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惹了事的沈长安却是悠闲地再自个儿院落后的小池塘旁吹着风,尝着小点心。一旁的阿莲很是不解地挠着头,明明今晨的糕点她全都装进了送给世子的食盒里,这会儿自家小姐吃的糕点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
直到茗荷苑的守卫来请沈长安,阿莲都还有些不明所以,倒是沈长安好似早料想好了一般,镇定自若地被引进了湖心亭。
远远走来,沈长安便瞧见了那次望江楼里结识的几位。郑苏易、周天龙、谭升、柳丰皆站立一旁,围着中间端坐的三人。这四人皆是朝堂如今炙手可热、颇得器重的年轻人,得他们四人礼遇之人,自然身份不俗。
再看端坐的三人,两侧坐着的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一位眉眼细长,看着狡黠;一位眉眼浅浅,温文儒雅。中间气宇轩昂之人,约莫五十岁,看着便是人龙之姿。
长安上前,跪地:“不知今日府里贵客竟是圣上,长安逾矩了。”
打量着跪地之人,即便在当今皇上面前,却也不畏缩,说话清楚,跪地却背姿挺正,这般自信大方的女子,倒是少见。
“刚刚皇儿还说世子妃是个玲珑剔透之人,果真,有颗七窍玲珑心啊,到朕跟前来。”对于长安一眼便认出他来,他亦不是很诧异,却带了几许赞赏。
沈长安起身,缓步走进,却在石桌前停了下来,隔着三步之遥。
“会下棋么?”皇上指着棋盘问道。
沈长安笑笑:“若对一般人说,那便是会,可在圣上面前,便只能答不会了。”
“哦?怎么说?”
“圣上棋艺精湛,曾胜国手苏阳,令其羞愤之下誓言再不下棋,此事大渝朝妇孺皆知,在圣上面前,沈长安岂敢言自己会下棋?”
“哈哈,没关系,只是消遣玩玩。”说罢,却是先执一子,落下。
此番情景,沈长安自不敢推脱,只好落座于对面,捻着棋子与之对弈。
“早听说洛阳王庭西棋艺极好,却不知师从何人?你与他可是一个师傅?”一边下着棋,一边似无意地问着,与沈长安对弈,皇上自然轻松,无需太过专注。
沈长安摇头:“长安自幼与表哥虽长在一处,可学的东西却不同,长安是要学《女戒》与《内训》的,还得学习女红。”
“哦?那食盒可是你亲手所作?很是别致。”
“长安惭愧,因为太过愚笨,手工总学不好,这些都是丫头所制。”
“洛阳东西倒是比长安的要精细许多。那诗句是你所写?这般隽秀的行书,纤劲清媚,倒是少见。”
“谢圣上夸赞,长安自幼被逼着练字,当时只觉苦不堪言,如今终见成效,也很是喜欢了,现在还保持着每日练字的习惯。”
“这倒是个好习惯。洛阳与长安气候大不相同,风俗也有差异,你生活可还习惯?”
“长安小时候曾在长安城住过些年岁,也还适应,不过确实更习惯洛阳的气候,长安城略干燥了些。”
“恩,在洛阳生活也许多年了吧,听说是王庭西前来送嫁的?他在中原一带很有名气,可惜不肯入仕为官,朕颇感遗憾。”
“表哥才气不过借了王家在中原的名声罢了,表哥亦有入仕之心,可惜被爷爷看中,他日该是要执掌王家,是离不开洛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