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近,金梁城中却越发显得热闹,街上张灯结彩,丝毫未受到青阳山脉事件的影响。行人亦是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之所以有这番热闹的景象,全是因为今天正逢金梁太守寿辰,又赶时节花会,遂请来九州第一舞团,设台金玉花满楼,并开放全城,说要与百姓同庆。
这位金梁太守自建国之初任职十余年,勤政爱民,更是推行了一系列为民之良策,可以说金梁城有今日的繁华,与这位太守有着极大的关系。如此这般,百姓自然是乐意与太守一同庆贺。
此时在人潮拥挤的庙街上,一位白衣青年穿梭于人群中间,其身后紧跟着一个黄衫女孩。
尽管此处人潮拥挤,但身在其中的白衣青年好似水中游鱼一般,没有任何阻隔,迅速地在人群中移动。而他身后的女孩,为了跟紧白衣青年,十分吃力的用她瘦小的身板挤开人群,甚至一度还要抓住白衣青年的衣摆,尽管看起来十分笨拙,却也成功的追上了白衣青年。
好似跋山涉水,突然,黄衫女孩看见白衣青年在人潮中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望自己,随后他便走出人群。
一眨眼的功夫,白衣青年就消失在视线中,黄衫女孩顿时就要哭了,她哭丧着脸拼命地挤开人群,终于冲了出来。
黄衫女孩这才注意到,自己站在什么地方。
金梁城的圣庙之外,好一座漂亮的庙宇,仅看外门就建的十分庄重,数丈的红漆玄门大开,其内灯火通明,好似映出金梁人不灭的向往。
可是这一转头,黄衫女孩却急了,竟然和白衣青年走丢了。
本来想要去圣庙中寻他,但黄衫女孩忽然在人潮中看见一人,神色一惊,赶忙就追了上去。
又挤进拥挤的人潮,但奈何黄衫女孩身形瘦弱,根本挤不出去,反而被人流拥着前进。
终于,她再次冲出人群,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空地来站脚。
再一看,黄衫女孩见眼前灯火通明,才道自己竟然已经被人潮拥挤着离开了圣庙,到了河边。
眼前呈现的场景有多漂亮。
黄衫女孩看到一座仿佛宫殿般辉煌的巨大楼台,巍然立在金梁城河边,正是“金玉花满楼”,又称“玉台”,其后方是青州最大的运河“清渠”。
所谓,问渠那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
此时“清渠”之上,一艘堪比帝国远洋运输舰的巨船停靠在楼台之侧,船上灯火通明,倒映在水面上,还能看到许多身着戏装的人来往,这应该就是九州第一舞团的船了。
看到果真有舞团前来,在此的百姓纷纷的欢呼起来。使得黄衫女孩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块空地,不一会儿就拥满了后来的看客。
黄衫女孩苦皱着眉头,焦急的打量着四周的人,忽然在人群中又看到那个身影,不由惊呼一声,正想寻去。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黄衫女孩身子猛地一颤,回过头去,见是一位白衣青年,她才舒了口气:“张大哥,你怎么才来?去圣庙找到你说的乞丐了么?”
张玄非摇了摇头,反说道:“小艾,你刚看到了谁?”
“没…没有,我在找你。”小艾赶忙道。
一转眼,张玄非看到清渠边的大船,叹道:“九州第一的舞团。”
此时,玉台上六十四盏通明灯将整个楼台照的亮如白昼。
“好漂亮!”看到这样景色,小艾不由地发出惊叹。
金玉之花,香盈满楼。
不过一会,自舞船上凌空飘来七名白衣舞姬,盈盈身姿,好不漂亮。
真就像是迎风而来的一般,一下引得台下众人喝彩连连。但明眼的人一下就能看出,在舞船和玉台之间有极细的绳索相连,因为是在夜里,不仔细瞧是瞧不出来的。
不愧是九州第一舞团,仅是开场的舞妓都有如此曼妙绝伦的舞姿。不过听说,今日的花会,九州第一花魁并不会出场,说是身体抱恙并未随团来到金梁城。
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金梁城的百姓还都颇为失意,毕竟能号称九州第一的女子谁人不想一睹其绝色风姿。
但这七名开场舞姬的出现,就一下子将在场所有的人目光都牢牢吸引住了。便是她们中的任一人,样貌都惊艳之极,各看客也就将花魁之憾抛诸脑后了。
不过,张玄非却并没有这个心思,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他去解决,那就是他和小艾所中的奇毒。
临出客栈前,张玄非还向小二打听了那位老郎中的住所。只是那是张玄非心中牵挂雷源之事,便就先赶着去圣庙,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找到那个疯癫乞丐。
但张玄非却扑了个空,圣庙中并没有找到疯癫乞丐,大感失落之余,张玄非又发现小艾不见了踪影。
相比小艾,张玄非这一个大男儿在人群中寻人还是比较容易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再去寻那个老郎中。客栈时,张玄非曾请他医治小艾,老郎中没有说话,但是却点着头离去了。
所以,张玄非觉得这老郎中定是有法子的,所以特意向小二询问了老郎中的住处。
聚集在这处的人越来越多,即便是来往的街道中都挤满了人,真的是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哪怕张玄非有所身法,竟也一时间挤不出去。
饶不禁地心生火气,张玄非催动内力,一手护着小艾,一手奋力拨开人群,让周遭之人惊呼连连。
终于冲出人群,张玄非带着小艾转进一个胡同。
穿过两个小胡同,两人来到了一栋宅院门前。
门未锁,但张玄非还是扣门三响,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应声,张玄非便推门而入。
一进到院中,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院落不大,收拾的非常整齐,院子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且多是一些草药,应当是老郎中的家不错了。
正屋中点着油灯,在外边看并不是多么明亮。接着,张玄非就听到一个老者的声音。
“有谁在院里吗?”
果然是老郎中的声音,张玄非回道:“老先生,是我们。”
大门打开,只见老郎中走了出来,掌着火光打量院中两人,瞅了许久才看清楚,道:“哦…原来是你们,进屋里吧,老朽一直在等你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