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子听到了要刺出血来,脸上微微一变,却没有挣扎也没有哭闹。
陈禹对吴英国说:“打开灯!不用怕,金哥有这些纯净之体护着,不会有事。”吴英国一听,心里有了底,赶紧去打开灯。
拉姆看了一眼屋子,又定定的看着金胜,说:“陈禹说的没错,你们的金哥被东西缠住,所以他才怕光。有这些孩子在,他没事的!”
打开灯之后,金胜果然没有尖叫,也没有大骂。可是,陈禹看到金胜的样子,顿时吓得双腿一软。
金胜依然是那么胖,可是那身体竟然是乌黑一片,就像是钻了煤洞一般。双眼发直,瞪着天花板。
陈禹心中大怒,把灵芝放在床头,一把抓住吴英国的领子,喝道:“你他妈怎么不早点叫我!这人都快要死了!”
吴英国一听这话,吓得双腿发软:“陈、陈公子别生气,一开始金哥的病也没那么重,后来见事不好才敢麻烦你。而且之前也找不到你,最近日子姜哲才跟我说发现你了!”
拉姆摇头叹气:“真的是有些晚了,吴先生,你要找我,也应该早来。不应该等那些低等的降头师们耽误了时间才来找我。我无能为力,你另请高明吧!”
说完,拉姆一把捡起地上的大布包便要走。吴英国失了刚才的沉稳,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拉住拉姆:“师傅!您可千万不能走啊!”
陈禹见吴英国实在是可怜,便说:“拉姆,救人一向是你的志愿,你不能这么放弃了!算了,我也拼一次吧!”
拉姆摇头说道:“陈,你不明白,我是不会和湿婆抢人的。湿婆是我们最高的神,他要带走的人,我不会、也不敢抢。”
“你怎么这么说?从哪看出来他成了湿婆的人?”陈禹奇道。他虽然对那降头术有些研究,可是深一些的也是不懂。
拉姆解释道:“我们降头师都知道,用降头术害死的人,除了婴儿的魂能为我们所用,或者是怕对方报复而锁住魂,所有的魂都是献给湿婆的。而且,只要是因降头术死的,周身都会发黑。”
陈禹一听,心也凉了半截。这金胜死了,对拉姆倒没什么影响,可是陈禹不行啊!他还指望着金胜能助他一臂之力呢!
就算是陈禹能带着众老婆一起逃到泰国,可是那独龙族要怎么办!姜哲怎么办!吴英国肯定不能一走了之,那姜哲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拉姆,我不知道你们的湿婆是什么神,但我也听说过。他是个正义神,也是个邪神,正义的他不会见死不救,邪恶的他也不会报复好人,你再试试吧!”陈禹劝道。
陈禹可从来不求人,不管是在哪个国家混。拉姆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停了脚步,身后的帕也走了回来,指着金胜的身体,对陈禹说:“救!救!”
拉姆无奈,为了帕,他也走了回来:“唉!如果神明怪罪我,那就让我一人担着好了!陈,你先给解毒,我再施法。”
陈禹士气满满的端过了灵芝,拉姆念着一段咒语,随后说了一句:“刺指取血。”
陈禹从腰间摸出一根针,试着递给一个孩子,那孩子接过了针,虽然有些抗拒,可还是刺破了手指,流出的血,都落进了那个碗中。
陈禹因为有拉姆在,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虽然他知道,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救不回来金哥,但他还是愿意试一试,为了自己,也为了姜哲,更为了那些独龙族的族人。
集好了血,陈禹拿手指将他们拌匀,一边向拉姆开着玩笑:“话说,拉姆,你有了这个神奇的粉,想找美人那可是方便多了!”
不料,话音刚落,拉姆就变了脸色,他气的老脸通红:“陈,你可以说这东西不是好东西,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是正义的降头师,不会生出邪念的!”
陈禹深知失言:“对不起拉姆,我就是和你开了个玩笑!你别当真!”
即使陈禹道歉了,拉姆依然气乎乎的顺了半天的气。帕拍了一下拉姆的胸膛,示意他消气。又冲陈禹做了一个可爱的笑脸,那模样可爱极了。
刚差与美亚,那是出了名的俊男美女。陈禹甚至听说,胡待擦曾经追求过美亚,被美亚好一顿羞辱,告诉他把心洗红了再追求他,因此,被胡待擦怀恨在心。
所以,帕生的也不丑,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头短短的头发,那额头出奇的光洁平整,长大了就是个百分百的帅小伙。
陈禹出了一会神,手下的功夫却没停,他把那灵芝混好,掰开金胜的大嘴,突然吓得一跌。
“怎么了!陈,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拉姆一见陈禹变了脸色,赶紧上前。
陈禹指着金胜的嘴:“这、这有一只大蜘蛛!妈的!我最怕的就是蜘蛛!”幸好陈禹的手够稳,那碗也就没有被打翻。
拉姆知道,那是金胜体内的本命降头,便说:“陈,你不要怕,这是幻觉,那蜘蛛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相信我!”
陈禹一脸哭相:“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害怕!那蜘蛛拳头那么大,还他妈花花绿绿的,妈的!我不干了!”
拉姆是知道陈禹怕蜘蛛的,在拉姆练降头的时候,陈禹因为看到了蜘蛛,吓得三天没敢睡觉。
这倒不是陈禹闲着没事去找蜘蛛玩,也不是他参观拉姆的降头术。拉姆那次练的就是蜘蛛为本命的降头,所以那大蜘蛛是随身带着,在他们睡着的时候,悄悄爬了出来。
所以,陈禹才会被吓得三天没睡觉,之后,找了一家民居给了一些钱,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能安心睡觉的地方。
就因为这事,拉姆笑了陈禹很久。陈禹也再也不敢去拉姆家坐客,两个人相聚的时候,都去饭店或者是喝茶的地方。
拉姆安慰着陈禹:“你别害怕,你只要把东西灌进去就行了!”
陈禹把碗一送:“你要来灌你灌!我他妈是不灌!太吓人了!那大蜘蛛花花绿绿的,眼看要朝我扑过来了!”
帕突然走了过来,接过那只碗,指指自己,又指指金胜。
拉姆吓了一跳:“帕!听话,你过来!他身上有降头术,你不能被扑到!”
陈禹骂道:“拉姆,你真他妈是孙子,对自己徒弟那么好,对我又蒙又骗!”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是陈禹一把夺过了那只碗。
帕很倔强,手里不松开,对陈禹说:“我,可以,陈叔,信我!”
陈禹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拉姆叹口气说:“给他吧,这孩子难得和你这么投缘!”
拉姆对帕郑重的说:“孩子,小心点!不要看那个东西!你是练降头的,你不看它,那施降的人也就看不到你。”
帕点了点头,拿着这碗东西,便往那金胜的嘴里去灌。那嘴里的蜘蛛,慢慢的向外爬着。
拉姆怕陈禹多想,便说:“其实,降头师下降,另一个降头师如果想解降,就必须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否则,那个降头师会以这个身体为媒介,二人斗法。到时候,不光金胜没了命,我们也有麻烦。”
陈禹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能不相信你吗?不过,他的嘴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一颗蜘蛛?”
拉姆叹道:“降头和盅都是差不多的,但是,降头里有一样最致命的,就是本命之物。比如,那胡待擦是以蜘蛛练降头,把那东西养了起来,让这东西想办法爬到金哥的身边,下一颗卵。”
“下卵?这玩意这么恶心呢!下到哪?”陈禹觉得自己的胃都要翻腾了,太可怕了!
拉姆拿出一块山楂糕,递给陈禹:“吃一块,顶顶就好了。我知道你一害怕蜘蛛就得吃点酸的压压,唉!还好这次我带来了,
陈禹接过了那山楂糕,赶紧咬了一口,那股酸意压住了胃里的翻腾:“还是你好!妈的!要不然我又要吐死了!”
拉姆一边注意着帕的动作,一边和陈禹打趣:“你这么大的男人,怕蜘蛛,唉呀,这要是说了出去,多丢人呢。”
陈禹压住吐意,也转过头看着帕,帕虽然年纪不大,可是那份胆量,却很让人佩服。陈禹不敢细看,便转回了身子。
拉姆笑着说:“你看帕这小子,不看蜘蛛,只看着那床头的倒影,把那一碗灵芝都给倒进去了。”
帕倒好后,走下床来,陈禹松了口气:“你终于下来了,那个蜘蛛是不是很吓人?”
帕摇了摇头,示意不吓人。拉姆一脸鄙视的说:“我们家帕天天和五毒打交道,怎么可能怕那个东西呢!”
陈禹对拉姆说:“帕这个哑降,有没有需要我能帮得上的地方。”这个小孩子,陈禹总感觉和他很有缘,所以,便有心问了一句。
拉姆摇了摇头:“没有,破这个降头很麻烦的。唉!也怪我,当时要是看好帕,也不会变成这样!”
没过一会,那金胜突然喷出了一堆血,血溅在那二十个孩子的脸上,在那些孩子面无表情的衬托下,很是怕人。
拉姆问道:“陈,现在是不是不用这些孩子了!我要破降头了,不要伤到他们!”
陈禹说道:“不用了,他的毒已经被解了。可惜,解毒的同时,让他体内的降头加快的苏醒了!拉姆,你一定要快,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