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儿发现这些的时候不怎么惊讶，微凉从来都是一个不懂得矜持不懂得拒绝的人，甚至无关喜好，只是她不知道她所祈祷的平淡的生活此后就完全被打破了。
“头低一点，挡住我视线了，”陆凯就那样半搂着微凉骑着车子穿过了好几条街，一路上还大声唱着五音不全的歌，把微凉都逗笑了，那一刻，微凉是快乐的。
期中考试后，班主任朱小生就按成绩表重新编了座位，微凉和默儿分开了，也不完全是因为成绩，可能她们两太腻歪了，免不了有时候上课爱说悄悄话，朱小生好几次找她们谈话，都是说这个纪律的问题，微凉渐渐有些不耐烦，后来索性充耳不闻，除非哑巴才不说话呢。
来漕河后，回青石外公外婆家的次数就少了，除了过中秋和国庆节，微凉和默儿都没再回去过，时间久了似乎也慢慢习惯了，住在爷爷奶奶那里，两个老人也算客气，没什么明显的矛盾，只是有时晚上卫生间的灯开得太久，奶奶会嘀咕几句，有一次洗脸池被头发堵住了，奶奶就让微凉和默儿以后不要在那里面洗头，微凉当时不在意地答应着，过后每次还在那里洗，只是默儿会格外地注意，用水用电她都尽量节约，住在别人家不比自己家，微凉再怎么样也是他们的孙女，有些时候默儿觉得很多话都是说给她听的，只是微凉从来没注意到过，这些事她压根儿就不会想那么多，她一向都是随心所欲，用外婆的话说，就是心少了个窟窿，不考虑事。
微凉和默儿座位分开后，彼此的心事也慢慢不那么坦白，以前她们坐在一起，会经常互换日记本，几乎没什么秘密，那天晚上的事微凉没有告诉默儿，默儿也以为微凉只是和弟弟出去通了个宵，后面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循序渐进，只是默儿不知道根源，当然，微凉也不知道，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
那天午休微凉睡得正香，一组靠窗户的座位很凉快，睡着睡着就被人敲醒了，微凉睡眼惺忪地抬起了头，望了望，没人，大家都在午休，只有少数几个“精怪”还在做作业，微凉管那些要学习不要命的同学叫“精怪”，总对默儿说他们已经成精了。继续趴下去睡了几秒钟刚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又有人敲她的头，微凉火了，准备开骂的时候才发现窗户外的那个男孩子她根本不认识。
“干嘛？我认识你吗？”微凉没好气地说，
“出来一下，”那个男孩也不顾微凉恼羞成怒的样子，就叫微凉出去，
“干嘛呀？我都不认识你，”微凉很莫名其妙，扰人清梦本来就该死，还让她出去，
“出来嘛，快点，”男孩子还是笑嘻嘻地，
微凉无奈地从自己桌子上翻过去了，因为不忍心叫醒坐在外边的同桌，出了教室才看到楼道上有好几个男生，陆凯远远地冲她笑，很明显刚刚敲她头的那个也是陆凯带来的，
“有事？大中午地不睡觉，跑我学校来干嘛？”从一中到实验插近路走也得二三十分钟吧，要是骑车子，以陆凯的车速估计也要七八分钟，再说这大中午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来看你啊，”陆凯一屁股坐到楼道的台阶上，对他旁边的男生说，“老大，就是她，”
微凉记得那天晚上见过那个老大，白天看起来好像更帅了，他还抽着烟，微凉很紧张，怕被老师看到，以为他们在干嘛呢，他们一行三四个男生看起来真是闲得蛋疼的样子，微凉站在那有点不耐烦，转身就回教室了，陆凯也没有叫住她。
下午的英语课，微凉一直在打瞌睡，怎么也抬不起头，同桌叫了她几次她也醒不了，结果被巡查的班主任给看到了，还挨了一顿批，微凉觉得很不爽，她最讨厌朱小生在他们上课的时候偷偷摸摸在教室外张望，活像一个贼。放学后和默儿去食堂吃饭，有时候不想吃就去学校小超市买零食，大多数微凉都是选择后者，傍晚的篮球场很热闹，有学生也有老师，偶尔还会有比较正式的球赛，微凉和默儿有时候会看，不过也不太看得懂，只知道哪个队进的球多些。因为在重点班，上晚自习的时间都会提前，没那么长的自由活动，一般吃了饭他们就自觉地进教室了，这些微凉初中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只是她老爱在后面拖，等教室里的同学来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才不情愿地进去，她总是想起阡阡，想起她们两个抬着垃圾筐在教室里挨个桌子收垃圾，然后出去晃悠老半天，现在教室里的垃圾都是卫生委员倒，她再也没有利用的机会了。
晚自习大多是理科的课，一般老师都是前两节课让学生做题，后两节课讲题，无比漫长，要比普通班学生多上一个小时，对于物理化学，微凉是一窍不通，就算上课很认真很认真地听，也听不懂，到后来就直接放弃了，每次考试都是低分飘过，有一次物理居然考了全年级最低分，只蒙对了半道选择题，运气也是够差了。
陆凯一开始中午给微凉送饭的时候微凉很受宠若惊，因为每个学校的饭点都差不多，他自己还没吃就骑着踏板顶着太阳给微凉送午饭，还有一瓶红茶，有时候是绿茶。
“你怎么会给我送饭啊？好久没有这待遇了，”微凉按耐不住地高兴，想起中考前那段时间外婆也给她送饭来着，那时候是怕她营养跟不上。
“看你吃得太差了，来给你改善生活，”陆凯坐在踏板车上，额头上都是汗，
“你怎么知道我吃得差，”
“看你那细胳膊细腿的就知道了，”
“......，”微凉忍不住笑，
“废什么话啊，有吃的还不感谢，”
“我又没让你送，你自己要来送的，”微凉嘴硬得很，
“死没良心的，我都好几天没吃饭了，唉，”
“好吧，鬼才信，”微凉知道他是逗她的，
“行了，你上去吃饭吧，我走了，”
微凉站在原地看着陆凯一转眼就不见的身影，还听得见他车子的声音，微凉小跑着上了楼，打开盒饭，全是肉，其实微凉根本不爱吃肉，荤的她都不怎么吃，但是心情决定食欲，她还是很高兴地吃饱喝足了。
之后陆凯会隔三差五地给微凉送饭，他每次都是到了教学楼下就随便叫个人，让别人帮忙叫一班的胡微凉下来，次数多了微凉都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在心里再也不会觉得她跟陆凯不熟了，好像几顿饭的功夫他们之间就变得不太一般了。默儿发现这些的时候不怎么惊讶，微凉从来都是一个不懂得矜持不懂得拒绝的人，甚至无关喜好，只是她不知道她所祈祷的平淡的生活此后就完全被打破了。
微凉的第一部手机是她缩衣节食了几个月后偷偷买的，很小巧的白色AUX，那时候没有普及智能手机，都是按键的那种，微凉的那部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玩俄罗斯方块，即便如此她还是很宝贝它，毕竟花了她血本，有手机后上课开小差的时候越来越多，大多都是发短信，无疑她告诉了陆凯她的手机号，而且联系得比较勤，其实也没什么正经事，无非斗斗嘴，开开玩笑。
除了那一晚跟着陆凯去了他通宵的网吧外，微凉第一次晚上跟着陆凯出去的确费了陆凯不少劲，能用的手段几乎都用上了，最后微凉妥协的时候觉得自己是被逼的，其实她没有意识到很多事都是她自己抉择的，心里所想决定着一切。
那天晚上微凉和默儿照常洗了澡准备睡觉，爷爷奶奶早就睡着了，她们总是磨蹭到很晚，再说说话什么的。
“唉，好想买衣服啊，默儿，这星期天下午我们去买衣服吧，”
“亲，你有钱吗？”默儿知道月底了微凉早就没钱了，嘴那么馋，零食不断的，
“唉，没钱，没钱就不能买衣服啊？我们都多久没买新衣服穿了，”
“没钱你拿什么买啊？拿脸刷？”默儿很无语，
“要是能刷就好了，”
“......，”
“你那还有多少？”微凉又开始打默儿的主意，虽然生活费都是差不多的，有时候微凉还比默儿宽裕些，但是微凉花钱从来都不计划，过一天是一天，这一点默儿可不像她。
“打住，我没钱，我们都快没钱吃饭了，”
“唉，命苦啊，啊啊啊啊.....，”
“少充点话费，少发点信息，衣服都不是事儿，”
“陈默大姐，短信才一毛钱一条好么，”
“可是你每天上百条地发也是笔不小的开销啊，哪有那么多话发的啊，”默儿上课的时候总是看到微凉在偷偷玩手机，应该就是发信息之类的。
“......，”微凉没再接话，这段时间的确发了不少短信，上课都没怎么听讲了。
突然微凉的手机就响了，默儿看了一眼，是陆凯，大半夜的来电话肯定有什么猫腻，她想。
微凉一接电话就笑嘻嘻地，
“干嘛呀？我都睡觉了，”
“下来，我在你家楼下，”电话那头陆凯坐在微凉家楼下的楼道口，抬头就能看到五楼微凉的房间亮着灯，
“啊！？不是吧，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别蒙我了，快说，有什么事,”微凉不信他说的，
“说了在你家楼下就在你家楼下，骗你干嘛，往下看，我手机是亮的，”
微凉还是不信，跑到窗户边去看，因为这栋楼不是靠路边，所以楼下漆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你想干嘛呀，别骗我了，”
“我咳嗽两声，你就听得到我在下面了，”陆凯大声咳嗽了两声，在安静的楼道果然听得很清楚，微凉这下才相信了，她很紧张地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看着默儿，默儿也知道陆凯来找微凉了，只是这么晚，他来干嘛呢。
“你来干嘛啊？你不是住校吗？怎么出来了？”
“别问那么多，话费很贵的，下来，”
“........下来干嘛啊？有什么事啊？”
没想到陆凯把电话挂了，微凉没回过神来就收到他发来的短信，“快下来，我在下面等，”
“默儿，怎么办，他说他在下面等我，”微凉的心情说不上来是怎样，好像既期待又害怕，
“这么晚了，你要下去？万一被你爷爷奶奶发现了怎么办？再说了，他肯定也没什么正经事，说不定是溜出来通宵的呢，”
“可能是，”微凉也觉得他没什么事，
“叫他走吧，你就说你要睡觉了，”
微凉就回复了信息说不下去，叫他走，她不知道陆凯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来的，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被打发走，
电话又响了，微凉接了，
“你下不下来？不下来我就喊了，”
“喊什么？”
“喊你名字，把你家老头老太太都喊醒，”
“你有病吧，”微凉有点担心他真喊了，以她目前对陆凯的了解，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下不下来？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你要我下去干嘛啊？就不能在电话里说？”
“电话里能说我还来干吗？我人都来了，你就忍心我一直等着？”陆凯知道微凉是吃软不吃硬，微凉也的确是这样。默儿在一旁有些担忧，也不好过多地发表意见，
电话挂了后微凉有点坐立难安，陆凯又发来了一条短信，说她再不下去他就上来了，微凉只好赶紧回复他说她爷爷奶奶在家，但陆凯就是不善罢甘休，好像微凉不下去他就一直耗着，反正漫漫长夜，有的是时间，他坐在楼下玩着手机，觉得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内，他相信微凉会下来的，只是微凉不知道他这么想而已。
“默儿，要不我下去一会儿，马上上来，你帮我把风，”微凉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完全中了陆凯的心理战术。
“......，”默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也知道她阻拦不了，只好保持沉默。
说罢微凉就开始换衣服穿鞋，匆匆忙忙几分钟搞定后就给陆凯发了信息说她马上就下来了，陆凯看到短信后笑了，果然，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那么肯定微凉会下来。
微凉就带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偷偷开了房门，踮着脚出去了，她还是有点害怕的，只是兴奋占了大部分心情。以最快的速度下楼后，就看到陆凯了，他抽着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在一中还那么猖狂。
“你看，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还不如我一叫你你就下来，多省事啊，”
“说吧，什么事？非让我下来，你不知道我冒多大险，要是......，”微凉还没说完就被陆凯打断，
“下都下来了，哪来那么多废话，走吧，”
“去哪？”微凉根本不知道他早就打好的算盘，
“去溜达溜达，反正也睡不着，”陆凯漫不经心地说，
“......，”微凉顿感无语，费那么大劲把她叫下来，居然是出去溜达，微凉转身就要上楼，被陆凯一把抓住，好不容易下来了，还想上去，怎么可能，
“痛，放开我，”微凉有点恼火，
“不放，放了你就跑了，”陆凯根本不管她什么态度，直接来强硬的，
“放不放？”
“不放，”
微凉完全无奈，拿他没有办法，
“你先放开，我不跑，你捏痛我了，”微凉也来软的，想让他松手然后跑掉，
陆凯果然松手了，可微凉却没能跑掉，那么近的距离，微凉怎么可能跑得了呢，又被紧紧拽住，
“别费心思了，还不如早点就范，省事，”陆凯笑着说，
“......，”微凉不说话，然后蹲在地上，陆凯看她那样子就来劲，耗着，他最擅长了，然后就一屁股坐在微凉旁边，
“地上那么脏！”微凉真是有点受不了，
“反正晚上也没人看见，”
“......，”微凉觉得她栽陆凯手里了，那次晚上去网吧也是一样纠结的心情，这次她又要妥协吗？她才不要，
陆凯突然放起了音乐，还调得很大声，把微凉吓一跳，
“你疯了吧，现在几点了，都快十一点了，这栋楼的人都要被你吵醒了，”微凉想抢手机，没抢到，
“都说了让你走的，别待在这儿，不然这里的人都别想睡了，”
微凉才发现陆凯耍起无赖来真是不可理喻，她蹲在地上的腿早就麻了，默儿该睡着了吧，她想她下来也有好长时间了，早知道就不下来了，可是哪有她后悔的机会。
“走吧，”微凉踉跄地站起来，
“你说你，非要耗，耽误那么长时间，还不如早早地就范，多省事，”
微凉真想踹他两脚，忍住了，
“拉我一把，”陆凯坐在地上向微凉伸了伸手，
微凉有几秒钟的恍然，这个场景很熟悉，她想起了刘雲枫，他们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放假回家的时候外婆说有个男孩子打电话来找过她，她知道是他，回了电话过去却不是他接的，匆匆就挂了，买手机后也没敢再打他家里电话。
“发什么呆啊？叫你拉我一把呢，”陆凯看微凉走神了，
“自己起来，”微凉没好气地说，说罢就自顾走了，
“哎哎哎，摆一副臭脸给谁看呢？”陆凯和微凉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道旁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里还有别人吗？哦，不是，这里有人吗？我怎么没看见，”微凉心里突然有点烦躁，她不知道这大半夜地她不睡觉在大街上干嘛。
“这里没人，就你自己，别自言自语了啊，”陆凯丝毫不介意微凉话里带刺，反正她都出来了，他的功夫没白费，让她占点嘴上便宜也没什么。
路上时不时还有人骑着摩托车疾速而过，很刺耳，但是一会儿又陷入了寂静，她能听见鞋底和路面摩擦的声音，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四路的十字路口，微凉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石墩上，离家已经有段距离了，看了看手机，都过了十二点了，微凉觉得今晚肯定是回不去了，陆凯的确没有打算让微凉回去，其实他只是想让微凉陪陪他，自从跟了老大，就几乎没怎么在宿舍睡过，每天晚上都等查完寝后翻墙出来，早上上早自习的时候才回学校，白天睡觉，晚上活动，如此反复，那为什么会找微凉呢，如果真要一个理由，那只能说他喜欢微凉的性格，不矫不作，不那么古板也不会太放纵，有点泼辣但本性善良，要是再温柔那么一点点就好了，他想着。
“你是打算在这里坐一夜吗？”微凉每次过了十二点就开始犯困，现在她很想念家里的大床和默儿肉肉的胳膊，
“再等一会儿，带你去别的地方，”陆凯朝远处望着，他已经叫他老大来接他了，怎么还没来，
其实微凉对陆凯一点戒备心都没有，也许因为他们是一个地方的，也许因为他们曾经是同学还是同桌，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开始对他有了更多的认识，她知道他不坏。
陆凯老大骑着踏板车来的时候他们又走了一条街，说了很多话，聊起了很多事，以前的，现在的，微凉的心情不再那么纠结，也不犯困了。陆凯和微凉一起坐在后座，微凉坐在最后面，很没有安全感，她觉得她应该坐中间的，但是想想一个女孩子夹在中间也不那么好，车子发动后，陆凯用手从后面护住了微凉，怕她甩出去，微凉还是抓住了他的衣服，车子开得很快，微凉有点睁不开眼，但是深夜里在空旷的大街上飙车却是件很兴奋的事，让人瞬间忘记了烦恼，虽然那时候微凉并没有多少烦恼。
车子停在了电影院的门口，那里有很多人在吃夜宵还有烧烤，微凉远远地就闻到了香味，这么晚了她好像是有点饿了，下来后，陆凯的老大就走了，把车子留给了他，说是有事，让陆凯吃完了去什么地方找他，微凉没有听清楚，光顾着看有什么好吃的了，
“饿了吗？”
“嗯，有点，”
“想吃什么？随便点，”
“额......，”
“不怕长胖就多吃点啊，”
“我吃不胖的，”微凉很庆幸自己怎么吃都不会胖，比起那些喝水都长肉的人幸运多了，
最后还是陆凯点了一大堆烧烤，还有炒粉和啤酒，微凉对烧烤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虽然外婆告诫过她不要吃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她口水都流出来了，她从来没有在这么晚吃过东西，平时早就在做梦了。
“我不喝酒，”陆凯给微凉开了一罐啤酒，
“女孩子要学会喝点酒，不然一杯倒就不好了，”陆凯一本正经地说，
微凉吃得有点噎，于是就喝了一大口，冰凉凉的，感觉还不错，
“你每天晚上都不回宿舍吗？”微凉问陆凯，
“嗯，几乎，”
“一中管这么松？”
“管得严又怎么样，要出来也没人拦得住，”
“你爸妈知道吗？”微凉觉得陆凯爸妈花钱把他送到一中，肯定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可他却这样夜不归宿的，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了，”
“......，”微凉无语，
吃饱后，微凉好像更精神了，一罐啤酒也喝完了，没什么感觉，看来她酒量还是可以的嘛，桌上的东西都被扫空了，微凉惊叹他们俩居然这么能吃，一点都不浪费。
“吃饱了吧？”
“嗯，”微凉擦了擦嘴角，烧烤配啤酒真的不错，
“走吧，”
“去哪？”微凉觉得她有点像被牵着鼻子走，
“带你兜风，”说罢陆凯已经把车子骑到了路边等着微凉，
“额......，”
微凉没多想，坐上去的时候又闻到了陆凯身上淡淡的烟味，
“坐好没？”
“嗯，”“你慢点，”
“我叫你慢点，”没想到陆凯骑得很快，微凉有点害怕，可是他没有减速的意思，微凉就在后面使劲掐他，
“啊，痛啊，”陆凯被掐得车子都扶不稳，“你傻啊？”“很危险知道吗？”
“你骑那么快就不危险了？”
“你也太不相信我的车技了吧，”
微凉还是在他骑得很快的时候在后背掐他，无奈陆凯在路边停了下来，
“下来！”
“干嘛？”微凉下车了，
“坐前面”
“......，”
“听见没有，”
“我不要，”微凉想起电视剧里女主角坐在单车前面，男主角半搂着的画面，很不自然，
“你必须坐前面，不然搞不好就车祸了，”
“......，”“我不掐你了，”
“不行，坐前面，”
微凉拗不过他，只好妥协。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妥协了，好像她都没办法抗拒。
微凉坐在前面感觉怪怪的，
“头低一点，挡住我视线了，”陆凯就那样半搂着微凉骑着车子穿过了好几条街，一路上还大声唱着五音不全的歌，把微凉都逗笑了，那一刻，微凉是快乐的。
最后他们还是去网吧待到了天亮，陆凯把微凉送回了家，微凉回去的时候奶奶正在上卫生间，卫生间正好在玄关旁边，她吓死了，怕没机会进去，被发现就完蛋了，还好奶奶上完卫生间就回房间了，微凉趁着那会儿赶紧开了门遛进房间，默儿已经醒了，
“你怎么才回来，”默儿半夜醒过一次发现微凉还没回来，有些担忧，
“嗯，通宵去了，”“你赶紧起床吧，”微凉有点敷衍，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默儿交代，默儿也没再多问，就起床了，
早自习的时候微凉就开始犯困，一夜没睡太难受了，可是语文老师一直来回转悠，让她没机会睡觉，到下早自习的时候才一头趴在了桌子上，默儿叫她去吃早餐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说了句不吃就继续睡了，默儿只好一个人去。微凉一整天都在昏睡，陆凯给她发信息也没回，中午陆凯就过来找微凉了，微凉还睡得很沉，，默儿和班里其他女孩子一起去吃饭了，准备给微凉带一份回来，
“还在睡，真是猪啊，”陆凯推了推微凉，微凉一点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他只好坐在旁边，随便翻着微凉桌子上的书，
“哟，还做了不少笔记嘛，”他以为微凉跟他一样不学无术，其实他只要转过头看看教室后面墙壁上的光荣榜，就能看见上面有微凉的名字，是班里前20名，年级前50名的。
陆凯没有叫醒微凉，把盒饭和绿茶放在了微凉的桌子上，就走了，默儿回来的时候提着打包好的饭菜，然后就看到了微凉桌子上的盒饭和绿茶，她知道是陆凯送来的，班里的同学都吃过午饭了，默儿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打包回来的这份饭菜，自己也吃不下了，最后索性扔进了垃圾桶，她也没有告诉微凉这些，微凉差不多补足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了，看到桌子上的盒饭和绿茶，赶紧拿出手机，好几条未读信息，都是陆凯给她发的，她不自觉地笑了笑，给他回信息告诉他她才睡醒，抱怨说以后再也不要一整晚不睡觉，太难受了，饭早就冷掉了，她只好喝几口绿茶，苦苦的。
下午放学微凉就拉着默儿去了食堂，一顿猛吃，
“好饿啊，你怎么不叫我起来吃饭呢，”微凉埋头吃着饭，也没看到默儿脸上的表情，
“谁叫得醒你啊，打雷都醒不了的人，”
“嘿嘿，这倒也是，”
“......，”
微凉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默儿几次想问，话到嘴边都咽回去了，她觉得微凉如果想告诉她自然会跟她说的。
那天晚上微凉早早地就睡了，虽然白天在教室睡了一天，可怎么也没在家里睡得安稳，微凉做了个很长的梦，清早起来的时候人有些迷迷糊糊，她完全不记得到底梦见了什么，只是很肯定梦里有陆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