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是不是特像个傻子?明知道你是为了仇恨嫁给我,我却觉着只要对你好,你终会感动,我费尽心思搜寻各类有趣玩意你却不屑一顾,只把他王庭西喜欢的当宝,王庭西一来长安城,你便失魂落魄的,那****在桥上一个人站着,那般孤寂,我以为你是想家了,原来,只是想王庭西!你为了王庭西,不管不顾地要救孟田,你一句话,打乱我的全盘计划,我不介意,大不了重新部署,可到头来,呵呵,呵呵呵呵!”
沈长安抬头:“孟田的事情上,赢家不是你么。”
郑苏易一愣,不可思议地看向沈长安,而后慢慢松了手,有些踉跄地退了两步,笑得更为凄凉:“原来,哈哈,原来你对我,永远是用这样的算法,每一笔你都算得这么清楚,那你告诉我,用你的计算方式,你我之间,除了利益,还有其他么?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我诸事互不相欠,就可以了?对于王庭西,你可曾这样精确算计过每件事情?”
“沈长安,你的心怎么都捂不热。”郑苏易凑过身子,对着沈长安耳边,缓缓道:“你这么喜欢他,我若毁了王家,你当如何?”说完,郑苏易死死盯着沈长安。
“王家不在,我便也活不成。”
沈长安轻轻的一句话,让郑苏易愣住,而后笑出声来,摆了摆手,再不肯看沈长安一眼,有些落寞地离开了如园。
看着郑苏易离去的背影,沈长安心里堵得难受,眼睛有些酸涩,渐渐视线模糊,她摇了摇头,想出声喊住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总感觉郑苏易如今走出去后,便是永远地离开如园,也离开了她的生活,不禁,有些害怕……
在郑苏易离开后,沈长安蹲下了身子,脑袋埋在双手之间,一个人默默的蜷缩着,看不见表情。
阿莲走进来时,便是看着那样不知所措的沈长安,即便当初离开洛阳时,也不见沈长安有这般的无措与绝望。
“小姐练字的那些诗句是奴婢给姑爷的,奴婢真不知道这些个字怎么了,燕姑娘提及在书房见到这首诗歌的时候,奴婢只知道是小姐喜欢的,便多说了几句,结果见姑爷的脸色铁青……是不是奴婢说错了?做错了?小姐打奴婢、骂奴婢都可以的,可看见小姐这般,奴婢心里难受。”阿莲说着说着,眼泪簌簌落下,最后声音都是哽咽的,肩膀更是一抽一抽的停不下来。
沈长安没有理阿莲,就这么一个人蜷缩在那儿,然后是阿莲站着累了,也蹲了下来,掩着面,变成孩子般的嚎啕大哭:“小姐别吓奴婢,小姐说句话啊,姑爷那么生气,奴婢害怕。”
看着主仆这样的一幕,有窃窃而笑的,也有伤心难过的,满地都是被刨起的黄土,整个院子狼藉得很,一众丫头都不敢上前去,连地上已经连根拔起的金银花也没人敢碰,冬儿知道沈长安疼惜燕姑娘,本想让燕姑娘来拿个主意,可寻遍了如园,却找不到燕姑娘人影,明明刚刚姑爷发火时,燕姑娘还在一旁的……
沈长安到底还是回了屋子,院子里的金银花也被下人们清理了干净,没有了金银花丛,偌大的如园总觉着空空荡荡的。
本以为郑苏易会和之前一般,几天不见人影,可出乎意料的,深夜,待如园上下都歇息了后,郑苏易却是醉醺醺地回了如园,身后沈燕却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郑苏易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后院,一个人窝在秋千架上,倒头就是一宿,第二天天还未亮,却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