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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传承回忆

一晃便过去了月余,冉汐柔借着东方钰救下自己的借口和他亲近了不少。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懒洋洋地洒入院子内,冉汐柔半倚在花藤椅上,一语不发。纯白的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轻轻阖上的双眼上,投射下的翩若蝶翼的轻颤着的睫毛的阴影,透出一股浓浓的安宁与和平。微风拂过,水波徐徐,满园漾起一阵醉人的芬芳。

“柔儿当真好雅兴,瞧这满园的锦绣华芳,就连姐姐我也羡慕起这般的院子了呢!”但见一红裙女子衣款翩翩,层叠错落的红梅点缀在略显厚重的红罗裙上,少女面扑白粉,涂着妖艳的红唇,眉心一点妖艳的花钿,两颊抹上淡淡的粉红色的腮红,当真是人比花娇,人比花艳,连这满园的景致都逊色了几分。冉汐柔缓缓的睁开双眸,惊鸿一瞥处,满眼波光潋滟,却是担得上美人若出水芙蓉,纵是那姣好的面容尚显稚嫩,却不难看出未来将是天纵妖娆之姿,倾城倾国之势。

冉汐柔重重的打了个喷嚏,白皙如玉的小手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让人顿生怜爱之意。

“姐姐竟是没能想到,这么多年来,妹妹竟然出落得如此标致水灵。不过可惜了,如此美妙的女孩,竟无法见识这花花世界,当真可惜了这满园的华芳。”少女瞟了眼花藤椅上的冉汐柔,轻声的说着。

“那都是多亏了姐姐这么多年的热切关怀啊。”冉汐柔垂下眼帘,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远的笑意。

少女感觉到周遭的空气温度降低了几许,一股直入骨髓的冰冷从后背升起,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少女以为这是冉汐柔灵力外放的表现,但转念一想,便又觉得不可能,在这大陆上还未曾听说过是瞎子具有灵力的。少女身旁站立着的黄袍侍女丝毫未察觉空气中的冰冷气息,两手一叉腰,用一根食指指着冉汐柔的鼻子道:

“也不过是一个瞎了眼的废物,有什么资本可趾高气昂的,做什么姿态给我家小姐看。且先不论能力,单是论这姿色,我家小姐便不知高你何处去,这大陆上一说到第一美人,谁人不知那边是我家小姐上官锦棉。再论这灵力,你这么一个八岁的小瞎子又有何资格与我家小姐相比。就算这些都不去辩论,你也算得上是世家子女,但却仍是琴诗书画样样不精通。这又如何不是废物之极?”

冉汐柔眯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至极的笑,全然没了作戏的性致。一闪身便来到了红衣女子的面前,柔软的小手一把抓住上官锦棉的衣领。将面前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女子拉近自己的面前。面色阴沉。

“上官锦棉,你别忘了,我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呵呵,你真以为我会怕了你。”冉汐柔挑起眼角,明明很是明艳妖媚的小脸,却让人感到一阵透骨的阴寒。

上官锦棉感觉自己像是被盯上的死人,眼前的少女明明是个半大的人儿,却能发出一股刺人的寒气。那双明明应该是瞎了的眼此时却透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人无法动弹。像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一般,上官锦棉狠狠的摇了摇头。瞎子就是瞎子,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思及此,上官锦棉一把抓过衣领上的那只小手,十指纤纤,涂上豆蔻的好看的手在那只柔软白嫩的细腕上留下了深紫的印记。触目惊心。

冉汐柔龇了龇牙,暗道自己的这具身子是如此的娇弱,轻轻一抓便留下了印子。原本想要甩开那只手,但却因为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而打消了念头,秀眉微瞥,贝齿亲咬住淡薄如樱的粉唇,狡黠的桃花眸半眯着,眼眶通红像是受惊了的小兔子一般惹人怜惜,蒙着一阵水雾,泪水在眼眶处打着转,却滴落不下来,瞬时满心满眼的楚楚可怜。上官锦棉看着被自己抓着手的少女弱不经风的模样,心下一喜,到底是个没有灵力的废物,轻轻一用力就能捏死的蝼蚁,亏得她刚才还惧怕了一阵,想到这儿,面上不由一喜。

上官锦棉面上的讽刺愈加明显起来,唇角勾起一抹得意之色,浑然未觉身后的人。

“放手!”但见一位面色俊逸温和的男子加快了脚步走到冉汐柔的身侧。浅绿色的发用白玉冠束了起来,温润如玉的气质愈发突显。仿佛春日里的一缕和风,温暖人心,但那面上的愠怒之色却令人胆寒。

“上官家的待人之法便是这般吗?还真是教人不敢恭维啊!这世人皆赞上官家的滴女温婉大方,知书达理,今日一见,到还真是领教了!”东方钰轻轻拉过冉汐柔被抓住的那只手,看着纤细的手腕上显而易见的紫色瘀痕,眼眸中溢满了心疼与怜惜。

“你,你,不过是东方家的一个庶子,竟然敢如此惶论本小姐,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我确实!不是个人物,但是上官大小姐可能不太明白众口铄金这个词为何意,我倒是不介意教教您。”东方珏斜挑着凤眸,满脸鄙夷地看着上官锦棉。

冉汐柔笑眯眯的任由东方珏牵着自己的手,眼中的温柔仿佛能溢出来,这便是她做神女时最爱的那个他啊,现在他竟然为了自己去挑衅那个位高权重的女人,原来被人在乎重视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没有上一世她在那个所谓的父亲面前的小心翼翼,现在的她满心满眼的都是面前的这个人。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的独属魔兽天方的气息,很清楚,很明显,比当初在陌幽棠的那块玉牌上所感受到的强上不少。那份风柔与天方之间的羁绊深深地牵引着她悸动的心。

“东方哥哥,不要这样,柔儿没事,东方哥哥莫要生气,柔儿不要你生气。”冉汐柔睁着大大的,泛着泪花的桃花眸,甜蜜的看着东方钰。仿佛他就是她的全世界,这样的眼神真的是个人都会为之心软。东方钰瞬间软下了眼色,大手轻柔地抚摸了下冉汐柔的小脑袋,凤眸弯弯,漾出满心的笑意,低声说了句好,脑中那满满的愤怒也烟消云散了去。

冉汐柔看着东方钰放缓的眉眼,顿时心下一喜,小说诚不欺我,这小白花的技能真的能点三十二个赞,虽然她自己装的确实有点反胃,但不能否定这效果还是好的。那与天方有些神似的温柔的眼眸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这方沉浸在东方钰的温柔中的冉汐柔丝毫未觉他们二人不过认识了数月,也丝毫未觉她只是主观性的将东方钰代入成天方,实际上东方钰不过是一头绿发和那身上若有若无天方的气息,实在论不上是天方的转世。然而世事便是如此,谁又能料想的到呢?

彼时的冉汐柔早已忘却了那个食了她的毒血的陌幽棠。天色幽暗,满天的云像是用血浸染过一般,红到发紫,密林中,黑色的枯槁的枝丫无力地伸展着。一身褐色披风的男子瘫倒在腐烂的枯枝败叶上,唇角不断涌出深紫色的血液,身上的袍子早已被汗水浸湿,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隐隐绰绰的显出那强健精壮的身段,给人一种病态的美感。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一道深绿色的光团没入了男子的額心,躺倒在地上的男子渐渐的不再吐血。那张人神共愤的容颜愈发苍白。

“柔儿,莫要胡闹,你若想要那紫金兽,直与我说便罢,何须如此大动干戈?”画面内是一墨绿色长发的男子手指轻点少女的额头,那女子嘟着粉唇,依赖的抱着男子的手臂,撒娇般的轻摇了几下,那张像极了冉汐柔的俏脸让绿发男子不由放缓了神情。

“好啦!天方哥哥你莫要气啦,柔儿已经知道错了。柔儿以后一定什么事情都告诉天方哥哥。”少女扬起大大的笑脸,天真无邪地看着绿发男子。

画面兀得快速闪现了起来……

“天方哥哥,荒墟的那条竹叶青又酿了壶果子酒,我……”翌日,天方便拖着一身是伤的残躯,将酒送与少女。

“天方哥哥,柔儿昨夜见了红,柔儿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再也,再也见不到天方哥哥了?”少女扑进天方的怀里,哭的声嘶力竭。天方双耳通红,轻抚着少女的背脊,柔声地安慰着少女,说不出的温柔。

“天方,这一生我只会爱你一人。你不会就这么死的,就算是你死了,我还是会去找你,生生世世,永不罢休。”这似乎是少女说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但是确实在天方即将离去之时才说出了口,一切为时已晚。

……

回忆就像默片播放,一帧一帧的掠过男子的脑海,徒留下一阵令人唏嘘扼腕的情话悲剧。

倒在血泊中的男子终于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灿金色的眸中布满了红血丝,憔悴异常。男子抬起手拭去了唇角的血渍,缓慢的消化着脑子里的内容。天方,这个名字似曾相识,莫不是当初柔儿口中唤的那个天方?那如此说来,自己不正是那魔兽天方的转世,不公平啊,本公子那么帅气威猛,英武不凡,上辈子竟然是只兽吗?坐在地上的陌幽棠悠悠地想着。

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起来,然而既定的人物似乎偏离了各自的轨道,朝着那不可预知的方向缓慢的延伸着,神之界的某一处角落,一身灰色宽袍的小正太无可奈何的看着面前的水晶镜面,终是叹了口气。

“也罢,这是他们宿命中的劫数,我也不便干涉。”说罢,便又坐了下来,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暗暗想道:果不愧是风柔那丫头做的养颜露,这都千万年过去了,我依旧是那么的帅气。看在这个份儿上,我还是勉强帮一帮那丫头吧!哎,世间怎么会有如此面容完美,心地又善良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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