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若是再不告诉我武子风是什么来头,你这根手指就别想要了!”将全身瘫软,鲜血淋漓的王强一把按在案桌之上,宁娇云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
一群糊不上墙的烂泥,不想被打成这样,依然紧咬牙关,只言未说。她宁娇云就不相信。一群人会死都不开口,武子风,又是武子风!
一直在符宗风生水起,事事都顺利异常,为什么从见了武子风那一刻起,她的生活,全都乱作一团。这是为什么!凭什么木老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子这么好,要知道她可是在刑殿呆着三年,整整三年,夙兴夜寐。但凡符宗发生什么事情,总是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忍受着众人的苛责和谩骂。
这一切,不都是模仿着木老的样子,一步步走来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王强整张脸面目全非,沉重的眼皮耷拉着,肿胀着,强自睁开一条缝,看着此刻如若疯癫的宁娇云,嘴角裂开一条缝隙,“哈哈哈”含糊不清的笑声,却是如此的刺耳,在寂静的大殿内响了起来
不远处一行八人,低垂着头颅,全身血迹斑斑。浑身抽搐着,也跟着笑出声来,“哈哈哈”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或许在别人眼里,他们是一群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生活在符宗下层,所呆的地方又是膳堂,连一件正式的符衣都没有。简单的生活,无所顾忌的嬉闹,用他们劳动,试图去讨好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符宗少女。
然而在面对这般惨绝人寰的酷刑中,极有默契的是,原本贪生怕死,无利不起早的他们,所做的事情,却让其他人都为之汗颜。
而那些自诩正人君子,慷慨激昂的人士呢?衣冠楚楚下,包裹的又是何等的心思,若是某一天危机真的来临,真正能够做到眼前几人这般的,能有几人?还是一个都没有。
这是属于他们的骄傲,小人物的骄傲,其他人不会懂的。子风根本就不知道,当他在机缘巧合的时候,闯入到他们生活当中的时候,带来了什么样的改变。
改变无需明显,无需轰轰烈烈,只是在潜移默化中缓缓浸染一些人的心扉,如此也就够了!
就像子风所说的只言片语,让他们原本狭隘的生活顷刻间如同拨开云雾一样,见得了青天。整整三年了,三年的时间,无时无刻不在尝试着做一些事情,他们自以为对的事情,可是结果呢,没有一个符宗少女愿意搭理他们,并且称他们不学无术,到处骚扰众人
然而子风呢,不过来了几日的时间,自然而然散发出的魅力,不仅让他们折服,甚至于连符宗少女也被吸引而来。膳堂,不再是那个人人敬而远之的地方,就在今日,他们竟然还和一群少女谈笑风生
饱蘸鲜血的笑声,那鲜艳的颜色里,又何尝没有他们的心血,在此刻迸溅出来一刹那的明艳!
周围手执长鞭和木棍的众人眼中闪烁着彻骨的寒意,以至于他们都不确定,若是待会宁娇云再让他们动手的时候,那一鞭,那一棍,还能不能击打下去!
“我让你笑,笑!来啊,把他的手指都给我剁了!”宁娇云面色森然一片,眼前这一幕并不是她希望见到的,而是他们逼的,都是他们逼的,才一步步走到现在。
她不过是想让他们服一个软,服一个软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难道她宁娇云,符宗一代执事还抵不过一个刚来符宗几天的武子风吗?
“执事。样不好吧?要是真的把他的手指给剁下来,那他以后就休想再画符了,什么也做不了了”被宁娇云指着的少年目光慌乱,朝着后面躲闪着,胆怯的回应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早已超出他们预期的那样。明眼人只要一观就能明白。明摆着就是宁娇云在私设公堂,滥用私刑!若是殿主一旦追查下来的话,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闪身,直接冲到方才的少年面前,从他手中一把将那把寒光凌厉的长刀夺了过来,“你不敢,我来,要是殿主责怪下来,由我宁娇云一人承担!”
怒吼着,手提长刀朝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王强走了过去
“要杀,朝我来,宁娇云你个臭婆娘,算什么狗屁东西,不敢和老大正面冲突,在背后捅刀子,宁娇云,你他娘的听到了没!”路百因为身宽体胖,伤势俨然是几人中最轻的,冲着面色铁青的宁娇云叫嚷着
“咳咳有本事,有本事,爷爷我陪你”
“他娘的,老子兄弟几个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老大一定会杀了你,为我们报仇!”
闻声,宁娇云前进的脚步登时停在那里,长刀钉在地上,“杀我?报仇?哈哈你们太天真了。里是符宗,不是他武子风可以撒野的地方!”
“不是都想死吗?好好好,那我今天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兄弟情深,让你们都到阴曹地府去相会去!”说着,一个箭步,长刀高举,正欲劈砍下来时
‘轰隆’一声震天的巨响,方才被子风击倒在地的少年,手中那一张爆空符在刑殿内炸响开来。
“怎么回事?快出去看看!”眉头微蹙,心头忽然莫名的恐慌了起来,随后房间内的众人纷纷朝着外面赶去。
只是,少顷轰鸣声大起,一张连过一张的爆空符在空中炸响开来,其中夹杂着呼喊声,喘息声,哀鸣声,呼救声凡此种种,数不胜数!
整整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喧闹的外面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是这安静里,夹杂着,莫名的杀气。
就在宁娇云心绪不宁,欲要到外面查探究竟的时候,紧闭的房门轰然大开。
一袭青衫闯入到视线中,那纯澈的眼神中,蓄满的是宛如实质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