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巷子里,正当沈长安失神之际,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沈长安抬头,黄昏里,小巷子的另一端缓缓驶来一辆马车,起初看不太真切,马车渐渐靠近,才显得真实,再然后,正要与她擦肩而过。
“等等!”沈长安突地喊出声,王肃见状,赶紧拦住了那辆马车去路。
刚刚明明看着人转入了小巷里,却突然不见,这时候多出来一辆马车,自然让沈长安生疑。
“我家的一个孩子刚才走失,不知马车上的人可否看见?”沈长安走近,客气询问着。
赶马车的车夫看了眼沈长安,有些不耐地摇了摇头:“没瞧见。”说完,继续要走。
“别急着走,实在那个孩子淘气得紧,或许一不小心溜了上去你们也没注意到,可否让我瞧瞧车里头,若是不在,我也只得死心。”
马车夫摆了摆手,“说了没瞧见,我们还会拐了你家孩子不成。”
马车夫正晃动缰绳,却见缰绳一边被王肃握住,不能动,很是生气。正要挥鞭时,马车里传来清澈的女声:“休得无礼,既然夫人着急,看一眼也无妨。”
洋洋盈耳的声音,让人更想一探究竟,当马车帘子被掀起,里头探出的是位年轻的女子,淡眉如秋水,靥笑浅浅,纤腰之楚楚,红袖添香。
即便容颜倾城,沈长安也顾不得欣赏,急忙透过女子,往马车里头瞟去,却只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不觉有些失望,带着歉意说道:“是长安失礼,打搅姑娘了,抱歉。”
说完,正欲转身,却听见马车里的女子将她唤住:“夫人名唤长安?冒昧问一句,可否告知夫人姓氏?”
沈长安回头,这才认真瞧了女子,那一双眼睛很是清澈,不像有坏心之人,遂答道:“沈,沈长安。怎么?”
马车里的女子眼神暗了暗,而后笑道:“没什么,只是长安这个人名不常见,偏偏我曾有个故人与夫人同名,可惜,不同姓。”
说罢,女子放下了帘子,马车从沈长安身边走过,渐行渐远。
回到自己的马车上,沈长安倚坐着,回想着刚刚那一幕,却又觉着车上这个女子也有些熟悉,尤其她的声音,这般清澈悦耳的女声,并不常有。可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不禁摇了摇头,今日自己是怎么,见到每个人都觉熟悉,难道是近日休息不够,神智不太清醒?
一路上,沈长安总不能静心,思绪万千,直到马车重新驶入长安街,途经一家歌舞坊时,沈长安才惊醒,那个女子她果真是见过,她曾在小湖畔的落玉坊听过她一曲,柳丰为了她差些把京城翻了过来,今日却让她突然碰上!
“王肃,赶紧,赶紧去跟着刚才那辆马车,我要知道那个女子现在落脚何处!”
王肃一愣,今天的沈长安实在有些奇怪,却不敢多问,只道:“天就要黑了,夫人身边也没个人,小的先将夫人送回府才能安心去查探。”
“不必,这里离府邸不远,若耽搁了时间,人转眼就找不着了,动作必须快!那个女子至关重要,至于我,自己走回府也是可以的。”
王肃犹豫再三,见沈长安坚决,只得点头应下。
一番折腾后,回府天色已暗,先交代了管家着手处理周奶奶的丧事后,才独自回去如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