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苏易瞧着沈长安落寞的眼神,捧起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擦着。两人对视着,郑苏易认真说道:“好好记着,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的家人有我便足够了,今后咱们再生个孩子,一家人便是完满。”
说完,郑苏易转身,经过门口时却是顿住脚步,突地说道:“你和张家小姐还是换个时间见面吧,如今汉城湖旁柳树正发新芽,今日下午游湖赏景甚是不错。”
五月才是汉城湖最好的游览时间。此时初春的天气,湖面还有些寒凉,是以湖上游览的船只极少。
岸边的柳树发了新芽,垂下一片嫩绿,看着春意盎然,沈长安和张琰坐在船舱内,桌上茶水呲呲正煮着,壶内茶叶散着清香,弥漫整个船舱。
“收到夫人的邀约,实在受宠若惊,只一杯清茶以表感激之情。”
沈长安打量着眼前坐着的张琰,她模样生得极好,气若幽兰,恬静文雅,倒是李诚会喜欢的样子。举止得宜,声音轻柔,整个人便让人极为舒服。
被沈长安这般盯着,总归是十六岁的姑娘,脸皮有些薄,霎时绯染双颊,犹豫了会儿,抚了抚头顶,忍不住问出:“可是我这个发髻看着别扭,夫人描述的发髻,我家丫头不太会,只能梳成这般样子。”
“没有,这个发髻好看得很。”这是当年云和最喜欢的发髻,也多亏张琰发丝如墨,才能有如今这般出人意料的效果。
“令兄如今可还好?”沈长安喝了一杯清茶,而后问着。
提及自家兄长,张琰脸色也有些不大自然,只得如实道:“吾兄一切还好,只是右手还不能提重物,如今勉强能握笔,已是万幸。”
说起这一桩事情,又是个风流故事,张琰的兄长张昭看上了紫嫣坊的九娘,也是喝了酒壮了胆子,竟出言调戏,甚至出手轻薄,正巧让醉酒的柳丰瞧见了,一场互殴,最终是柳丰脸上挂了彩,划出了几道血痕,而张昭却有些凄惨,轻薄九娘的那只右手差些被折断,里头骨头都碎了一根,养了许久也不怎么见好。张家就这么一个独子,可惜官大一级压死人,对柳丰此等行为却无可奈何,只得打落了牙齿血往肚子里吞,不过张柳两家的梁子,也自此算是结上了。
“我甚是喜欢张小姐,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讲。”
张琰客气笑着:“夫人有话可以直说无妨。”
“今日也不知能否帮上小姐,不过姑娘日后还得小心提防柳家,夫君几次和我提及,说喜欢张毅大人的为人,在朝臣面前也多有夸奖,却好似因此得罪了柳中丞,是以近日都不敢和张家太多来往,可惜当年张相与郑家那般交好。”
张琰听罢,也有些愤愤地,说着:“我听父亲听过,柳中丞如今仗着扶持圣上登基有功,在朝堂里很是得势,却没想到竟敢给郑大人摆脸色,如今朝堂之上,总归是郑大人掌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