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玉子亮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们知道,星南如果真有天家来了,定准了极有出息,是九年前的他们,肯定了不能望背的。
能够求着那时的,小玩伴们最敬服的小头,帮着了玩伴们,还有家人,就烧高香了。
虽然这会,一齐儿的往辉月城外,最大的无极制砖区跑去,他们心底也直打鼓。
到底星南有多少银子救得了自己两人,还有月子,方子,小林子,还有大半湾子,出来打苦工的,乡亲们的,这次毁灭性的灾难。
他们心里没底。
这几天,不断的天灾,乡下过不下去了,欠着财主家那么多的租子,何日是个头?
月子爸妈,小林子爸妈,方子的爸妈,玉子亮子爸妈,还有叶家湾好多好多的父老乡亲,牵儿拉女出来打苦工。
找了好几个月啊,身上带着的野菜勾包米粉,甚至是粗糠做的干粮,早吃尽了。沿路,大半湾子的乡亲父老,东家讨一口,西家要一点,城里哪来的野菜?
总算在无极制砖厂,找了份苦工。
无极制砖厂,其实是把人家水田里收了一季稻子的田块,收/购过来,用大石块做成的石碾,碾平整,碾结实了,从边沿向里,一块一块的切成长方砖块形。
这种砖块里,因为有了许多稻草的根须混杂,烧制出来的,就是青砖了。如果没有稻草根须的混杂,烧制出来的是红砖,卖不着高价,城内是不允许用红砖建房子的。
玉子亮子月子爸,还有小林子方子爸,还有大半湾子的父老乡亲,就是每天用刀片,切下这些坚硬的泥块,切成砖块形。
星南推开人群,玉子和亮子,赶忙和着星南跟了进去。
一位帮护模样的瘦干儿男人,挥着皮鞭,边抽打着月子的爸,还有那许多湾子里的父老乡亲,边狠狠着:“妈的,老子们的制砖区,哪天没给你们黄灿灿的包米饭吃,也就个欠了半年的工钱,你们******也敢造反。”
月子爸支撑起那支末断的左胳膊:“行行好吧,我们家欠财主家的租子又到期了,再不交,又是一年的利滚利啊。”一头跪倒在那帮护脚下。
后边的十个帮护全拿着大铁棒:“妈的,还有一条腿没断是吧?不知死活,也敢带头闹罢工,要工钱,兄弟们,上,把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小子们的腿,全给老子打断了。”
这十个帮护,也懒得搭理这满地跪倒着的男女,苦苦的哀求,重重的铁棒,很很的落在所有男人腿上。
旁边儿,各家的母亲抱着各家的儿女,眼泪刷刷的直淌。小孩子家,妇道人家,哪有半点主意,哪儿说得上半句话儿。
旁里儿跟着要工钱的,其它湾子里的苦工们,全颤抖着双手双/腿,哪儿敢再犟半句嘴啊!不然,那大铁棒,也会落在自己身体上。
那边儿还虎视眈眈的二十多个帮护,手里全有铁棒啊。
玉子和亮子抹着眼泪,他们才是十三四的孩子,比星南才大了岁多两岁,小时,和星南一起玩儿,全习惯了无条件的听从着星南。
长大些了,虽然好多年没见着星南了,可星南在他们心中,就是神,从小根深蒂固的念头,就没有什么事儿,是他解决不了的。
只是,眼前的事儿,大人们的纠纷啊,这么残酷的场景,两人还真是第一着见着,星南小弟弟能帮着了自己的爸,月子爸,小林子爸,方子爸,还有大半湾子的父老乡亲吗?
星南慢慢的走到场子中间,还没等他开口,两个帮护舞着铁棒,狠狠的击打在星南的腰上:“妈/的,还有不怕死的敢站出来,统统活得不耐烦了。”
星南也没动,任由两帮护的铁棒,向雨点一样的落在星南的腰上,背上,手臂,大腿上,也一动没动。
“打够了吗?如果打够了,就给老子全部跪下。”
所有的帮护全傻眼了,这,是人吗?真是人吗?那么沉重的铁棒,一棒子就能打得腿骨的铁棒,只是在给人家这才十二岁左右的小屁孩子摸痒?
月子,小林子,方子,一眼就认出了九年前小伙伴们的小头儿,眼睛淌得更多也更快了。
月子大喊着:“星南哥哥,快跑,他们打死十多乡亲了。”
星南淡淡笑笑:“月子,别怕,有小哥哥在,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包括周围的苦工全楞怔了。那位领头的帮护,抽/出了腰刀:“妈/的,点子扎手。兄弟们联手上,砍了这小子。”
噼里啪啦阵阵乱响,三十好几帮护,砍得气喘吁吁。手上的刀剑,全砍成了碎铁,星南一直静静的站着。
那些帮护,到现在还不醒悟过来,那就是真正的十足的猪!
猛地趴在地下,拼命的磕头:“孙子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仙您,还望饶恕了孙子们。”
“月子,把那些打死了乡亲的凶手,帮小哥哥指出来。”
月子战战兢兢着,小林子一把跳出来,有星南在身边的日子,记忆里,就没有什么事儿是他解决不了的。
细瘦的手指连指:“他,他,他……还有他。”
那六人赶忙着爬到星南脚下,直抽着自己的耳光。
星南一向果断极了,用小哥哥小姐姐们的话说,除了与小哥哥小姐姐们绵缠外,任何人前,他就没有半句废话。
不过这会却多出了几句:“本来,打算放过你们。哪怕你们打折了这么多大叔的手腿,我也准备放过你们。”
叹了小口气:“只是,你们不该动手杀死了人。”
轻轻的踢了那六人每人一脚,那六人连抽搐的反应也没,进出的气儿全没了。
星南轻轻一声:“无极制砖区的区管以及高层,全过来吧。”
声音一点儿也不高,月子,小林子,方子,还有玉子,亮子,全听得清清楚楚,所有的苦工全听得清清楚楚。
三十多位无极制砖区的区管及高层,萄伏在星南服下,死命的抽打着自己的耳光。
“他们的工钱带来了,每人一月二钱,七月一两四钱。”苦工们乐滋滋的,终于得着了,那一两四钱的保命银。
星南淡淡的开了口:“你们如果不惹着我的父老乡亲,我也懒得理你们。可惜你们惹了。我也没多少时间,给你们一日的时间。”
“这里,有我的六百多家乡亲父老,还有两千多家,其它村湾的苦工。给每家发放一百两银子,这事儿就了结了。”
“伤者每人多发放两百两,死者一千两。”
所有高管拼命嗑头:“我们哪来那么多银子啊。少点点儿吧。”
星南轻轻的叹口气:“那就把把你们这制砖区卖了吧,连带你们这三十四位家里的所有财产,房产,全部变卖。”
像是在述说一件极平凡的小事:“我在这儿一天。一天后,如果你们胆敢逃走,或是差了半钱银子。”
轻轻的叹着气:“我不想杀人,半个凡人也不想杀。只能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这三十四家,连带你们的家里人,将从此再没一个活人。”
事儿闹大了,辉月城的城主,听过了三十四位高管的哭诉,赶忙着带来好几万城护,团团的围着了这些苦工,还有这群小孩子,他们的爸妈,最中间的星南。
星南把那些城护的刀剑拿过,就只是缓慢的,轻手拿过。
那十几位城护,身子一动也不能动,只是眼睁睁着这小孩子,把自己手上的刀剑拿过,连握紧也来不及。
这十多把刀剑在星南手心里,轻轻一搓,全化作了济粉。
城主,还有那许多的城护,根本就不敢有半句话,只剩下了在旁里儿傻傻的呆楞着。
城主上官庆大人,赶忙着吆喝:“刘队长,你******,还给老子楞什么楞?还不给老子整三百桌上好的酒席,就在这儿,给老子帮这位小兄弟和这些苦工整上。”
三天了,闹绝食要工钱的罢工,整整三天。除了几滴水外,哪位苦工不是饿得眼发花,腿发抖?这么好的酒席啊,连肉带鱼的酒席啊,一辈子也没尝过。
两千八百多苦工,拼命的往嘴里塞着,那多出的二十桌上的酒肉,一忽儿也风卷残云。
小林子呐呐着:“星南弟弟,月子说我们家了,星南弟弟,你看……”
星南眼圈儿一红:“我们都是兄弟,都是姐妹,别说那话。很快,星南弟弟就出远门了,怕是没机会赶上你们的婚事。手头边也没什么现成的礼物,这六粒钻石,”
月子小林子一人接过三粒:“就当作你们婚事时,小弟弟的礼物吧。”
拉过玉子,亮子,还有芳子,还有小时候的所有小玩伴:“星南永远是你们最亲近的,那时候的头儿。任何麻烦,无论办不办得好,永远也别忘了星南头儿。”
每人接过两粒钻石,抹着眼泪:“谢谢星南弟弟。”
扶起月子爸,小林子爸,芳子爸,还有百多打伤的父老,外村的长跪不起的苦工:“这点儿深绿晶体,一人食下一小块吧。三五几天,你们的手脚,身上受的伤就全复原了。”
六百多乡亲,两千多苦工,每人分到了制砖区变卖后,以及那三十四区管,拼命凑齐的整百两银子,还有伤/残死亡的补偿费。
全定定的跪在星南脚下,河水一样的泪水,痴傻的面部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
这些,对于星南,都是小事儿。
回到家里,星南就开始犯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