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一愣,摇头,想说一切与她无关,可张了张嘴,却又一句话说不出来,半晌,自己安静地退出了屋子。
再睡醒时,天色已暗。睁眼,屋里已点着一盏烛火,借着微光,瞧见了坐在书案前的人影。
沈长安一惊,暗暗气恼,却也庆幸,好在自己并没有脱下外衣再睡。这个地方,果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沈长安将长发直接拨到脑后,也懒得梳起,便直接穿了绣鞋走到书案前,行礼:“圣上万安。”
李诚合书,看着沈长安笑得温和:“可是朕打搅到夫人了?”
沈长安也是勾起嘴角,道:“自然打搅了。圣上擅自进入妇人房间时,不觉无礼?见妇人酣睡却不闪退,不觉失德?圣上的言行举止,实让人不齿。”
李诚却没有恼怒,看着沈长安笑了笑:“这样的伶牙俐齿,一点亏也吃不得的性子,郑苏易为何会喜欢?”
“夫君是肯吃亏的人,而圣上却不会让步,所以圣上自然不能理解。”他需要的,是会仰视他,他也能掌控的女人,譬如当初的云和,和现在的张琰。
李诚眯了眼,或是不太高兴,却没有特别显露出来,只道:“夫人说得好似和郑大人夫妻情深一般,可惜夫人被朕从江陵请来,一路上也有好几日了,都不见郑大人出现。”
“即便夫妻情深,也抵不上夫君和圣上的君臣之谊,夫君总会提及,说和圣上相识于微时,感情甚笃,夫君去江陵是给圣上办差的,圣上不知他的去向,我一个妇道人家岂能晓得。”
又一句话堵了回去,李诚眯起的眼睛更是成了一条缝,好一会儿才道:“夫人这句话倒是说得在理,郑大人一声不吭就这么离了江陵,擅离职守之罪,即便君臣情谊再深厚,也还是得追究。”
“听夫君说江陵的事情已经查实清楚,赈灾举措也都做好了,圣上既然没有召回夫君,夫君便有心趁着闲暇游览一番长江沿岸的风光,只是不想圣上突然临时召他回京,如今失了联系实在不该。”说完,直视李诚继续道:“好在圣上不是个喜欢迁怒的人。柳泽成犯了死罪,圣上都肯保下柳翩翩,夫君虽说如今不该寻不着人,左右不过渎职的罪责,回来圣上要抓要罚的都应该,可总不该无故迁怒于我一个无辜妇人吧。”
李诚看着沈长安,总算知道她今日一字一句顶撞的缘由了,才道:“见到张琪了?呵呵,朕不过做个顺水人情罢了,夫人若有疑惑,还是等郑大人回来亲自问问他。”
一句话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净,过河拆桥李诚已是个中好手,没想到栽赃嫁祸也是一绝。李诚最知道郑苏易和柳翩翩曾经有过的瓜葛,这样一牵,实在不让人生疑,若是以前,沈长安定会心生猜忌,也会因此疏远郑苏易,可如今她却不会信。并不是沈长安偏帮,她虽多疑,可如今这个时候,面对眼前的人,她更愿意去信任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