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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用一只眼睛看世界

第二天,小离早早的就起床了。给奶奶准备了早餐后,她戴着草帽,拿着刀,独自一个人上山砍柴去了。虽然现在还是夏天,细心的她知道奶奶腿脚不方便,而自己要学习不能经常回来,所以就早早的给奶奶准备好干柴,到冬天的时候,奶奶就可以靠着这些干柴取暖。上山的路陡坡很难走,换作平常人早已气喘吁吁的跌落在草地上休息。从小到大每天都要去深山砍干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劳累奔波。由于村里的大部分户人家出去打工挣钱的都搬走了,谁愿意呆在这交通不方便罕迹人烟的深山里呢?自然是没什么人走动,山路周围全都布满了荆棘,小离一边走一边还会把周围挡路的荆棘砍掉,不仅是路好走还方便了自己。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肆无忌惮的照射在小离瘦弱矮小的身躯上,面对强烈的光芒,小离用手试图挡住阳光,因为她八岁的时候和别的小朋友玩耍,她的右眼不幸被戳伤导致失明,不能接触阳光,否则很刺目难忍。幸好她戴着帽子。因右眼排斥阳光,导致她砍柴的速度慢了很多,临近中午时分,她稚嫩的肩膀上扛着一担干柴,压着她瘦弱的身躯,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脸庞,一步一步的走向回家的路。放下干柴,顾不上休息喝水,不知疲倦的她走向厨房给奶奶准备午饭。饭菜单调而简单,还是一粥伴着萝卜干吃。吃过午饭,奶奶就睡觉去了,小离背着偻框去深山里挖竹笋,将挖回来的竹笋洗干净切成片然后放到罐头里腌制,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吃了,还可以保存很久,等自己回校了,奶奶可以拿出来送粥吃。忙完了这些,她还要去割草喂猪,锄地种玉米,根本没有时间休息。明天就要返回学校了,小离收拾好行李后,掏出身上就只剩下的五百块钱,毫不犹豫的给了奶奶三百,剩下的当做车费用。奶奶推辞着,说:“孩子,你拿着吧!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处处都需要用钱,奶奶呆在这深山中,根本不需要用钱。小离心里清楚的知道奶奶是为自己好,心里很感动,语气坚决的说:“不行,奶奶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就接受吧!否则我又要伤心了!”奶奶拗不过小离三番四次的哀求,双手颤抖着接下。奶奶,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们一起去大城市生活。我不想和你分开。小离心里想到这次自己走了恐怕要一年半载才能回家一趟,她心里对奶奶亏欠万分和惭愧内疚,为了踏上求学之路,丢下奶奶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罕无人烟的深山里,年过八旬的奶奶身边没有一儿半女照顾着,一个人每天都对着冷冷清清的四堵墙壁,有时候小离真的很想辍学,回到从小到大都生活的家乡里,回到让她心里时时刻刻都牵挂的奶奶身边,对于她来说,每天都能够每天陪伴在奶奶身边,和奶奶一起生活,一起挨冻受饿,一起面对生活的艰难困苦,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可是心里苦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诉说的,她一直都很努力勤奋刻苦学习,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让奶奶过上好的生活,再也不用愁吃穿。想着想着,小离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努力忍住不让它掉落下来,生怕让奶奶看见伤心难过。谁愿意承受离开亲人的痛苦呢?奶奶,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看见你,我真的狠不下心扔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呆在这深山里,要是奶奶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内疚中,小离颤声说道。

小离的奶奶化名陈玉莲,说起陈玉莲的身世也是非常的凄苦。从小失去双亲,中年不幸丧子,晚年又失去丈夫,撇下她和孙女俩在石缝中求生存,大山里

讨生活,在接二连三失去亲人的双重打击情况下,陈玉莲万念俱灰,怀着一颗已死的心欲和丈夫一同归去,可是她舍不得自己的孙女小离,如果连自己都走了,留下小离孤苦无依怎么办呢?她还仅仅是个孩子呀!她已经失去了父母的关爱,再失去爷爷奶奶,这个可怜的孩子该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呢?最终经过彻夜难眠的苦想,陈玉莲决定不管生活如何艰难困苦,只要自己在世上一天就养她一天,家里没有劳动力,生活的艰苦不是你能想象的。陈玉莲已经年过八旬,干不了体力活,只能咬着牙齿靠着捡垃圾辛辛苦苦扶养大小离。我的乖孙女!你别担心我,我都是快要进棺材的人了,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耽搁你学习,你放心好了,奶奶答应你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因为奶奶想亲眼看着我的乖孙女考上大学!这是你爸爸在世时未了的心愿和奶奶对你的期望。奶奶最后的心愿就是你毕业后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嫁个好人家,生活过得幸福美满,奶奶才舍得闭上眼睛。陈玉莲安慰着小离和蔼可亲的说着。奶奶,小离听了这番话,心里酸酸的,还是强忍住泪水,吸了一口气,强颜欢笑的说:“一定会的,我相信奶奶一定会看见那一天的。”奶奶很疼爱的抚摸着小离的脸庞,努力记住小离的样子,小离,你也要答应奶奶,一定要勤奋刻苦学习,争取考上知名的大学,一定不要辜负奶奶对你的期望,咱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因为家境贫困从没有上过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从出世到老死都是呆在这深山中耕田种地,从没有走出过深山。到了你这一代,你一定要发奋图强努力读书,为咱们家脸上争光。到我死的那一天我就死的瞑目了!'奶奶,我发誓,小离做了个发誓状,一脸郑重其事的说:“我定不会让奶奶失望,只是我不想离开奶奶,我想永远都照顾着你。”陈玉莲欣慰的笑了,布满沧桑的脸一直都是挂着笑容,她心里为有一个这么孝顺自己的乖孙女感到高兴自豪。觉得自己为小离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傻孩子,只要你心里惦记着奶奶,记住奶奶的模样,当你想念奶奶的时候就闭上眼睛,奶奶就会出现再你面前,你就会感觉到无论你去到哪儿,奶奶都一直陪在你身边。嗯嗯!小离重重的点点头。思忖了一下,用失望至极的语气道:“奶奶,你真的不跟我走吗?我这一走就和你两地相隔,不知道要多久才可以见上一次面,我真的很舍不得奶奶。”陈玉莲无可奈何的叹息道:“傻孩子!奶奶一辈子都是呆在这深山里,日子过得虽然艰苦了些,可是这里就是我的家,这里有我和你爷爷在一起时点点滴滴难忘的回忆,虽然你爷爷早已经离世多年,可是他一直都活在我心里挥之不去。再说了我早已经闻惯了泥土的气息,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要是真叫我去大城市,离开我一辈子都生活的地方,简直比死了还要难受,对大城市我从未有过憧憬向往,我心甘情愿的呆在深山里,过着剩下的余日。”面对奶奶的铁石心肠,小离知道自己说破嘴皮也没用,她会尊重奶奶的选择。只要奶奶每天都健健康康的活着,小离别无奢求了。奶奶,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小离依依不舍的看了奶奶一眼,在转身的那一刻,泪水悄悄滑下脸庞。陈玉莲步履蹒跚上前走了一步,乖孙女,你不用担心我,不用顾虑我,这样会影响你学习的。等学校里放假了,一定要回来看奶奶,奶奶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陈玉莲哽咽的说着,已然是老泪纵横。小离驻足停留了一会,不敢再回头看奶奶,此时她的心如刀绞,抽抽噎噎的啜泣。嗯嗯!小离开口应着,被迫带着对奶奶的眷恋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小离渐渐离开的身影,陈玉莲的视线始终都没有转移过,生怕小离一走就再也看不见她,直到完全看不见小离,陈玉莲顿时心里悲痛万分,身子摇摇晃晃似乎就要跌倒在地,默默的抹掉眼泪。此时坐在车里的小离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睛红红的,心里思绪万千,奶奶,对不起,我不是狠心丢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深山里,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刻苦学习不会让你失望,奶奶,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等着我回来,这个世上你是我至亲至爱的人,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坐了两三个钟头的车,小离拿着行李下了车回到了学校,今天是国庆节最后的一天,大部分住宿的同学都回到了学校,小离的宿舍冷冷清清的就只有她一个人,感觉到很疲劳,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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