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王才说完,一旁王妃却是笑着接话道:“王家是洛阳大户,自是家教严谨,表姑娘却不知新妇拜谒舅姑,跟前奉茶的礼数么?”
话是对着王庭西说,却是直指沈长安,长安立即跪地:“长安自幼熟读《女戒》、《内训》,自知今日失了礼数,奈何昨夜世子曾吩咐让长安自行回府去,长安是王府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不敢也不能独自回去,此时已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自处,才不敢前来。”
王庭西看向南平王妃:“哦?既是这样,今日庭西便将表妹接回去,长安城虽容不得我家姑娘,回了洛阳,王家养一辈子也无妨,告辞。”
上座的南平王面色已有些尴尬,王妃也是歉意地说道:“王公子且慢,长安是我王府的儿媳妇,可是全城人瞧见了的,我儿昨夜喝多了些酒,难免胡言乱语,不过,我易儿却……”
王妃话未完,王庭西却是接道:“得王妃此话,庭西才是放心,今日前来,还有一事。”说完招呼了家人抬入一个大木箱,十六人抬着的木箱,让厅内人都是诧异,却听王庭西说道:“这是今晨才从洛阳运到,爷爷给长安的嫁妆。”
箱子打开,众人都是深吸口气,白玉屏风,是王家的至宝。
沈长安震惊地看着王庭西,对方却只是浅笑,投以安抚的眼神,而南平王与王妃却是起身走到白玉屏风旁。
轻薄透明的白玉上,雕刻的是洛阳长街的景象,有沿街叫卖的小贩、有变着戏法的江湖术士、有拖着板车的石匠;有医馆有客栈、有铁匠铺有杂货店;小小的屏风上人物栩栩如生,事物丰富多姿,浮现了洛阳最繁华的姿态。
如此宽长的原玉已是难觅,何况此番精湛手工,让人啧啧称奇。
“早听闻洛阳王家有块白玉屏风世代相传,果真是稀世之物,美哉!妙哉!”郑源惊喜说着,内心却是巨大起伏,白玉屏风为王家至宝,历来只传家主,莫说是滴女出嫁都不可能拥有的嫁妆,如今却赠给了个远房亲戚,郑源抬头看着沈长安,来回打量,意味不明。
倒是南平王妃反应过来,起身拉着长安,双手轻轻拍抚,柔声说着:“吾儿,今后你便是南平王府的世子妃,是我郑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易儿的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