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那士兵颇为鄙夷地指了指后边一众人,道:“那些都说是将军故友,一个个都去通禀,将军还有清净日子?”
沈长安挑眉,只得让一旁王齐亮了身份。
一听是南平王府的世子妃,门口的士兵立刻和颜悦色,身板都弯了几分,道:“原来是南平王府的贵人,小的这就去通报一声,麻烦世子妃稍等片刻。”
片刻之后,便有管家亲自出来迎接,沈长安却让王齐在外头候着,独自一人由管家领着去了将军府后院见孟田将军。
管家只把沈长安领到了孟田屋子门口,便用手示意沈长安进去。
偌大的屋子里,乍一眼沈长安并没有瞧见人影,若不是里头突然传出两人的说话声,沈长安都有些不好意思往里屋的屏风后头走去。
说话的除了孟将军,还有二皇子李恒,二人正巧对弈,同时看见沈长安。
对于在这里见着李恒,沈长安诧异却又不诧异,不诧异是因为李恒与孟田交好,朝堂皆知;诧异,却因孟田回京,朝堂都知圣上有些忌惮其兵权在握,功高震主,而李恒却不避嫌在此与他执子对弈,面对与三皇子颇为亲厚的南平王府之人,李恒依然坦然相见,这般率性,沈长安竟觉着比那斯文儒雅的三皇子来得更叫人佩服。
先开口的是李恒,他靠着椅背,抱臂瞥着沈长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坏笑,道:“郑夫人,府上这几日不该很是忙碌?竟有闲情来将军府?”随后看了眼孟田,很是随意地问出:“你什么时候和咱们郑夫人攀上交情了。”
孟田却是看着沈长安:“我与夫人好似哪里见过?”
沈长安浅笑:“几日前,将军进城,吾养的狗惊了将军的队伍。”
孟田这才点头,一脸恍悟,道:“夫人请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沈长安却并没有坐下,而是走上前几步,看着二人对弈的棋局,笑了笑:“巧了,吾今日带了份礼物来,也与这棋有关。”
是一本失传许久的棋谱,上边记载了远古至今的许多不解棋局之谜,是爱棋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
孟田将棋谱捧在手中,翻阅了几页,满脸欣喜。倒是李恒看着沈长安,道:“你倒是把孟大哥的喜好打听得清楚。”
沈长安大方点头:“有求于人,自然要投其所好。”
沈长安才说话,孟田却已将棋谱合起,递回给沈长安:“无功不受禄,孟田此处回京已打算卸甲归田了,夫人所求之事,孟某怕是无能无力,夫人还是收回棋谱。”
沈长安摇头,只道:“无论长安所求将军能否相帮,棋谱长安都不会收回。将军与阿蛮有缘,便是与洛阳王家亲近,算来,长安不过将军晚辈,晚辈看望长辈,棋谱只是见面礼。”
这句话,才是让孟田认真地瞧起了长安,喃喃道:“洛阳王家?姑娘不是姓沈?”
一旁李恒替他解惑:“洛阳王氏表亲嫁与南平王府世子,这可曾是长安城里热议的话题,孟大哥在边关太久,长安城内许多消息都太过滞后了。”
孟田听罢,只问道:“王庭西是你表兄?”
沈长安点头,“长安十岁后,便养在王家,阿公为长安延西席、聘教习,学习都与表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