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用犀利的眼神盯着钱冲,她想从儿子的眼神里看到如同以往一般的闪躲,退缩,但是,这次,她失望了,她看到的,只有坚定,她微微叹口气,说道:“好吧,你说吧。”
钱冲脸上不露声色,内心却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要感谢方心源点化了他,多少年了,钱氏继承人的身份困扰着他,束缚着他,给他带来巨大的压力,让他做任何事都不能从自己的心愿,只能万事听父母的,这成为他的一个心结。
这个继承人的身份,就是意识世界里那束缚他的大铁柱。可是,方心源说过,大铁柱也是金箍棒,绊脚石也是垫脚石。要学会借力打力,为我所用!
如今,他就利用继承人的身份,将了自己妈妈一军,他要学会,利用这个继承人的身份,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妈妈,我当方心源如同亲哥哥一般,绝没有半分别的想法。心源哥为了救我,冒着丧失意识的风险,所以,为了救他,我也顾不得许多了。”
钱夫人自然听出了这话里面大有文章,对保镖挥挥手,“你们先出去吧。”然后示意钱冲接着说。
钱冲见门重新关好,又望了丁兴家一眼,丁兴家低头垂首,一副老实待命的样子。看着他装的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钱冲就来气:“妈妈,你若要抓人,最该抓的,应该是他!”
丁兴家依然语气诚恳:“钱夫人,在下一片坦诚,只想着治好少爷的病,这三个多月的治疗您也都看见了,在下日夜辛劳,没有半点非分的举动。您可要为我做主。少爷,您昏睡了很久,对这段时间发生的很多事都不了解,不可受了个别人的蒙蔽和蛊惑。”
“我受蒙蔽?”钱冲更为火大,指着丁兴家的鼻子骂道:“你个奸邪小人,是你在一直蒙蔽我的家人。”
“少爷若要执意冤枉在下,在下也没有办法,您家大业大,在下不过区区普通公民,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钱夫人,您也看见了,少爷对我可能有误会,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既然少爷的病已无大碍,在下走便是。只是,钱家是大户人家,凡事更应该讲道理,切不可单凭方心源这样一个毫无身份的人的蛊惑造谣,坏了本人这十几年的声誉。”
“你混蛋,把好人说成奸人,把自己说出好人。你别以为你对我做的事可以蒙混过关,这三个多月,我虽然在昏睡,但我心里明白得很。你儿子本想催眠我,企图操控我的意识,可是他的催眠术不到家,催眠时不知不觉逗漏了你们的企图。你说你一片坦诚,用心良苦,我问你,为什么你们来之前,我精神挺好,你们来之后,我每日只知道昏睡?为什么我的病,反反复复被你们拖了三个多月?为什么你的儿子要没日没夜偷偷催眠我?为什么你要在心源哥的药汤里下药,让我心跳加速,几乎死掉?”
“在下为身份尊贵的人治病,向来都有详细的治疗方案。少爷的治疗方案是经过专家组论证的,里面就点明了治疗过程中会出现嗜睡现象,都是正常反应。照钱少爷的说法,难道专家组的其他人也是别有企图吗?至于钱少爷所言其它,纯粹是子虚乌有,在下怎么说也是二等三级公民,即便是上法庭,也要有证据才能定罪。但凭钱少爷口述,谁能保证这是他昏睡时产生的臆想,还是他方才受了方心源的催眠控制,现如今胡编乱造呢?钱夫人,若是本人的名誉受损,我一样有权力去告钱少爷诽谤。”
钱夫人并不表态,“儿子,你先好好休息,不要胡言乱语,你的心情妈妈明白。丁医生和方心源也都需要休息。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来人,看送丁医生回房。”
“妈妈,丁医生父子包藏祸心,绝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儿子,你是成年人了,说话要负责,我不想再听你胡言乱语,除非你能拿出证据来。”
“谁都不要走,证据在这里!”门外传来嘹亮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