,带走了些许远途跋涉的疲倦,和偶尔浮上来的忧伤,想就这么驻留,不要前行也不要后退,要好好地享受一个人的盛宴……
不得不告别这令人无限遐思和追忆的地方。旅行就是不断地行走,一个一个景致地更新,一种一种心境地变换,在这个世界里,每个地方、每个角落都是万花筒里的原子,你只会懂得越来越多,看得越来越明澈。
通湖,马背上的历险
旅行时间久了,感触也就随时随地涌上心头,面对都市里的物质追逐,常常会陷入贪欲无以自拔,而旅行改变了视觉的焦点,经常地面对自然,陶陶然在各种美景中贪恋,则无罪可言了。
骑骆驼穿越大沙漠后,我一直渴望着绿色。像一个探照灯似
又明确——发现,发现。腾格里大沙漠浩瀚无垠地铺展着,在宁夏西部却格外纤巧,被分割成狭长的古驼道,两头缀着沙坡头和通湖草原。骆驼是一种值得尊敬的动物,温顺坚忍,历来是沙漠运输的主要工具。从沙坡头至通湖草原的行程不过半日,有适当的艰辛,却不乏探险的乐趣。
这里距离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盟盟府巴彦浩特300余公里,和宁夏中卫市相隔仅30余公里,万亩方圆的沙漠草原,因湖泊的缘故叫的,总是努力地睁大着双眼,张望着目力所及的一切,目的简单而做通湖草原,千亩大的湖泊自然就叫通湖。若乘飞机高空俯视,白日,满眼沙水相连;傍晚,灯火相望。
夜幕低垂,歌声缭绕,悠扬动听。沉寂千年的通湖草原沸腾起来了。那是纯粹的阿拉善传统蒙族文化的展示,是善良、真诚、智慧、聪颖、勤劳和不屈不挠的人情风貌。
无论是月明星稀,还是星密夜漆的夜晚,这里的蒙古族少男少女,定会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载歌载舞,与游人一同唱响欢乐之歌,友谊之歌,幸福之歌,难忘之歌。悠扬的蒙古长调响起来,如我一般,在现代生活中呆腻了的人们,在通湖草原的时时刻刻,都陷落在生活如歌的情趣中。时光在慢慢地流淌,不知不觉中,一种对生活的全新认识在每个人的心里、情绪里、声音里、手语里出现了,恍如回归到了久违的大自然,遥远的上世纪。
射箭是蒙古民族传统悠久的体育项目,有骑马射箭和徒步射箭两种。这是一种带有英武和雄壮感的运动,拿起那沉甸甸的弓箭,弯弓搭箭,斜视目标,用力发射的刹那,或许就感受到成吉思汗弯弓射大雕的威武雄劲,在马背上叱咤风云、夺取天下的英雄豪迈,跃然呈现。
沙漠中最可贵的是绿色,从地理位置上讲,通湖草原位于腾格里大沙漠东南部沙漠腹地。在茫茫大漠中,通湖草原就像是一块绿色翡翠,鲜活、跳跃,视觉清新明亮,那波光潋滟的湖水,会让人感觉如同到了天堂。
我不是骑手,否则,定要在这里像彪悍的蒙古族小伙子一样跨上快马,奔驰在辽阔的大草地上,迎风呼啸,尘雾随影,真正领略到马背民族的威武风采。但我可以骑马走。挑选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坐在马鞍上,我祈祷:慢慢走,不要把我甩到地下……呵呵,马儿温顺地挪动着稳健的脚步向远处的草原而去,缰绳拽到胸前,另一头揪在马主人手里,我开始在马背上心猿意马。
天蓝得悠然,白云洁白散淡,羊群、牧民游哉悠哉。草场翠绿轻灵,阳光碎银子般洒落在水面上……用什么样的词汇可以比拟?安乐,祥和,宁静,美妙,清新,是不是闯入了神话中的伊甸园?
忽然,马绳脱落,马鞍子摇晃起来,身体失去平衡,刚才还温顺的坐骑……地在草原上跑动起来,而且越来越快。Mygod!我大惊失色,心里一紧张,脑门子上的汗珠哗哗地流淌出来了……天哪!这可怎么办?!刚才还神思悠远地美着,一时大脑空白……持续了十多分钟,还好,惊慌无助的刹那儿,发现马儿顺着来路,往大本营的路上去呢,虽然还是在一流小跑着,却没有撒欢尥蹶子。我赶紧稳了稳神儿,让身体在颠簸的马背上尽量保持平衡。
终于踮回到出发地,像是躲过一场大难似地扑到跟随我的蒙古小妹的怀里,惊喜交集。
海拔3800米的崩溃
在丽江,很偶然地认识了两个背包客。头天晚上,其中一人邀我第二天去一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游客更是闻所未闻。我在地图上寻觅这个诱惑人的文海草坝子,还真是无影无踪。去那种地方是既没有公路也不见索道,要走山路,擦着玉龙雪山的肩膀爬上去,大约两个多小时……我丝毫没有动心,心想“你是谁,那个人又是谁?我怎么能稀里糊涂地就跟两个陌生男人爬山越岭去什么荒郊野外?!”但没架住“那地方是原生态,目前为止还未受到任何污染和开发性破坏,当地全是纳西族和彝族”的怂恿,第二天一大早,还是急匆匆地奔到集合地,一起出发了。
接下来的事情简直出乎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带了些戏剧性变化。
向上,向上,我尽力走,越走越热,直到脑门上渗出细微的汗珠。清晰的小路模糊起来,土路变成礁石荆棘。几分钟后更是一段不近的拓溪石路。我小心地踩稳每一个石块,其中一大个男人很快就把我和另一个男人甩在后头,我想喊住他,一想还是抓紧赶路吧。石路很陡,有的地方简直就是连摸带爬,我的厚底休闲鞋在山路上攀爬起来十分磨损脚脖子,而且不容易控制平衡。
温度越来越高,已过去快两个小时了,好像还没有一点眉目,我干脆坐在突兀的大石头上安抚一下嘣嘣跳的心脏。终于攀过横在眼前的巨石,才隔着满目丛生的林木缝隙看到前面人的影子,刚扶着一个松树干稳了稳神,就听他说:“好像我们走错了!”“天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大小姐,没开玩笑,真的错了!”
“啊?……”一下子就浑身无力起来。这个家伙把我们引进了一个杂乱无章的丛林地带。松树高大
无比,视线可及的地方荆棘一片,腿肚子擦着而过的都是矮棵的野杜鹃花和生出白色絮状物的树枝……坐在树干上,眼睛只能看到头顶上方的一片天,至于方向,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