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按上琴弦的那一刻,子风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他从兰纤的琴声里听出太多的无奈和困惑,虽然其中也有快乐,但是快乐何其短暂,仅仅是前章少许的带着点童真的趣味,之后便是被一阵暗流涌动所主导着,生活,乃至生命从此失去了色彩。
没有多说,此时无声胜有声,万千劝慰之声全都包含在琴声之中,心里想着,兰纤应该听得出来,搁手之后,子风缓缓转过头,整个人却如同遭到电击,一时僵在那里。
兰纤脸上的那层面纱悄无声息的滑落在地,一张完美无瑕的脸颊,两弯似蹙非簇笼烟眉,一双似忧非忧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两行清泪缓缓从无暇的脸上静静流淌
林绚可见得里面没有动静,直接掀帘而入,见得兰纤面容之时,一时也僵在那里,小嘴微张,惊艳不已。不过好在是女生,林绚可很快回过神来,故意咳嗽一声,将子风从呆滞中惊醒过来。
子风慌忙移开目光,站起身来,拱手道,“在下失礼了,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兰纤此时哪里肯接受子风的道歉,“公子说的哪里话,如今兰纤终于找到真正懂兰纤的人了。”说着就要上前搀起子风。
“姐姐好生漂亮啊,没见到姐姐之前,我还,我还以为太打击人了。”林绚可抱怨着,直接走到兰纤面前,细细的端详了起来,像是在打量一件艺术品。
兰纤用手绢擦去眼中泪痕,笑着打趣说,“妹妹也很漂亮啊,只是妹妹没有发现罢了。”
一会的功夫,两人已经亲如姐妹,子风在一旁倒显得有些尴尬,见时间差不多,子风就要告退离开,却不想兰纤挡住子风去路,而后,像是挣扎了很久似的,俏生生的说道,“不知公子身边有无婢女?兰纤希望能常伴公子左右,还请公子成全。”
兰纤出生之时,母亲就死去,及至幼年之时,父亲又被仇敌所杀,后来就沦落到蝴蝶楼这一风尘之地,兰纤一直在玄天各处游荡,也是近一段时间才来到的青云镇。几次欲入红尘,怎奈红尘浑浊,欺她女子,反复颠簸,终是无望,遂隐身风尘之中,每日冷看世间嘴脸,虚度韶华。
却不想今日在此地遇到子风,看自己之时眼眸之间是那样的纯澈,没有丝毫亵渎的意思。,难道不是兰纤一直苦苦找寻的归宿吗。
兰纤的这一句话,倒是将子风给镇住了。这,赶紧回应道,“姑娘,我们初次相遇,本不熟悉,就贸然跟随的话,有些鲁莽了;况且我,好像,也不需要,需要,不不,我是说,我怕委屈了兰纤姑娘,还请姑娘深思啊。”
若是被外面的人知道,子风拒绝这一请求的话,估计子风的智商会被无限看低。其实,面对如此佳人,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动心,只是以后,子风的生活注定不平静,他有更广阔的天空要去追求,带着一个女人,而且是如此美貌的女人,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子风也只能割爱了。
闻言,兰纤神情顿时黯然下来,眼泪就要滚落下来,林绚可慌忙走了过去,瞪了子风一眼,示意他离开,之后就独自安慰起兰纤。兰纤虽然忧伤,但是眼神中那一抹坚定之色也是愈发的浓郁起来,不过子风已经离开,没有发现而已。
一出门。子风不由的‘呼’出一口气,好凶险啊,自己刚才差一点就答应了,还好跑得快,正在子风思量中,沈鹏来到子风面前,“子风兄可否赏脸,小弟想请子风兄喝一杯?”
赏脸,喝一杯,沈鹏也会这么好心,可笑,子风正愁不知道怎么打探一下那个糜风,沈鹏自己却送上来了,那就看看你们要耍什么花招,“那好,我就却之不恭了。”
沈鹏眼中一喜,在前边引路,穿过大厅,子风来到一处包厢处,见得其他三人早已坐在那里,糜风见到子风前来,慌忙起身,口气真挚道,“刚刚不知是子风兄,多有得罪,还望子风兄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弟。”旁边齐子豪和邱逸凡也在一旁应和着。
既然要来,怎会料不到他们这副嘴脸,挥挥手,云淡风轻道,“糜风兄说的哪里话,子风怎么敢怪罪,今日也是第一次认识糜兄,子风也是欢喜的很啊。”说着,子风就随着众人做了下来。
但见沈鹏拍了拍手,才一会的功夫,原本空空如也的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佳肴,每人身后站着一位衣着简单的少女,时时为几人斟满手中的杯盏,淡淡的体香和红艳的春光在房间中充塞着足以见得,眼前几人为邀请子风下了不小的决心。
“听闻子风兄是青云镇小辈中的翘楚,今日我糜风有机会结识,深感快慰,来我敬你一杯。”说着,糜风举起杯盏,向子风说道。
子风一直在观察糜风的举动,发现并无异样,也就遂了他的心意,与他共饮一杯。
“子风兄真是爽快,我糜风就愿意结识你这样的少年天才,来,再来一杯”糜风拿过身后侍女的酒壶,给子风斟酒,而后端在子风面前。
沈鹏听到这话,也招呼齐子豪两人,端起手中的酒杯,“来,我们一起敬子风兄,祝子风兄以后再皓然学院前程似锦。”
一时间,四人皆端起了酒盏,子风这杯酒是不喝不行了,低头看了一下杯子,酒水清澈,和先前一般无二,难不成几人真是这般好心,但是子风心中还是有着一丝不安,不过左右检查无事,想必他们也做不出什么手脚,子风便和众人一饮而尽。
酒水在子风口中稍作停留就直接顺喉而入,暖暖的,没有异样产生,正当子风抬头看向几人时,见得沈鹏已经屏退身后的婢女,房间之中只剩下眼前几人时,腹中的酒水忽然溢出一道黑气,黑气沿着经脉向着快速的蔓延,很快冲进了子风的脑海之中
与此同时,糜风发出一声冷笑,“你还真以为少爷我好心给你斟酒,我是在下毒!你算什么东西,少爷的癫狂散,可是无色无味的毒药,你就睡吧,醒来之后,你就会成为一个,哈哈,傻子!”
子风只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沉,最后缓缓合上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