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铃儿不敢置信的摇着脑袋,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太子哥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一声尖叫,莫铃儿撒腿向外跑去。
夜,月色清凉如洗,星空璀璨。
偌大的北川皇宫,在月色中越发葱葱郁郁,斑驳错落。
一路的狂奔,直到精疲力竭,莫铃儿才停了下来。
扶住身侧的大树,莫铃儿大口大口的喘息,眼泪,依旧似断线的珠子,不停滚落。
为什么,这一切是为什么!
她不过是一个野种而已,凭什么夺去了大皇姐的灵女之位?更让人不耻的是,她竟以那样的方式毁了大皇姐一世的清白!
太子哥哥明明是知道这一切,可是他却偏偏要护着她!
就连父皇,今日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为了那个野种如此对待母后!
“为什么——啊——”
不甘的,愤怒的,痛恨的,所有的情绪,化作一声嘶吼,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尽情宣泄。
呜呜咽咽的箫声,突然自莫铃儿前方那座无名宫苑中幽幽的响起。
吓了莫铃儿一跳。
迅速抬头,视线看向箫声传来的地方,那突然出现的成片成片的如火一般的花海让莫铃儿再次一惊,不由得倒退几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花,花如丝,没有叶,只有长长的根茎,且一根之开一朵花。
此花有一种淡淡的冷香。不浓烈,却让人闻之再也忘不了。
这花,是莫铃儿从未见过的。
大大的眼眸惊恐的看着花海,莫铃儿一颗心跳的飞快。
这里,到底是哪里?
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皇宫中还有一处这样宫苑?
猛然回头看看身后,莫铃儿发现她竟是身处这一片如火花海的中央。而她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茫然的看着花海,莫铃儿忘却了心中所有的悲愤,鬼使神差的迈步走向那座无名宫苑。
随着莫铃儿的靠近,凄婉的箫声已经变成一种欢快的曲调。一幕幕动人愉快的画面,在莫铃儿的脑海中鲜活起来,让她愉悦的勾起唇角,浅浅而笑。
箫声已经越来越远,越来越浅。莫铃儿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动人,越来越愉悦。
莫铃儿娇小的身影,追随着最后一丝箫声,消失在那座无名宫苑的高高宫墙之后。
随着莫铃儿的消失,有一道雌雄难辨的低沉嗓音浅浅唱了起来:“彼岸花,花开彼岸。花开叶落,叶生花谢,生生世世,世世生生,永不相见……”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风和日丽,碧空如洗。
一夜好眠的莫伊,在清脆婉转的鸟啼中醒来,大大的伸个懒腰,轻声唤人:“青萝!”
华丽的宫帐被人轻轻拨开,青萍清冷的容颜出现在莫伊面前,嘴角有一丝刻意的笑容:“主子,醒了?”
“嗯。”莫伊见到青萍有些讶然,随即想起昨夜青萍的话,朝她微微一点头,“扶本公主起来吧。”
“是,主子。”
腹中的胎儿长的有些快,高高隆起的腹部已经让莫伊行动不便。伸手扶着青萍的手起身,在她的伺候中梳洗完毕。
看着青萍明显有进步的梳头手法,莫伊挑了挑眉头道:“青萝呢?”这个鬼丫头,怕是连夜教青萍怎么伺候她了吧?
“回主子,青萝说主子昨日伤神了,她去小厨房熬点血燕粥给主子养养精神气。”青萍取过一套罗裙,一边伺候莫伊更衣,一边淡淡的说道。那恭顺谨慎的模样,已丝毫没有刚来到莫伊身边时的傲气和不甘服从。
莫伊看着青萍的模样,虽十分满意却也有些担忧。青萍的出生不同于青萝和青禾,她的骨子里有着一股天生的傲气。这样的人,如果处理不好,轻则给自己带来祸端,重则可能破坏了她和君淡然的所有安排。
想了想,莫伊开口道:“青萍,伺候本公主的事情还是让青萝来做吧……”
莫伊的话还没有说完,青萍立即扑通跪地:“主子,请允许奴婢留下来伺候主子。奴婢绝不会再让主子失望的!”
其实正如青萝说的,陛下答应她们的事情,有哪件是没有做到的呢?更何况现在的主子,可是丝毫不比陛下差。不管是智谋,还是心性。
她相信,只要跟着主子,她们的心愿,总有一天会得偿所愿的。
“主子,只要主子不赶奴婢走。奴婢愿意为主子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主子要奴婢这条贱命,奴婢亦没有任何意见。”
“青萍,你误会本公主的意思了。”青萍的激动让莫伊一阵头疼,“你先听本公主把话说完好不好?”
“主子不是要赶奴婢走?”青萍猛然抬头,眼中水雾晕染。
“是的,不赶你走。”莫伊肯定的点点头。
“那奴婢但凭主子吩咐。”青萍认认真真的盯着莫伊看了片刻,咚一声磕了个响头。
莫伊伸手扶起青萍,将她按坐在梳妆台前,取了一盒玉肌露,轻轻揉着因她用力过猛而磕破的额头,缓缓道:“青萍,你还记得顺帝陛下留给本公主的那封密函吗?”
“奴婢记得。”
“嗯。在那封密函中,顺帝陛下提到了一个地方。”莫伊顿了顿,想了片刻后才接着说,“据顺帝陛下说,在那个地方,关着一个人,一个与天朝皇室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本公主知道你最擅长的就是轻功和追踪,所以,你去替本公主找到这地方。如果有可能,最好能查出这个人的身份。”
君淡然说,为了救出这个人,他和南诏是在君落钰都潜入过北川皇宫不下于十次,可除了地名,他们甚至连那个地方在哪里都没有找到。
“这件事情,奴婢知道。”青萍静静的听莫伊说完,开口道,“这个地方叫落亭居,里面关着的人,是我天朝的大祭司,拥有我天朝最尊贵的身份,甚至是超越了陛下的尊贵。”
“大祭司?比皇帝还尊贵?”莫伊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