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公主听罢,也笑了:“驸马爷哪能和郑世子相比,世子一直得父皇器重,如今又在边关立功,听说近日朝堂皆是举荐郑世子接掌吏部的折子,吏部原是南平王掌管,前年因病,才由张相爷接手,如今朝堂动荡,孟田被参,一批老臣子们人人自危,张相也是请旨辞官归乡,吏部空缺,郑世子是众望所归,有如此夫婿,夫复何求。再看看我家这位,我让他去吏部求个差事,他都嫌麻烦,哎。”
“朝堂之事我知之甚少,世子从不与我提及,不过我却听世子提过,说驸马爷是个胸中自有沟壑、能成大事之人,有三皇子提携,又有公主帮衬,他日必能荣耀一族,且吏部多由皇亲任职,若说合适人选,也该是圣眷正隆的三皇子。”
安乐公主愣了愣,而后笑开:“郑世子与诚儿相熟,谁执掌吏部都一样的。”
“怎会一样,东西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真正拥有,再相熟也有变数……”
沈长安将最后一句话音调拖长,看着安乐公主脸色微变后,沈长安愈发亲昵地伸手去握了安乐公主的双手,很是诚恳继续道:“长安与公主不一样,公主也知长安嫁入王府的坎坷,我在长安没有亲人,宫里宫外,是公主护我最多,长安心中都记得的,我也不瞒公主,你可知这几日世子为何称病在家不见客?您刚刚也瞧见了,世子爷身体硬朗着,实在是太多人携礼而来,尤其郑家一堆的亲戚,都是看中了吏部里的差事来求世子提携的,长安说句真心话,那些人一个个的,谁比得上驸马爷的尊贵和本事?在长安眼中,权势富贵都比不得世子的眷顾疼惜,只要世子能多在家陪陪我,长安便心满意足,长安与公主所求,从来不同。”
听罢,安乐公主不再言语,只静默地好似思索,沈长安也不管她此时如何想罚,只静静品着茶,再没多话。
一番折腾,已日落西山,郑苏易和沈长安二人安静坐在马车内,两人皆闭目养神,靠坐着虽离得远,画面却异常和谐,就这么静静地,二人随着马车驶入城内,走进繁华的长安街。
虽近黄昏,叫卖声还是此起彼伏,想着挣今天的最后一笔的商贩们,都放开了嗓子吆喝。
“冰糖葫芦,五文钱一串的冰糖葫芦。”
“桂花糕,桂花糕,最后便宜卖了,三文钱一块又香又甜的桂花糕。”
“新鲜出炉的烤地瓜,入口即化的烤地瓜,又甜又软的烤地瓜咯。”
叫卖好似伴着桂花香传进马车,郑苏易突然睁眼,道:“停一下。”
马车停在长街之中,随着颠簸,沈长安略带诧异地睁眼看着郑苏易,而后了然道:“原来是出门办事来的,我还说世子怎么突然有雅兴陪我去伊兰寺呢。”
郑苏易也没回话,只是起身跳下马车,不知他与车夫交代了什么,只见他匆匆走入人群,一瞬便寻不着身影。
原本闭目休息的沈长安,此时趁着等人之际,正百无聊赖地看着马车外车水马龙。街头一角,五六岁的孩童围在一起,拍着手唱着歌谣:
青梅竹马不成夫妻
送错花轿新娘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