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苏易没有回答,只沉默着。沈长安很好奇南平王这么一宗罪是如何跳过郑苏易,凭空而来却又俨然证据确凿一般,除了李恒,她再想不到其他人。虽佩服李恒手段之高,这么一连串的动作,不是蓄谋已久实难达成效果,但却又不明白李恒这次的矛头为何避开了如今风头正盛的郑苏易,是因为未到时候,想一个个慢慢来清算的意思?可清理了南平王,只是进一步帮三皇子势力渗透吏部而已,对李恒又有何益处?或是只想影响郑玲与三皇子大婚,剥除三皇子身边郑家势力?
见郑苏易不回答,她也不再追问了,至少他知道沉默代表了事情棘手,如今的结果正是她乐于见到的。只问道:“月底便是郡主和三皇子大婚,这个节骨眼上却彻查王爷,是要取消大婚不成?”
郑苏易摇头:“大婚在即,自不会取消,圣上也不过是派兵驻扎王府外而已,并未影响王府内生活,已是圣上隆恩。”
也是,即便南平王府不复存在,有圣眷正隆的亲哥哥和与圣上血脉相连的长公主,郑玲也不会委屈了,今日这般大事,郑玲却仍旧被皇后留在在凤仪宫,可见婚事变数不大。
李恒的如意算盘若是不响,定还会有下招吧,不过她可能要先助一臂之力了。遂暗吸了口气,而后带了些埋怨,对着郑苏易道:“不过世子爷高升,王府却被禁军接管,王妃本就心气难平,世子爷如今又拂逆了王妃的意思,把汀画送回,王妃疼惜世子,明日只怕气儿全撒在我身上了。”
郑苏易听罢,表情轻松了许多,笑道:“明儿我会找时间与母亲说明白的。”
“明白了又如何,最多汀画不再过来,可王妃明显气着我的,如今我又出不得府,世子爷刚刚上任,也都是麻烦差事,日后怕是忙得不着家了,苦日子可都是我一人在过。”说罢,更是哀戚地叹了声:“哎,也怪我自作自受,今日好好的为何身子不舒服,拂了王妃的意,更怪当初皇后娘娘接郡主入宫陪伴时,我为何拒了皇后美意,没有跟着一并入宫去,也便躲过了这些事儿。”
沈长安一句句的抱怨着,带着些小女儿姿态的撒娇,是郑苏易第一次瞧见这般模样的沈长安,遂愈发面带笑意,道:“得了,你的话我听明白了,明儿我让三皇子给娘娘传个话,宣你进宫去,我刚接手兵部,确实不得闲,府里也照看不到,等母亲气消了你再回来吧。”
这么快达到目的,沈长安也是一愣,呐呐道:“可是府外这么多将士看守,不是说不能出去么。”
“你瞎操心什么,只管收拾好东西明日进宫去,有你陪着阿玲也好,不过府里的事情切莫和她说。”说完,又有些委屈地询问着:“既然满足了夫人意思,今日可否赏为夫一床厚实的棉被,竹榻真是有些寒凉。”
“可以赏你去隔壁房间睡个舒服觉。王妃如今气我,也无需做戏给王妃看了,她若是知道你今晚不在我屋里睡,指不定还高兴呢。”
说完,郑苏易却是脸色微微变化,而后直着嗓子道:“其实,我这人认床,习惯了睡竹榻,便不愿意换了,否则睡不着。”
沈长安一愣,刚搬进这间屋子时也没听他说过认床!本不想理会他,却听郑苏易再道:“算了,你若盖少了更加麻烦,粥趁热喝了就赶紧睡吧。”
沈长安也懒得顾及郑苏易,当真喝了那碗地瓜粥,明日开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今吃饱睡好才是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