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脸色淡然,没有把这样异样的目光放在心上,一步步走下楼,向着吧台走去。
“尼米亚居然会出现东方人。”
“阿克贝斯在上,我敢打赌,这个东方人身上的衣服是用丝绸织成的!”
“没准他是个东方贵.族?”
“哈哈,小白脸看起来挺嫩的。”
“看起来是个肥羊!”
……
交头接耳的讨论声,窃窃私.语的嘲笑声,毫不掩饰的挑衅声,这家旅店在鸦雀无声后走向鼎沸,酒客们将林青看做调笑的谈资,以轻.松愉悦的心情交流着。
酒精是最完美的催化剂,它是毒药,也是良方,它能让人变得理智,勇敢,果断,富有激.情和魅力,也能使人冲动,懦弱,犹豫,丧失理性与底线。
这里最不缺酒精。
“嘿,小子,”一个满身酒气的大汉拦住了林青,他朦胧的眼中闪烁着贪婪,右手直直伸向林青身穿的道袍,“你的衣服有些脏了,我帮你理一理。”
林青的右手如苍鹰扑食伸出的鹰爪一般,五个指节高高.凸起,指弯如钩,瞬间扣在这个大汉的肩上。
八极拳虽然以挨帮挤靠,崩撼突击的猛打猛进打法闻名于世,但也有手上的精巧功夫,林青自小就练习拍打与抓坛,即在木板放上布匹等缓冲物挥手拍摔,以五指扣住酒坛坛口上下提放,再配上活血药汤泡洗双手,久而久之,手臂一伸一抓之间,力从腕出,贯通指尖,就能掐进血肉,拿住骨骼,像鹰爪一般透出指尖的劲力,五指一弯就能抓进敌手腰.腹间。
这大汉被林青拿住肩胛骨,大拇指扣住琵琶骨,其余四指沿着骨缝深深陷进,力道稍稍一发,大汉就感觉左肩撕.裂般的痛楚,半边身.子也酸麻至极,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只能放声叫痛。
“啊啊啊啊,放开,快放开!!”
好不容易等到你。林青心中暗笑,右臂轻轻一提,整个大汉就像一只小.鸡一般被林青单手提起,随手向后一扔,这个大汉就被扔出旅店大门,一声不吭地晕了过去。
在大汉的身.体靠近林青的瞬间,他的左手悄悄拂过大汉腰间,将那个小钱袋拿在了手中。
将左手隐藏在道袍的宽袖下,眼中玄黑神光再次浮现,环顾一圈,所有与林青目光相碰撞的人都身.体一震,低下头去,不敢做声。
酒馆中再次鸦雀无声,林青对这次震慑造成的结果颇为满意,再次向吧台走去,没有一个人敢再次挡住林青的去路。
目睹一切的张婉等人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想不到林青一手就能扔出百八十斤的大汉,镇住数十人,没有看到吊威亚,这可做不了假,同时新人们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般,拥有这样强大的队友,自身也会安全不少。
“东方人,这里可是深岩,尼米亚的首都,”旅店的老板一脸不悦,这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似乎对林青的行为很不满,“无论你来自哪里,都要遵守深岩的法.律。”
啪,一枚银币被林青扔到吧台上,雄狮徽记在魔法蜡烛的烛.光下微微闪耀:“一杯甜麦酒,顺便给我谈谈深岩最近有什么稀奇事。”
“好的好的,”见到银币,旅店老板的脸马上变得阳光灿烂起来,他马上收起这枚普通人一个月的生活费,然后朝一旁呆住的女侍喊道,“薇儿,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给这个大方的东方客人拿一杯甜麦酒来!”
“哦……哦!”站在酒客间的女侍仿佛如.梦.初.醒,急急忙忙地跑到吧台后端酒。
“顺便帮我的同伴来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坐在吧台前的林青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四个新人,他们拘束地站一边,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我凝视荒野九夜九天,
扣动染血的弓弦,
触.摸狼图腾上的箴言,
荒野之.子轻声颂念,
风与火,水与土,您的眼,
一切在阿卡什狼灵转梦之间,
一场狩猎仍残留鲜血,
时间不过九天,
狼性存在我的灵魂之前,
阿卡什之狼啊,这里有萨满与神殿,
执着子孙的誓言,
用无尽的旷野,铸成双灵的锁链……”
一缕琴声飘起,伴随悠扬的歌声,一直坐在角落的吟游诗人唱起了不知名的歌曲,他的歌声如天空中飘下的音符,带着异样的魔力,将人们从无声的震撼中惊醒,将心中的畏惧驱散,又将人们带入一个披着月霜的辽阔原野。
人们的谈论声渐渐提高,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连林青都多看了个披着连帽斗篷的吟游诗人一眼。
“阿杜尔德是最近才来到这里的,”旅店老板将一杯甜麦酒放在林青身前的吧台上,“他来自德雷索尼亚,是个出色的吟游诗人,我收留了这个当时身无分文的诗人,现在我的旅店每个月能多赚三百个铜子。”
看着一脸自豪的旅店老板,又看了看那四个低头吃喝的新人,林青抿了一口甜麦酒,甜中带着些微苦涩的酒水入口,带着一股乡土田野的气息:“说说吧,深岩最近有什么让人感兴趣的事。”
“感兴趣的事啊,”旅店老板擦了擦手,在林青对面坐下,努力地回忆着一个月来的深岩,“最大的事还是东边的那些花岗岩脑袋捂着脑袋来尼米亚求援啦。”
林青目光微凝,继续喝了一口甜麦酒,示意旅店老板继续说下去。
“那些花岗岩脑袋进城的时候我可看到了,就到我的小腹,一个个石墩子模样,和铁匠铺那些打铁的丘陵矮人差不了多少。”
“听说那些石墩子被兽人和地精组成的绿皮赶出了老家,也不知道那么高的地方哪来的绿皮。”
“皇帝和长老会和那些花岗岩脑袋一起谈了没几天,就决定出兵帮助那些花岗岩脑袋,过了五天那些花岗岩脑袋就带着三千.人的先锋军回去了。”
“听回来的伤兵说,那边的绿皮和麦粒一样多,一波一波地从卡盖什峰冲下来,阿克贝斯在上,那些绿皮居然没有冻死。”
“没两个星期先锋军就撑不住啦,皇帝正在募兵,过两天就要出发了,所有自.由的冒险者都可以去,就在广.场那边,凭着军功可是能当上骑士的,要是老布恩我再年轻三十岁,我也会去参军的。”
“还有其他的事吗?”林青故作好奇地打断旅店老板的话,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当然有……薇儿,给我拿一小杯甜麦酒来,嘴巴都干了!”旅店老板忽然转身喊了女侍一声,然后又回头和林青谈了起来,“卡盖什山脉边上的镇子最近发现了一条古老的通道,据说是那些花岗岩脑袋在几百年.前打通的,据说是一条能快速到达其他地方的通道,也有人说里面藏着金矿,但是进去的人都没出来。”
“前两个月附近的镇子被雪淹了的时候,听说有冒险者从一片突然出现的白雾林里发现了圣者,哈哈,这太扯了。”
“阿卡什亲王最近又夏狩去了,如果他在的话,一定能把那些绿皮打趴下吧。”
……
吟游诗人的歌声不断,林青喝了一口又一口的甜麦酒,这是他来到埃赞托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