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有时候像车站,
随时等待着、迎接着下一个他的出现,
不到最后,
谁都不知道那个人是对是错,
就像我无法预知你是我生命里的男几号。
【1】
失恋复原期漫长得仿佛遥遥无期,永远没有尽头。
秋何娜说过话那些话,反复的在秋苏白的脑子里回响: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不是以顺利为开端,人要经历很多波折,才会更加珍惜差点要失去的东西。
有一天秋苏白终于忍不住了,她决定即使是放下自尊,也要重新找回邱威威的爱,那天晚上,秋苏白放学之后,骗父母说要和艾西去逛街,实际上去偷偷去了邱威威所住的公寓,但她不敢直接拿钥匙去开那扇她曾经来去自如的房门,也害怕按下门铃之后,打开门的不是邱威威,而是冯楠。
秋苏白躲在楼层的安全门后,蹲在那里,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等待那扇门打开,还是等待自己能够鼓起勇气去面对邱威威,可却想不到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是因为我错在先……是因为我没有告诉威威项链丢了……”秋苏白低声地抽泣着,“是我骗了他……呜呜呜……”
秋苏白哭着哭着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啪嗒”,她听到了开门声,猛地醒了过来,透过安全门的门缝偷偷的盯着邱威威的家门,出来的是邱威威。
邱威威手上拎着一袋垃圾袋,朝着安全门的方向走来,秋苏白吓得躲在门口不敢动。只见邱威威在靠近安全门旁的垃圾桶时,看都没看,就将手里的垃圾“咻”的一下扔了进去。
“所以说,还是我们轮流到垃圾比较公平嘛!”冯楠拿着锅铲站在家门口,笑呵呵地看着邱威威。
邱威威没有反应的走进家门,秋苏白的心裹成了一团,心如死灰的感觉,她彻底地感受到了。
紧接着,大门“嘭”的一下关上了,利落的如同断绝了她所有的希望,她慢慢地站起来,没有坐电梯,而是扶着楼梯间的扶手,一步一步沉重地走下楼梯。
秋苏白不知道她以为的幸福仅仅是假象,在那个她熟悉的屋子里,像是被人无形中埋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被冯楠引爆。
“你以为不要再来捣乱了,行不行!”邱威威不耐烦地看着冯楠,对她端在手上的水果沙拉丝毫没有兴趣,一只手无情地挥开了冯楠大献殷勤往他嘴里塞的水果沙拉,于是,冯楠手中整盘的水果沙拉洒了一地,弄脏了秋苏白买来的地毯。
毫不知情的冯楠手忙脚乱地跪在地上收拾,可几乎在家没有怎么干过家务的她,越弄越糟糕,邱威威见了,十分心疼,胸口的火苗越窜越猛。
“滚!你给我滚!”邱威威对着冯楠大吼。
受了委屈的冯楠,哭着扔下手上捡起来的水果沙拉,站起来用力将邱威威推了一把,哭着说,“你这个坏蛋!呜呜呜……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为了你,我特地学了做水果沙拉,你连一口都不吃……呜呜呜……还骂我……”
依然沉浸在自己编织起来的幸福世界的冯楠,总以为邱威威是爱她的,因为爱她才与她发生了关系,却没想到事后,邱威威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她比之前还要冷漠。
冯楠见自己说了那么多,邱威威的脸上都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邱威威,那天可是我的第一次,无论如何你都应该对我负责,不是吗!那天,是因为你说你爱我!是你求我不要走,我才留了下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一听到冯楠提到那天的事情,邱威威就更火大了,他靠近冯楠,一点都不温柔地将她推到墙边,说:“你再敢提那天的事情?你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邱威威的脸上爆满了青筋,转身走向了茶几,将刚喝了一半的酒瓶举起来,全灌进了肚子里。冯楠望着他的背影,她的身体慢慢地靠着墙壁滑下来,她抱着膝盖哭得更加伤心,但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赌气地开始解开衣服,然后一件一件的在脱自己的衣服,最终一丝不挂的走到邱威威面前。
邱威威撇开头,一眼都没有看她。
在没有暖气的房间里,她簌簌发抖地说:“你看我啊!看着我啊!”
邱威威用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说:“你不走,我走!”
邱威威甩门而出,冯楠趴在地上伤心地哭泣着,深深夜幕中,却没有人安慰。
【2】
将近午夜十二点。
播放着爵士乐的酒吧里,秋苏白喝得已经差不多了,“再给我一杯!一杯酒!”秋苏白含糊不清地说,视线里的服务生已经出现了多重幻影,可她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嘿嘿嘿,再给我一杯……今天就是我最后一次为邱威威那个混蛋难过……呵呵……到底是我骗他,还是他骗我……”秋苏白自言自语地说,然后从身边的香烟盒中,想去拿烟,却因为看到好几个烟盒的影子而失败了。她索性将烟盒里的香烟都倒在了桌上,随手捡了一支,叼在嘴上。想点烟,却怎么都点不着,她烦躁不安地将打火机往身后一扔。
不巧扔中了一个喝酒喝得兴致正好的男人,男人和自己的伙伴找到了肇事的打火机,回头寻找它的主人,看到了叼着烟却在四处找火点烟的秋苏白。他们前一秒还火气冲天的脸上,这一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相互使了个颜色,朝着秋苏白走过去。
“小美女,抽烟吗?”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将手搭在秋苏白的肩膀上。
秋苏白挥开他的手,眯起眼睛想看清他的脸,却很吃力,她醉醺醺地扔掉手里的烟,说:“不!我要喝酒!”
“呵呵,那我请你喝,怎么样?”刀疤男说。
“嘿嘿……好啊!”秋苏白笑着点了点头。
刀疤男的同伴用手揉住秋苏白的腰,说,“我们的位置在那边,走吧!”
秋苏白顺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哪?在哪呢?”
“在那边喏!”刀疤男的同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位置,然后,朝着刀疤男坏笑了一下,将秋苏白轻轻地推进了伙伴的怀里,自己走到位置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包粉末,倒进了其中的一个酒杯,轻轻地晃了晃。
等到秋苏白坐到他们中间,举起酒杯咕噜咕噜地将酒入肚时,刀疤男对同伴说:“你去叫个包间。”
他的同伴站起来,想招呼一个熟脸的服务生过来,结果大家都忙得团团转,他看见一个刚从服务生休息室走出来的服务生,便招招手,大喊了声:“你过来!”
穿着服务生工作服的马远,觉得有些别扭,不停地整理着衣服,可听到客人的招呼,他就马上走了过来。
“你是新来的吧?”
马远点了点头,说:“今天刚来。”
“那好,去跟你们领班说,照旧。”
“照旧?”马远困惑地问。
“哎!你跟你们领班说,他就知道了!”
“哦。”马远应了一声,便去找领班了。
遇上了金融风暴,前不久就连家中唯一的经济支柱父亲都下岗了,原本家庭条件就不太好的马远,只能找多找一份兼职,来解决这学期还拖欠学校的学费。听说酒吧的夜班工资待遇还可以,所以这是马远第一天上班,穿上这套服务生的工作服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刀疤男的同伴随后去了洗手间。
秋苏白喝了那杯酒之后,觉得全身都在发热,她感到不适的扯动着衣领,脑子里不断地浮现邱威威的模样,她的身体渴望着邱威威的再度光临,可是,身边的那个男人不是邱威威,尽管醉了,她还是可以感应到这一点。
刀疤男看到秋苏白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那双色迷迷的手在黑暗中伸进了秋苏白的裙底。
“你走开!”秋苏白想推开他,却没有力气。
“是不是觉得很热,等会儿进了包间我就让你凉快凉快!”鹰嘴鹞目的刀疤男贴近秋苏白,无视她的反抗,摸着她的身体。酒中的药效渐渐奏效,秋苏白觉得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她想高声喊叫,却没有力气提高声音,可她不想就这么被这个恶心的男人给玷污了。
趁着刀疤男的手开始不老实的摸着秋苏白的脸时,她一扭脸,用力地咬住他的手,不松口。刀疤男一上火,就将秋苏白推到了地上,“妈的!死贱人!”
秋苏白的嘴角不小心磕到了桌角,渗出了一丝丝鲜血。她想逃,可即使不在包间里,是在酒吧大厅,每个人都被酒精收买了灵魂似的,对别人的事情不理不睬,喝着自己的酒,高谈论阔。
终于,有一双脚,向秋苏白靠近了,她模模糊糊地看见了,可是瞳孔中有好几双幻影,到底哪个不是影子呢,秋苏白摸索着。
“你好,包间已经好了,楼上,206。你的朋友已经先上去了。”马远恭敬地说。
突然间,一阵呕吐声从马远的脚下响起,紧接着一只手抓住了他的一只脚踝,马远吓了一跳,低下头,刀疤男注意到马远受惊吓的神情,生怕惹人生疑,马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钱,抽了几张,递给马远,说:“好了,你走吧!”
马远摆了摆手,说:“这个,我不能收。”
刀疤男豪气地说,“这是小费,你个傻小子。”
马远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想走也走不了。秋苏白牢牢地拉着他的脚,力大如牛的刀疤男蹲下来,把她抱起来,扔在了沙发上,马远吃惊地看着刀疤男,又看了看秋苏白,秋苏白的头发乱糟糟地挡住了大半张脸,马远还没看仔细,刀疤男就赶他走,说:“好了,你走吧!”
马远转过身,还没有走远,三步两回头地看着秋苏白,他怎么看都觉得秋苏白的脸有些眼熟,毕竟两个人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虽然不是同班,但也照过面,觉得眼熟,并不奇怪。
呕吐过头的秋苏白,将刚刚喝进去的酒,还有投进肚子里的药都吐了大半,稍稍有些清醒了的她,死盯着回头的马远,想喊救命的时候,被身边有所警觉的刀疤男快速地从袖口滑出一把小刀,顶在她的身后,在她耳边,说道:“你敢喊,小心你的命!”
秋苏白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被刀疤男架着往楼梯口走去,恰好马远给一个客人送酒的时候,又不小心撞到了被刀疤男拽在身旁的秋苏白。
“救我!救我!”秋苏白做着口型从马远的身边经过,马远愣了愣,再寻找秋苏白的背影时,她已经被拉上了楼。
黑暗的包间里,刀疤男的同伴已经等在那里,见到他们来了,搓了搓手,说:“老大,今天手气不错哦,小美女长得还不赖。”
刀疤男哈哈大笑起来,关上门,将秋苏白推到长沙发上,秋苏白想逃,连爬带跑地到了门边,又被刀疤男的同伴拽着头发,推倒在了地上,带着淫笑对一旁在解皮带的刀疤男说:“老大,今天先让小的我偷偷腥吧!”
说罢,一把拉开了秋苏白的外套,外套上的几个纽扣全部崩裂了,滚到了不见光的角落。
“不要!”秋苏白挪动着身体,哭着往墙边缩,他一把拉住秋苏白的手,不顾她的抗拒,下身坐在了秋苏白的身上,粗暴地撕开了她的衬衫,看着她少女般光洁的肌肤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一旁已解开了衣裤在喝酒的刀疤男都心痒了,他们两个正像饿狼一般要扑到秋苏白的身上。
秋苏白绝望得恨不得马上咬舌自尽死了算了,就在这个紧急的时刻,房间的门猛地被推开了。
秋苏白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地睁开了眼睛,拿着托盘的马远就站在门口,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都惊呆了。
那两个混蛋也被马远的突然到来吓坏了,停止了动作,回头看到时候服务生,舒了一口气,对马远说:“快给我滚出去!”
马远却没有退走,他拿起手上的托盘,砸向了刀疤男,大步朝着秋苏白走过去,一脚踢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刀疤男的同伙,拉起瘫软无力的秋苏白,可是,还没来得及起身,几个拳头就粹不及防地落在了马远的身上。
马远忍住拳头,对秋苏白说:“快报警!快!”
秋苏白发抖地从外套里拿出手机,拨出了110,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刀疤男夺下了手机,秋苏白扑过去,咬住了他的手,对着还没有挂断的电话,说:“救命!救命啊!强奸!有人要强奸!还想杀人!……”
刀疤男一个巴掌扇在秋苏白的脸上,她捂着脸往后退,刀疤男狠狠地说:“小心我搞死你!”
说罢,刀疤男将秋苏白堵在了墙角,秋苏白朝着正与刀疤男的同伴厮打在一起的马远大喊道:“救命啊!救命!救命啊!”
练过一点武术的马远一个飞腿将对手踢到了门口,他奔到刀疤男的身后,一个飞毛腿就将刀疤男踢倒在了地上。
马远对秋苏白说,“你出去!快出去!”
秋苏白裹着外套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坏蛋联手打马远一个人,慌得直哭,跑去喊人。可大家都好像看惯了这种事,根本就不理睬她,秋苏白跑回206的时候,马远已经体力透支的被刀疤男踩在脚下,他恶狠狠地说:“谁让你强出头!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刀疤男的袖口滑出了一把刀,他举到马远的脖子边,冷笑着说,“试试看?”
秋苏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远为了自己而受到危险,原本透过门缝看着这一切的她,猛地推开门,说:“住手!”
马远扭头看着秋苏白,无奈地说:“你白痴啊!为什么不走!”
“是你救了我,我不能让你为我冒险!”秋苏白坚定地朝着马远点了点头,转头对刀疤男说:“放了他!请你放了他!”
“呵呵,你都那么说了,我当然放了他。”刀疤男让自己的同伙把马远绑起来,自己先上前一步,抓住了秋苏白。
“喂!你说了你会放过他!”秋苏白说。
“哈,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啊,放了他,他会放过我们?”说着刀疤男将秋苏白又一次推到沙发上,粗暴地扒开了她紧裹着的衣服,色迷迷的眼睛顿时乐开了花。在一旁的马远痛苦的目睹着秋苏白痛苦挣扎,眼看着刀疤男就要进入秋苏白的身体了。
房间的门又一次被猛烈地撞开,“不许动!”
几个人迅速的冲进房间,手持着枪的警察用枪指着刀疤男和他的同伙,说:“把裤子穿起来!蹲在地上!手,举起来!”
在场的人都被带进了警察局,秋苏白和马远被安置在接待室里,一个警员走进了请他们填好相关资料,在填写所在单位的时候,秋苏白和马远同时问警员,说:“还是学生的话,这里应该填学校吗……”
警员点了点头,他们低头继续填写。
看着他们写字的警员,说:“原来你们是同校的啊!”
秋苏白和马远听了之后,吃惊的看着对方的表格,发现真的是这样,马远若有所思地说:“难怪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应该是在学校见过吧?”
警员让他们抓紧填了,转身离开了接待室。
秋苏白低头冥想了一下,看着马远,说:“你……不会是学校球队的那个……”
秋苏白一时间叫不上马远的名字,但她顿时觉得这张脸是有些眼熟,马远抢先一步说:“我叫马远。”
“……嗯,我叫苏白,秋苏白。”秋苏白的脸乍得红了,她想到自己遭遇的事情,不免感到尴尬,她低下头,裹着自己被撕破的衣服,沉默了下来。
“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马远脱下自己的外套,说:“你穿上吧……衣服……都破了。”
“不用了,夜深了那么冷,我不能让你再因为我感冒了。”
“我是男生,没事的!”马远红着脸,硬是将衣服递给秋苏白,然后说:“快穿上吧……”
秋苏白接过衣服,转过身去,穿上衣服,轻声地对马远说:“谢谢你……如果今天没有你……可能我已经被……”
“别那么说,这是应该的。不过……就算是再难过的事情,也不能这样在酒吧喝酒,你是女孩子,这样会被人欺负的,现在坏人那么多,下次,别再去酒吧了,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不适合你。”马远温柔地说。
秋苏白低下头,在纸上陈述了这一晚发生的如噩梦般的经历,接待室里的气氛渐渐沉静下来,折腾了一个晚上,窗外的天空已经渐渐露白,他们趴在桌子上因为太累而睡着了。
“苏白!苏白!”突然间有几个急迫的声音越来越迫近秋苏白,紧接着有人用力地推了推睡得很沉的秋苏白,秋苏白揉了揉眼睛,看到父母焦急的面孔,强忍在肚子里的泪水又涌出了眼眶。
“老爸!老妈!”秋苏白正要扑向父母的怀抱,一个意料不到的耳光落在了她的脸上,“啪”地一声,惊醒了同样睡着了的马远。
“爸……”秋苏白的眼眶里满含着泪水,吃惊地看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