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铃儿!”听着莫铃儿越说越得意,莫青烟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笔,“铃儿,你切莫忘记……天朝皇帝原本求娶的可是你啊。”说到底,莫青烟还是有些不放心。
“大皇姐,你放心吧。母后和父皇才舍不得本公主嫁去天朝呢!再说了,昨日在庙里偶见的那位凤三公子,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说非本公主不娶呢!”想起那个大胆的登徒子,莫铃儿的小脸蓦地红了。
其实那个登徒子,还是蛮可爱的啦!
看着莫铃儿的模样,莫青烟忍不住摇头:“铃儿,凤氏一族虽然是个大家族,可他们毕竟是商贾之家,与我们的身份不匹配。”
“那有什么关系?”莫铃儿捧着脸,满眼憧憬,“说不定凤三公子会为了本公主放弃他的本家入赘呢?那我们不就可以在一起了?”
“你呀……”莫青烟被莫铃儿的话弄的哭笑不得,摇摇头后再次提笔作画,也不再去劝她了。
莫铃儿也不再说话,一心陷入了自己构建的美好未来中。殊不知,站在花丛之后的莫伊已慢慢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已经被人卖了呢!这恐怕也是她突然被皇帝亲自下旨召回的原因吧!
好男风吗?克妻吗?
这个未婚夫君,很好,很好呢……
莫伊的眼底缓缓爬上一抹杀意。她们如此算计于她,那她不稍稍给点回礼不就是失了皇家的礼仪了吗?
远处的莫铃儿已经从自己的憧憬中醒了过来。她正围着石桌看桌上的画,叽叽喳喳的称赞莫青烟的妙手。
莫青烟呢,似乎也很满意自己的画,转眸看看莫铃儿,笑着继续挥毫。
看着二人的模样,莫伊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一块小小的石子,悄无声息地丢出。
悄悄落在莫青烟的脚不远处。
而此时莫青烟刚画好了一笔,抬手去添墨,她左脚跨出一步,却正好踩在那颗石子上。
虽然莫青烟身怀武功,可这般的毫无准备让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猛然向左边跌去。而下一刻的本能,却让她一掌拍向正蹦到她左边莫铃儿,稳住了身子。
“啊——”莫铃儿立即尖叫着飞了出去。
“天呐,妹妹——”莫伊正从院门处走来,吓的魂飞魄散,跌倒在地。“来人,来人呐——”
“铃儿!”莫青烟眸光一顿,扫过莫伊之时有些微的深沉,不过她还是立即飞身去追莫铃儿了。
可她的速度终究不够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铃儿砸向那片开的烂漫的花丛,呲溜溜的压倒一片。
而且还是面朝花枝的压倒滑行了一段路。
接着更加尖锐的叫声自莫铃儿口中发出:“啊——”
莫青烟飞扑至莫铃儿身侧,一把抱起她,待看到她那被花刺刮的满是血痕的小脸时,她懊恼的责备自己:“铃儿,铃儿!你怎么样了?都是大皇姐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呜呜——大皇姐,铃儿的脸好痛,好痛啊——”
“大皇姐这就带你去找御医!铃儿,别哭了,别哭了啊——”
莫青烟本也是聪明睿智的女子,可谁叫事情牵涉到她最疼爱的小妹妹呢?且不说这卓然亭距莫伊而来的院门相去甚远,当就是那害她滑倒的石子也只是小小一颗,更不要说莫伊早在莫青烟脚踩上之后石子滑动的瞬间就再次弹出一颗石子将它击飞了。
纵使日后莫青烟觉得不对劲,她也无从查证。
谁叫她们姐妹遣散了丫头,只独自在这里谋算怎么害她呢?
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独自躺在大床上,想起莫铃儿在见到自己的脸被划花之后的惊恐和对莫青烟的怒气,莫伊越想越觉得解气,越想越觉得可笑。
顶着这样的一张大花脸,莫铃儿怕是有段时间不能出来作怪了吧!
还有那个莫青烟,她若真的是那么爱护她和莫铃儿这个小妹妹,怎么还会想也不想就将莫铃儿当了垫脚石,以维护自己高贵优雅的形象?
明明就自私自利,还偏要装出一副清高无求、全心爱护弟妹的模样,真是叫人恶心呢!
“不过现在嘛,怕是一时半会没人会再来关注我这个被吓坏了的傻子了!”冷冷的勾起唇角,水样的明眸内闪过万千心思,最后化作一朵闭月羞花的浅笑。“所谓风高夜黑杀人夜,这样的夜晚,不去干点什么,还真是可惜了呢!”
莫伊口中的风高夜黑杀人夜,此时可正是皓月当空,月华清辉。可这并不影响莫伊的决定。
利落的翻身下床,莫伊也没有去换夜行衣,只拿了胭脂水粉在自己的脸上上飞快描画,瞬间就盖住那无双容颜。
只露出一双比月夜星空还璀璨的盈盈水眸,闪着狡黠的光芒。推开窗,纵身跳出,飞速行走在苍茫的夜空中。
怀胎六月已让莫伊的身体略显笨重,可月夜下奔跑的她,却犹如灵活的狸猫,快的几乎让人以为自己眼花。
公主府高高的墙垣难不倒她,甚至不用助跑,笨重的身子就犹如点炮般跃上墙头,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墙头。
那速度,那身形,哪里像是大腹便便之人?
莫伊的速度很快,点跃间,她就来到了京都城中最热闹的街上。
忽然,她感觉到一道窥探的视线紧紧黏着在她身上。
一种与身俱来的危险本能告诉她,她被人跟踪了!
该死的!莫伊明眸轻转,暗骂一声,随即转身朝另外一条路飞奔而去。
莫伊原本想去的是凌烟阁,可这道突然出现的视线却让她不得不改道往徐记走去。
毕竟,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半夜出现在徐记可比出现在凌烟阁要来的合理的多。
虽然,也是这般的偷偷摸摸。
身后那股窥探的视线在莫伊转身之后也跟着转向,就这么一路随着莫伊来到了徐记。看着她点了水晶豆花,吃的满脸陶醉,幸福无比。
大约一炷香之后,许是发现莫伊可能只是某个馋虫发作而偷溜出来吃东西的普通孕妇,那道视线才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