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学士顾大人顾庭延……顾君然……同姓顾,莫非他们是父子关系?
那可泰带着她的这一点点猜想,在有缘酒楼聚餐的第二日,便命人打探顾庭延与顾君然的关系,以及这位顾大人是否是昏官。
接下来的几日,那可泰觉觉睡得酣熟,醒来后还不忘伸下腰身,觉得日子真是神清气爽。有帮内的兄弟出门打探消息,那可泰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顶多在宅院里与帮内的弟兄切磋琢磨武艺,只是武艺都不及她,较量起来觉得甚是没劲。
前去打探消息的弟兄们也总算回来禀报这几日打探的成果了,原来这内阁学士顾庭延也算是清官一枚,为人刚直不阿,一身正气连当今皇上也忍不住对其称赞是一个正直诚实之人。
“顾君然是顾大人家的二少爷,他这人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听说常与知府大人家的上官叶千公子去花街柳巷之地。”打探回来的弟兄倒是毫不避讳的说道。
那可泰笑着,可是笑得莫名其妙,她在心里暗自盘算,此人或许对他们来说是有用的,该是派人前去唤他叙叙旧了。
顾君然一连在家待了数日,仍不见陌路之人前来唤自己,有些暗自伤神,莫不是那姐姑娘本无招纳弟子的心思?想来也是自然,自己不过只与她见了两面,定是不敢随意相信自己的。
“二少爷,门口有位庶民说是找您,说有位姑娘已经应允,唤您前去叙旧。”顾府的小厮如实禀报着。
“你让他稍等片刻,我速速就来。”顾君然听完小厮的回报,那么一笑,赶紧起身准备换身衣裳出门。
有缘酒楼的二楼,那可泰让小二安排了临街的雅间,雅间的轩窗被她推开了,可以看见街上来往的行人。
既有人上门唤自己前去叙旧,顾君然便觉得拜师这事有戏,换了一身蓝色长袍,看起来很是光彩荣耀。
跟着来唤自己的庶民来到了有缘酒楼二楼的雅间,进门时步履举止非常的庄重,嘴角露出谦卑恭敬的笑容,表示他对眼前这位姑娘的态度。
那可泰的心情似乎也很雀跃,坐在雅间靠临街的位置上,看着顾君然,优雅的拿手帕擦了擦手,端起桌上的茶杯笑道:“你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可就得回去了。”
顾君然目光遂闪烁着笑意:“姑娘莫怪,下次定不让你久等了。”将目光放在了站在那可泰身旁的那男子身上,那男子也将眼光投向了他,顾君然瞧着,那眼神对他真是满眼的敌意了。
同那可泰来雅间的还有岳志成,她本想今日一人前来即可,偏大哥说不放心,便跟着来了。顾君然带了一个侍从,只让他候在酒楼外了。
那可泰瞧着顾君然望向大哥的眼神,立刻笑了几声,开口道:“都是自己人,就莫这般对峙了。”
顾君然一听原来都是自己人,姐姐算是肯收他为徒了?便乐了,兴高采烈道:“姑娘说的是,都是我们多心了。”
岳志成心中一闪,好一个嘴甜的世家公子,假装一副温和的性子,好在只把小妹当做要拜的师傅了。
那可泰捋了捋自己的手帕,慢条斯理道:“今日便先说说你为何要拜我这个女子为师呢?”
“姑娘,那我就不饶弯子了,那日在茶庄姑娘无意间撞了我,我便知姑娘是习武之人,小弟之前虽也有交武术的师傅教过一二,但都未得他们的精髓,便想拜拜姑娘为师,教我一些防身之术。”顾君然笑吟吟的说道。
那可泰颇有些意外,不过是无意撞了他一下,竟被他知道自己是习武之人,看来这顾少爷真是不容小觑啊,看她以后当了师傅怎么虐他。喝了口茶,虽对顾家已经知晓八九分了,但还是对着顾君然细问了起来,顾君然恭顺地一一回答了,与无名帮派的那些弟兄们打探的并无二致,那可泰心里便宽慰舒坦起来。
遂温和的对着顾君然说:“......既然你有意拜我为师,我也有心成全,那便择个日子行师徒之礼吧。”
顾君然喜不自胜:“择日不日撞日,那么,就今日吧。”
那可泰忽的沉下脸来,严肃地说道:“你未免也太心急了些,既然诚心拜我为师,以后便改口吧,叫我姑娘我甚是不自在。”
顾君然心里确实有些心急了,又想着之前几日都过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便笑道:“姑娘说的是,我确实有些心急了,姑娘看着似乎比我小那么一两岁,叫师傅显得你老成,你如此貌美,那该如何称呼?”
一旁的岳志成刚想说话,就被那可泰使了个颜色,便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那可泰一只手伏在桌上笑了一阵,慢慢敛住笑声,笑道:“哈哈哈,你可真会逗我开心,也罢,以后你叫我老大便是了。”,望了眼岳志成,“你坐下同我们一起用膳吧。”
顾君然随后殷勤的敬着酒,那可泰喝了两口表示了心意。
席间,那可泰若有所思的说了句:“不知顾大人可知晓你要拜个女子教你武艺?”
“姐姐放宽心即可,我父亲一向通情达理,只要有才能之人,不管男女,他一向都委以重任。”说起父亲,顾君然两眼冒金星,想必他对其父甚是崇拜之至。
那可泰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但是一想到决不能暴露他们帮派在京城的落脚之地,又担忧了起来,还是柔声道:“这练武之地......”
“练武之地老大不必担忧,我家府上有专门的练武场地,老大到时在那里教我们武艺便可。”顾君然态度温和,这下那可泰稍稍满意了,酒足饭饱后,才意兴阑珊的回去。
知道今日已经达成目的了,顾君然也未在留那可泰,抢先找店小二付了酒菜的银两。回府后,顾庭延见自己的二儿子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关心的问道:“然儿,可是有什么喜事?父亲见你面色极好。”
顾君然见碰着了父亲,将腰身停止了,毕恭毕敬的说道:“父亲,这次孩儿重新请了教武术的师傅,准备叫上冠军侯长大人家的二公子一道认真练练武艺。”
“嗯,男儿家就赢志在四方,多交良友,强身健体,报效国家。”顾庭延望了望自己的二儿子,说完,径直去了书房处理公务。
京城西郊有一座百花山,那可泰将收徒的地点安排在了此处,百花山的景色宜人,大大小小的清泉隐匿于此,偶有零星的睡莲浮于水上,显得倒是高洁起来,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山上有精致的小楼,在这行人寥寥无几的地方,那可泰的心里彻底安心起来,这里可真是活脱脱的世外桃源了,清净雅致。
那可泰招徒之事并未告知无名帮派的弟兄,除了她和岳志成,其他人都不知晓。自然陪她前往这百花山的,也就只有岳志成一人了,几日前,岳志成便来百花山,借了山上一户人家的房屋,以备今日小妹收徒之用。
顾君然来到百花山,找老大信上描绘的小屋甚是找了很久一番,房屋四周全是树木遮掩,若不是他带了身边的小厮一同帮忙寻找,怕是今日都拜不了师了。
还未进屋,顾君然就理了理衣裳,大声叫唤道:“老大,我来了。”生怕那可泰听不见他的声音一般。
寒暄了几句,拜师便正是开始了,那可泰坐在屋子的上座,岳志成如往日一样,站在了她的身旁,顾君然恭敬地赠送了六礼束修,然后行了跪拜之礼,双手恭敬的献茶,那可泰赠一柄匕首回之,此匕首短小精美,刀口锋利,初打造此刀时,那可泰本想留着自用的,未曾想收了个徒弟,也就痛下心来赠给了顾君然。
“今后你便是我的大徒弟了,该叫你什么好呢?”那可泰笑盈盈的看着这个刚拜自己为师的徒弟。
“老大,你便直呼我名字便可,我排行家中老二,父亲希望我想君子般坦坦荡荡,超然脱俗,便去了顾君然这个名字。”顾君然浅浅笑了,一脸的毕恭毕敬。
“如此........可行。”那可泰十分满意,思量了下,回道。
未时,日头渐渐大了起来,那可泰便吩咐顾君然申时再回去了,毕竟也是京城内阁学士家的儿子,万一路上被这日头晒晕过去了,她那可泰可拖不了干系。
两人坐在屋子里,岳志成在一旁安静的添着茶水,看着房内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不明情况的,可能还真以为他俩是亲兄妹呢。
申时已到,那可泰顺口说道:“君然徒弟,双数日我去府上教你学武吧,后日便是双数日,练武时辰暂定为申时,若有不便,酌情调整即可。”
顾君然起了身,收好那可泰送他的匕首,别在了腰间,念念不舍般说道:“便听老大吩咐,申时大多无事,此时练武甚好。”
那可泰站在门外,目送着顾君然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望了望屋内的岳志成,略显歉意的说:“今日辛苦大哥了,改日你要不也收个徒弟,我在旁边也替你端茶倒水。”
小妹同自己这般开玩笑,岳志成心里对顾君然的气也消了大半,他是大哥陪在小妹身边的时日自是比那小徒弟多,不必再和他置气了。岳志成心里还是想开了。
两人回到京城的宅院已是酉时,虽都是精通武艺的主,一来一往百花山也很是费尽,那可泰一回到自己的房内,倒头便睡。
第三日申时,那可泰着了身男装,便去了那内阁学士顾大人的府邸。府邸楼阁高下,房间互相连着,工巧之极,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泽,甚是好看。那可泰顺着鹅卵石的羊肠小径,前面顾府的小厮领着,一路花香扑鼻而来,羊肠小径的尽头便是顾府的练武场。很大,容纳一二十人练武也不成问题,这是顾家的练武场给那可泰的第一印象。
顾庭延今日去其他大人府中议事了,顾君然想着将“老大”介绍与父亲认识,只能改日了。
练武场,那可泰简单的使了使自己会的招式,顾君然看了,两眼冒星光,这师傅算是请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