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炎海那低沉至极的请求话语,于威并没有拒绝。炎力让他脱离了数十年的煎熬,对他而言,乃是恩重如山,帮忙照料一下自己的恩人,这等小事,他又怎会拒绝!
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看似平静,实则已然满腔怒火的炎海,离开了炎力的房间。
直到炎海的身体完全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于威才缓缓转过身,就欲迈开步伐,行至床榻旁边。
可那刚刚抬起的脚步,又是被其缓缓放了回去,而他的目光则是放在了身旁的江寒的身上,只见得,后者眉头紧皱,仿佛是有着什么困惑。
“怎么了?”于威轻声询问道。
于威的询问声在耳边响起,江寒身体微微一颤,逐渐清醒了过来,旋即,回道:“大哥,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于威疑惑。
“大哥,您别忘了,噬心丸这种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啊!”江寒带着些许提醒的意味,解释道。
经江寒这么一提醒,于威的脸色微变。
的确,噬心丸这种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够得到的,据他所知,这种凶狠的毒药,似乎也就只有一个名叫毒魔宗的宗派,能够炼制,而且,这种毒药在毒魔宗都算得上是颇为高端的存在了。
以天星城何家这等连气宗都没有的势力,又如何能得到毒魔宗高端的毒药?
唯一的解释则是,毒魔宗与何家之间有所关系。
不过,毒药宗实力之雄浑,就是连他们整个梦王朝也是忌惮不已,他们又怎么会与何家这等小势力有所关系呢?
这无疑是令于威最为困惑的地方,其中,恐怕是有着他不为所知的隐秘。
想到这里,于威猜测道:“你是想说这何家与毒魔宗有所关联?”
“那倒不是。”
江寒摇了摇头,道:“毒魔宗势力之大,大哥你也清楚。以他们的身份,又岂会与这等小势力联系在一起。”
“那你的意思是···”于威更加疑惑了。
“不知大哥你可否还记得我们护送炎家的那一战中,有着一名用毒高手?”江寒不答反问,只不过,说到那用毒高手之时,目光中,充满了浓郁的杀意。
“你是说被我重创,最后对我用毒,侥幸从我手中逃脱的那人吗?”于威声音微沉地说道,目光间,也是有着杀意闪烁。
那个人,他可是记忆深刻,恐怕这一生,也不会忘记那个人。正是因为那个人,才让他丹田被废,忍受了十多年的煎熬,才得以解脱。
“那个人用毒的手段极其高端,我怀疑他就是毒魔宗的人。”江寒点了点头。
“要是如此的话,那岂不是说···太子和毒魔宗还有所勾结。”于威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要真的是这样,那京都炎家以及炎子龙恐怕时刻都将面临死亡的威胁,一旦炎子龙身亡,太子没了顾虑,势必会大动干戈,到时,他和天星城的炎家恐怕也难逃一劫。
不过,太子若是想要登上王位,短时间内,肯定是不会对炎子龙下手,毕竟,他还需要炎子龙的支持。
一念至此,于威的心情又稍微缓和了些,旋即,依旧不解道:“那人与何家得到噬心丸又有什么关联呢?”
话音刚刚落下,于威仿佛领悟了江寒的意思,紧接着,猜测道:“你是说何家的噬心丸是从那人身上得到的?”
“那人受了那么重的伤,何家极有可能是碰巧遇到已经身亡的那人身上得到的,或者······”江寒点头回应,话语到了最后,话音突然顿住,目光间,掠过一抹凌厉之色。
“或者那人没死,何家救了他,他为了报恩,给了何家一些噬心丸。”于威会意地接过江寒的话,淡淡道。
说话的同时,他望了一眼后者,只见得后者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如此看来,他说的并没有错,要真是这样,那人就仍旧活在世上,那可是让他丹田被废,忍受了十多年煎熬的大仇人,此仇绝对不可不报!
“那人必须得死!”于威拳头微微紧握,脸色一片冰冷。
“是必须得死。”
江寒也是一脸冷色,目光间,闪过一抹精芒,道:“我想,我们应该还有机会。”
“那人的伤势极其之重,要是没有丹师的相助,凭一些平常大夫,恐怕没有个十几载,肯定无法恢复。”
于威点了点头,道:“而且,他要是真的被何家所救,那他肯定知道,我和你就在天星城。虽然,我在他眼中,没有丝毫的威胁,不过,你的实力也是让他有所顾忌,所以,他在伤势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他是不敢露面的。”
“不过,十多年已经过去,或许他的伤势差不多恢复,但何家对他的恩情,他还未报之前,他应该不会离开。”
“这次何家之所以敢对炎力动手,想必,应该是那人实力恢复了,临走之前,为了报答恩情,答应助他何家一臂之力。”
“正是如此。”江寒微笑着点了点头,于威想的和他如出一辙。
那人或许认为只要他完全恢复了,天星城就没有人没有阻拦他离开的脚步,江寒他自己也承认以他的实力的确阻拦不了,可那人想不到的是,于威的修为已全然恢复了啊!
加上一名气宗境的强者,那人可就不好离开了······
“不过,大哥,柳小姐不在,炎家这边与何家实力相差无几,最后会不会不需要那人出面,只是在暗中出手就行了啊?”
江寒突然想起炎家这边,柳秀数日前出了一趟远门,至今还未归来,颇为担忧道:“要是那人不出面,那我们可就不好找到他了。”
“虽然两边都是三名气师境强者,而且两家的两名长老实力相仿,不过,身为家主的炎海却已然突破气师五品,比起何家家主,可是足足高出了两个层次,何家主肯定不敌,最终那人势必会出现。”
于威却是摇了摇头,语气凌厉道:“再说了,就算他不出面,想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地逃走,那也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