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之上,怕是又有一场恶战。举目叹道,忽而想起什么,回首问道,你二人方才一战,可曾悟到?闻听此语,天面上稍显不豫。鼎先摇头,健这一手当真X市无两,只是于我所学不合,若说悟道,只怕有害无益。至于那个泽……天截口道,泽世代家传,独步天下也毫不夸张,你当我二人是谁?
一时无两,独步天下,这世间独门功夫也太多了些。此言一出无异是火上浇油,鼎天二人面色又是一变,鼎却不计较,只冷言道,话已至此,这三楼之上无论何人,我与你顶住便是。眼见激将之法得售,自也微微一笑,连过两关均长老压阵,这第三关怎也不能弱了气势,只猜不透究竟是数学之勇,抑或是物理之民?谈话间踏上最后一阶台阶,自身气息密布身前三尺之地,转瞬之间又凝神收式。
原先还需查探一番方知对上何等对手,只是三楼之上已不必。走道直通一扇铁门,门前立着那人并非只有勇,亦并非只有民。想起临行之前凯所言,不禁暗骂,这一次,中大奖了。
大门一侧一根烟袋斜斜仰起,带着层层蓝色烟雾升腾飞动;另端则被个酒葫芦所填补。吞云吐雾,吸风饮露,纵使长老之中有这等做派,浑不把少年侠客当做一回事的人物,也只有两人;而能抛却平常兵器,飞花摘叶均可拿来讲解,以致平日论武演道均是烟不离口,酒不离身之人,除那两人之外,又能有谁能做到?
勇,民!身后二人一声惊呼,险些当场拔剑。若说还有两字能吓倒旁人,那必是这两字无疑。只因这面前一烟一酒二人给人压力本身,便好似一种魔咒。咒力驱使之下,一个字也逾万钧之重。勇再吐出个烟圈,一口土话仿佛田间唠嗑,只你们三个小子?是要一气打过,还是车轮大战?
鼎蓦然哈哈大笑,右手慢慢放开剑柄,正色道,勇乃是前辈高人,却不知何时自我们这班小辈处偷学功夫,一改前辈风范,而以言辞锋利割肉剔骨,教人闻而生畏?学生鼎一言既出,自是用不着什么车轮大战,让我领教一番长老技艺便是!哦?你竟会是如许想法!民颔首,却又摇头叹道,只可惜心中正气,不出三十招与满腔热血溅满三尺地上,枉费了这大好年华!
小子不才,却也知胸蕴浩然正气,可避万邪。长老此言不怕悠悠之口?天踏上一步,手指遥指那酒葫芦气极反笑,今日本该我天与长老一战,未曾想过竟会据理力争,此战可败,此身可死,只因长老不义在先。不义在先,好一个不义在先。民波澜不惊,实则暗藏杀机,既是如此,那我便领教一下你天手上究竟得了几分功夫,到底是否……只知大放厥词?
早该如此!天欣然抱拳,能与长老痛快一战,却也了却一桩心愿,不知长老是单打独斗,还是以二敌二来得爽快些?
大惊。本来还想这一阵如何退敌,实难想到三言两语之间,这二人血气方刚,竟然扬言与长老一一放对。然而话已说出,再要收回,那已是奢望。二……对二么?民不答天说话,自顾自仰头问天,我二人究竟多少时日不曾以二对二过?
五年,十年,十五年……勇一字字道来,突然哈哈大笑,算不清,算不清!民亦大笑,二对二,就任你们两个小辈玩上一局罢!
话音未落,已被拔剑之声切得支离破碎,天鼎二人同时蹂身而上,双剑分从左右,孤注一掷!
二对二,战意沸腾。天、鼎二人若有小宇宙,在这一剑之中也已燃烧殆尽。只可惜……刹那间将此招与一二两层所见对决拿来比较,竟还稍逊炎、鑫最后一式那般疯狂执着,更不必提与健两场对决之中诸般奇门秘术了。正在心中摇头之际,一声轻咦打断所有思路。
长剑自剑尖开始一丝丝轻微颤劲带动剑身,指尖,手腕,小臂……两人均是如此微颤,只动作左右完全相反。如此奇异劲力吸引之下,在相距一米之地,两人剑路借对方之势陡变!本来刺向勇的一剑斜撩民腰际,本刺向民那一剑却正对勇肩头,风声飒然,听声已知这一击已将气与力带动极致!
精妙绝伦?只可惜,功力嫌太低了些!一声微不可闻叹息自勇处听来,真似极对上小黄杀招尽出而面不改色,四大天王之渡。这一招本就出其不意,更是将两人功力、精神、气息提升到了顶点,勇却只移了移手指,两人长剑被烟袋尽数拦下。一击之下,土崩瓦解。
土崩瓦解?这才正要开始呢!天强提精神,手中剑路密雨狂剑,挥洒而下;鼎虽受挫其心不衰,一轮抢攻反如泥石顺坡而下,挡无可挡。二人从未配合对敌,出手方向劲力却不知不觉间被对方所补足。但纵是二人同时超乎水准之上,以二敌一尚且勉强,更何况此刻对面春风化雨之人,哪一个不是侠士之中口耳相传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打够了?三十招还未走过,看着和和气气的民骤然吐字开声,炸雷一般在耳畔响起。前一瞬两人剑尖将及未及民身上两处大穴,一瞬过去,民手上酒葫芦看也不看只手横甩,两招早失了准头,勇如同早算好其后变化一般,民还未出手,烟袋先一化为二分刺两人肩井。这一式平平常常,但就是这般随手一击,天与鼎抢了许久的先手霎时失却。好容易闪过一击,民胖胖身躯也是微微一晃,手指带出残影分刺两人另一侧肩井!
不中!
移形换位,勇那根不知用过多少年的烟袋再刺!
还不中!
只不过这一次,以身对抗两位长老之人,又多了一个。剑鞘架开烟袋发出哑哑之声,另一手长剑横拦。二位长老功力精深,学生昊不才,特来讨教这同生死共进退的合击之术。这句一字字说罢,鼎与天二人身形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