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西立刻明白沈长安的意思,也不多推拒,只叹息了一声:“罢了,今日一别,诸事小心。”说完转身离去。
长安看着王庭西的背影,呐呐道:“几时归去,做个闲人。对一张琴,一溪云,庸庸一世,也快活一世。”
自言自语之后,突又对着王庭西背影大声说道:“谢家雅道相传,听说谢家这一辈的嫡长女风流蕴藉,表哥要惜福。王谢门高非偶,爷爷此番联姻安排,甚好。今后无论长安身处何处,表哥大婚时,长安都会寄去祝福,长安总会记得洛阳那十年的。”
身处何处?王庭西拧了眉,回头,却只看见沈长安的背影,她正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马车,他第一次看到长安如此步履轻松,也许,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不过,那句话,也正说明,她的今后不再与洛阳有关吧,可那又如何,至少,长安的心境是自由愉悦的。
马车缓缓行驶在长安城内,路线却让人奇怪,好似并没有特定要去的地方,而是漫无目的地逛着长安城,每条街巷,每个胡同,都留下了马车的印记,而马车里的人,好似想和这座城做最后的告别似的,沿路看过了整个长安街景。
行至柳巷时,却有人拦住了去路。
“我家主人希望能见一见世子妃,有事相告。”
沈长安记性很好,只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是胡齐身边的亲随。想着长安城之事已与她无关,便摆了摆手,“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与他并无私交,也没有见面必要。”
“我家主子说了,他请了世子妃的故人,世子妃十多年不见故人,当真不想见上一面?”
十多年不见的故人?拧眉细想了想,她到洛阳也不过十年,胡齐所请的故人,该是之前在长安城和阿娘一起时的故人了,愈想,愈有些激动,她还真有位故人很想见,她记得那时候总给她做桂花糕,替她缝兰花荷包的春兰姨。
“你家主子在哪儿?”
“就在楼上,麻烦世子妃下马车随奴才前去。”
沈长安抬头看了眼身旁的楼房,不过一家普通的酒家,在长安城没有名气,是以客人也并不多。
带着上了二楼,小小的一间房间,只一张桌子,上面摆了几味小菜,旁边坐着胡齐,看似早已等候多时。
沈长安浅笑:“听说胡大人受伤不轻,如今一见,好得差不多了,还挺精神。”
胡齐替沈长安布了碗筷,道:“这里有些家常菜味道不错,你尝尝。”
“不了,我上来不过想见见刚才你家奴口中所说的我的故友。”
胡齐斟满两杯酒,自己先一杯饮尽,才道:“郑夫人的故友已经送走了,今后,保证郑夫人再也见不到。”
沈长安拧眉,有些愠怒,道:“胡大人这是在与长安开玩笑?胡大人既然这么没有诚意,我们也便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说完便要转身。
“我帮夫人让奶娘和接生婆消失,夫人确定不要对胡某说一句谢谢?”
沈长安立刻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胡齐:“胡大人这话,何意?”
胡齐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坐下来边吃边说吧。”
沈长安坐下,提起筷子,也是随意尝了几口,味道确实不错。
“听夫人奶娘说,夫人小时候最爱吃芋头,这里的芋头做法多样,味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