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既然决定还击，自然不能在保留手段！
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理念：还是不要造成太多杀戮才好！——他师父算半个佛门弟子，他本身肯定会受到其师父的影响，其中影响不过是或多或少而已。
佛曰：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他亦是这样认为！
他心中想到：“本应兵戎不相见才是上上策略，怎奈……那只能杀一儆百威退众人了。”
他这样想，便这样去做。——以自身合共三十八处刀伤为代价，杀敌一人、断敌一臂。
他付出的代价很重，若是换成了旁人，三十八处刀伤即便侥幸不致死，至少半年内断然难已行。可他不一样，常人眼里的重伤，于他而言却非是很重，因为他身体异已常人，这点伤三五天即可痊愈。
事实虽如此，可离痊愈那是三五天后的事，当下…他的伤真的很重，殷红的血液顺着那些伤口流出来，使他失血过多，面色变得苍白起来，再也无力支撑起残败的躯体，便如烂泥一般倒躺在地上。
…………
妇人走来对他道谢，他微笑回应对方不必客气。
妇人从怀里取出一块长白布，撕成数份开始为他包扎伤口，并征询他要带他去看医生，雪落痕摇头拒绝——对方分明是一位端庄贤惠女子，包扎伤口这种事情该是细心、小心才对，可是妇人包扎起来却很是粗心，多次把好不容易才凝结一点点的伤口崩裂开。
——这不同于劫后余生的兴奋，这是着急的表现！这一猜想，在对方那面容上雪落痕得到证实。
他心想，这妇人该是有什么刻不容缓的事情需要去做，却碍于自己搭命相救，无法径直离去。
思绪至此！
原本因路人冷血而有些不喜的心情，在这一刻微微舒展开，这世上还是有好人存在的，比如自己，以及自己搭救的这位妇人。
待其包扎好后，他示意妇人先离去。
妇人听了雪落痕的话，没有直接离去，只是怔怔地望着躺在地上因血染脸而看不清楚面容的少年，她脸上有些挣扎——妇人确实有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需要去做，这件事比她命都要重要，如果去晚了一步，怕是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妇人没有走，落雪痕知道她不走的原因。
这时候很适合的有一阵春分拂过，雪落痕觉得很舒心，他忍着说话时，面部肌肉牵引引动脸上三条刀伤带来的痛楚开口道：“我真的没事，只需要歇息片刻就好了！”
妇人没有回答亦没有离开，只是在心里无奈地叹声道：儿啊！母亲要对不住你了；她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连说话，全身上下、每一处都颤抖如同蹦蹦极一样的人说没事就没事？
她从未见过伤的如此之重的人。
况且这件事情还是源起于她，因她而致。便在此际，她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
妇人上前一步扶起烂泥般躺在地上的雪落痕，欲要强行带他去就医。
雪落痕待被扶起来站稳身子，旋既聚起全身唯剩的力气挣开妇人搀扶，生气怒道：“我已经现身救了你，为此还受了重伤，你却还死缠烂打，究竟用意何为？”
妇人被推开，然后愣愣地望着雪落痕，唇已动，音未出。
欲言又止！
“这是他心里的话？”妇人心想：“前后落差怎会如此巨大，若不是你因救我而受重伤，我会放置一件胜过我性命之事而不理会？…”
妇人心中一通抱怨，然而却不是出于她真心，即便她脑袋在如何如何的不灵光，可……摆在台面上的事，是人都能看的见——她心中其实早已明白，有些事情早就明然于心，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就眼前少年为何突然如此态度这件事。
只不过她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内心处被这突来的冤枉，感觉有些委屈罢了。
她再度望向雪落痕，这一次，神色很是复杂。
在雪落痕恶狠狠地注视下，最后她妥协了，二度涕零感谢后转身匆忙离去，及至妇人身影在视线内变得模糊不清时，雪落痕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
同时，摇晃不稳的身子脱力、又失去妇人的搀扶，终是再也站不稳，旋既向后猛然倒下。
啪！的一声，雪落痕重重摔在地上，那些伤口稀数蹦裂开，血液顺势喷出，把那包扎的白布留有不多并未被血液沾染的地方全无遗漏染了一遍。
彼时，路上已经没了来往的路人，在刚才他和恶霸对战中，所有路人通通远避开，直至此时那些人还不敢露面——雪落痕伤重无法离开，那些恶霸也断然会再回来，此刻若是出去鸟，不是作死的节奏？还是作死的节奏？
…………
“如现在状态，只怕是一只小强都可以完虐自己了吧！？”他倒地而躺，全身上下使不出半分力气，雪落痕无力地垂合起眼帘，心中很无奈叹道：“连抬动手指的力气都使不上来，难道这一次真会死！？”
他感觉出，自己体内生命迹象正在缓慢流逝。
“佛不是说因果报应吗？尔今才种善因就即得恶果？如今我才16岁，真要英年早逝？”
他闭合眼眸，无力叹气，嘴边呢喃、道：“我可不想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我还没有找到那座生活了14年并没有雪却取名为雪山的山呢！还有山上的那个她……她在那？是不是随雪山在自己离开一年后一起消失了？还有我为什么会出生在雪中，是父母抛弃我吗？可…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呢？他们是谁？他们长什么样子？”
“我真的不能死啊！死了，这一切就都没有答案了！”
他努力睁开眼眸，并告诫自己万万不能睡过去！
努力并不能代表必然会成功，就如此刻，他榨干体内所有气力，那眼皮依然如不可撼动的大山，任由他如何如何努力，即便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透支体力……
“真的要死吗？”
雪落痕有些难过的低语道：“能不死吗？我还有好多答案未解开，很多事情为曾完成呢！就这样死去，真的有些不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