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石小满起床的时候,轩辕无极已经离开。石小满并不是特别惊讶,轩辕无极说过,“有缘自会相见。”她相信他们是有缘的。
石小满打起精神,来到楼下询问客栈掌柜,“店家,请问此镇往南一百里怎么去?”
掌柜虽是凡人,但也见过各色来往客人,心里已经了然,“姑娘可是要去‘玄天宗’?”
“正是。”石小满点了点头。
“姑娘可是去寻仙问道?”
“正是。”
“姑娘来的正是时候,‘玄天宗’三年一收徒,今年正好是收徒之年,一个月之后就是山门开启之期,许多一心向道之人会来我们‘清风镇’,每到这时我这客栈可都是人满为患啊。‘玄天宗’外有幻阵守护,姑娘不必现在去寻那‘玄天宗’,等到一月之后山门开启,再去也不迟。”
“多谢店家相告,那我就在此住下等候山门开启吧。”幸好身上还有刚来镇上之时轩辕无极给的一些散碎银两,石小满在‘清风镇’一边等待,一边打听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信息。
这个世界叫做“苍穹大陆”,大陆上有凡人,也有修真之人,修真界大多与凡人界隔绝,只有部分仙凡交界之处有修士出入。修真界有不成文的规定,修士不得干预凡间朝代更迭,不得干扰凡人繁衍生息,如有修士违反,将受到各大门派的共同惩治。修真界有:昆仑派、蜀山派、琼华派、玄天宗、**宗,五大门派,还有华山,衡山,峨眉,等中小门派,这些门派每隔几年就会打开山门,从凡人中挑选有灵根的年轻人,进入各门派修行,传授修真功法,从此踏上修真大道。
不出几日,小镇上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人,有锦衣华服的世家公子,也有衣衫褴褛的贫苦百姓,有小修仙家族的年轻后辈,也有独来独往的散修。他们有的住在镇上的客栈,有的住在镇上百姓家,有的实在没地方住,就在镇周围安营扎寨,等待山门开启。
这一日,终于到了山门开启之期。人流朝“清风镇”外面走去,人潮涌动,万人空巷,石小满跟着人流来到清风镇郊外,却见到一睹无形的光墙阻拦了众人的去路。有人试图用身体冲撞,被轻柔的弹了回来;有人想用暴力破除,被法力反噬而受伤;有人想从高处飞过,无论飞多高这墙也看不到边际;有人想从地底钻入,无论挖多深也见不到墙底。
这时一声飘渺似黄钟大吕之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欲修真问道者,必先有灵根。既有灵根,又灵根骨龄不过三十者,可入此墙。”此话一出,有人激动,有人失落,有人忐忑。有人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光墙并不阻拦,根据进去的人不同还发出各种颜色的霞光。有人不死心,也冲了过去,却被法力反弹,头破血流。也有人并不着急,在墙外依依话别。
“小姐,以你的资质,进入‘玄天宗’内门是一定没问题的,进去之后要戒骄戒躁,如有需要,可发传音给家族。只是请小姐以后飞黄腾达之时,莫要忘了家族的栽培。”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对一个身着五彩霞衣面目娇俏的少女说道。
“哼,回去告诉我爹,必不负他所望。”娇俏少女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光墙,一阵耀眼的红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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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去吧,是爹没用,你再留在我跟你娘身边,可能很快会像你三姐一样饿死,不如去那仙门,早日摆脱这人间痛苦。”衣衫褴褛的父亲对面黄肌瘦的儿子说道。
“爹爹,等我成了仙人,一定会回来治好娘的病,还会把二姐赎回来。”七八岁的小男孩握着枯瘦的拳头走进光墙,有褐色的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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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饿了,山上有‘水晶鹅掌’吃吗?”一个六七岁的小胖墩望着身边一身绫罗绸缎的父亲说道。
“有,不仅有‘水晶鹅掌’还有‘琼浆玉露’,快去吧。”小胖墩父亲面带微笑的说,微微眯起的眼睛,遮挡住不经意流露出的不舍。
小胖墩来到光墙前,往里走,却被挡了回来,他就趴在那里,回头对身后的父亲道,“爹,去不了山里,还有‘水晶鹅掌’和‘琼浆玉露’吗?”
“没关系,家里有,我们回家吃去。”小胖墩父亲仍旧面带微笑的说,心里有一些失望,更多的却是释然,本想忍受着骨肉分离,盼儿子望子成龙,得道成仙,现在是没指望了。但成不了仙又怎样呢?凭自己的能力,凭自家的财富,难道还不能让儿子人间富贵,逍遥百年?
看着小胖墩和父亲走远。石小满按下心中的忐忑,也走向光墙,一股如水的能量温柔地包围着她,身边发出淡绿色和淡红色的光芒,她很快也穿过了光墙,回头一看,墙外的世界仿佛已离自己很远,像在放着无声的电影。直到墙外那些高兴的、失望的、愤怒的、不甘的各色情绪的人群渐渐离去,不再有人进到墙里。
那恍如黄钟大吕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里有三条路,全都通向‘登天门’,前一百位到达‘登天门’者,可入山门。”声音落下间,平地出现三条大路,摇摇延伸至远方。左边一条路上,**灿烂,鸟语花香,风景秀丽美轮美奂;中间一条路,前有滚滚江河,后有悬崖峭壁,山路崎岖;右边一条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一派乡间田园景色。
大部分人涌进了左边的路,一部分人走进了中间的路,之前见过的娇俏少女和面黄肌瘦的小男孩都进了这条路,少部分的人进了右边这条路。石小满想了想,左边的路虽看上去美好,却暗藏危机;中间的路虽看似崎岖坎坷,却也有路可循;只右边这条路,看似寻常,却迷雾重重。
石小满选择了右边的路,刚走进去,旁边的两条路就消失不见了,只这一小波人陆陆续续的向前走去。开始时,众人都你追我赶往前走,生怕落到后面,到正午时候,大家早已是又累又饿又渴,有些人便坐下来歇息一下,一坐下又觉坐着也累,就靠在路边树上,这一靠便睡了过去。有些人渴得受不了,就到路边房舍里要碗水喝,岂知那家主人那么热情,非得邀请吃个便饭,于是又好酒好肉吃将起来,酒足饭饱,哪还记得赶路的事情。石小满也又累又饿又渴,看着周围房舍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五个人在她前面,她不敢停下来,她怕一停下来就会像掉队的众人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六人来到一座山上,山算不上高,也算不上陡峭,山上有两条路,一条路直上山顶,一条路蜿蜒环绕山腰,山中有云雾缭绕,众人不知“登天门”是否在此山顶,正踌躇不前之时,突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手提一个篮子,蹒跚着爬着山路。
走在第一位的是个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青年停下脚步,走向老人问道:“请问老人家,可是要上山?”
“是啊,我儿子在山腰上的地里干活,我给他送饭。”老人气喘吁吁地说。
“请问老人家,这山上可有一个‘登天门’?”
“有的。”
“请问老人家,这山上有两条路,是山顶的路可到‘登天门’,还是山腰的路可到‘登天门’?”青年急忙问到。
“山腰的路可到,若你们能帮我把这个篮子带给我的儿子,可叫他给你们引路。”老人说道。
青年沉默了,他在考虑老人话里的真实性。“登天门”在山顶的可能性较高,但老人却说在山腰,难道他是为了让我们给他送饭,才骗我们的?
这时,山中云雾突然消散,一座金光闪闪的牌楼矗立山顶,只隐约看见牌楼上有三个大字,又因离得太远看不清楚。“登天门!”有人兴奋的叫了起来,第一个冲上了上山的道路,其他人不敢耽误,纷纷跟随而上,青年犹豫了一下,紧接着也向山上冲去。
石小满看五人走后,并不急着跟上,这一路她都是跟随别人的脚步,现在,她想依靠自己的判断。看着老人在山路上岣嵝的身影,她想到《论语》里的一句话: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她走到老人面前说道:“老人家,我帮你去送饭吧。”老人慈祥的笑了。
石小满提着篮子上了山腰的蜿蜒小路,她没有看到身后老人摇身一变,破旧的衣衫变成精致的道袍,浑浊的眼睛变得精亮,嘴角慈祥的笑容也变得越来越满意。她忍受着又累又渴,从中午走到日暮,只觉得手中的篮子越来越重,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眼看就要太阳西下,还没找到老人的儿子,前方忽然出现一个农夫挥汗如雨的背影,她赶忙走过去,问清楚正是老人家的儿子后,把手中的篮子交给农夫。农夫接过篮子,说道:“非常感谢姑娘帮助我的父亲,姑娘可需什么报答。”
“请带我到‘玄天宗’,我要成仙。”石小满看着农夫,坚定地说。
农夫笑了,一阵清风拂过,原先黝黑的农夫不见了,站在原地的是一个白衣胜雪,温润如玉的年轻公子,他温柔的声音中隐隐带着笑意:“那么,请跟我来,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