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沈长安隐隐猜出了下文。
郑苏易带着歉意,握紧了沈长安的手,说道:“那日的鞭炮,是我和胡齐的恶作剧,他不过想听你出声,却不想酿成大祸。”
沈长安身子一僵,原本和郑苏易交握的手有些松开,郑苏易却固执地不肯放手,捏的更紧。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胡齐已不再长安城,这事,你本可以瞒我一辈子的!你可知道,你们公子哥的一次玩笑,却葬送了我多少东西?我差些活不下来,阿娘因为我穷困潦倒最后客死异乡!”
郑苏易回身,紧紧抱住沈长安,他的身子再抖,有些害怕,却说着:“我知道,我如今都知道,可我爱你,便不想骗你。”
“放手!”
“不放!”郑苏易摇头,像个孩子一般,固执道:“我好不容易再见到你,你那双眼睛,我梦了十年!即便如今你要离开,我也会赖着你,死皮赖脸缠着让你甩不开!要我放手,除非我死!真的,除非我死!”
最后那一句话,郑苏易咬音很重,说得极慢。沈长安没有再答话,任由他抱着,一会儿,郑苏易却是软下声音,柔声说着:“我欠你的前半生已弥补不了,但今后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很好很好,以补偿我所有的亏欠,长安,你只需再给我个机会。”
沈长安沉默了许久,桃花如雨簌簌落在两人肩上,缓缓地,沈长安回抱了郑苏易,这是唯一一次,她不想算得那么清楚,有些事情,就让它模糊一些,再模糊一些……那年她七岁,他十岁,是他们的初见,她只记得这一点,便足以。
两人的相拥,却被匆匆赶来的兰生打断,兰生身后跟着的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郭公公。
“可找着郑大人了!下朝后,皇上便要奴才传话让郑大人去御书房议事,却不想郑大人步履匆匆,眨眼就寻不到人了。”说罢看了眼郑苏易身旁的沈长安,掩面笑着:“原来郑大人是记挂着家中的娇妻呢。”
郑苏易不悦皱眉,他最不喜欢郭公公说话的语气,却只道:“既是圣上有旨,一路劳烦公公了。”
郭公公虽有圣上宠信,但面对郑苏易,还是见好就收,不敢太过得罪,遂赶紧摇头:“郑大人严重了,皇上派奴才出宫来传大人,还交代了奴才,说太后娘娘甚是想念郑夫人,可随大人一道入宫去。”
沈长安一愣,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她一刻都不想再去。
郑苏易握紧了沈长安的手,让她安心,却听他回道:“刚刚策马,吹了凉风,还望公公回禀太后,说郑夫人身体不适,带着病容,不敢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