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罗阳的面前,乔木再次等了一会儿,确定罗阳对身边的一切人、事、物都没有反应。
这才向跟进来的张医生问道:“你们问过他问题吗?”
“问过,但是他一句话都不说。”张医生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对此无能为力。
“我能试一试吗?”乔木看着罗阳那机械的动作,觉得在自己贸然开口前还是征求一下他的主治医生比较好。
张医生毫不犹豫地道:“问吧,不过,你们最好别抱太大的希望。”
得到主治医生的首肯,乔木走近这个呆若木鸡的人,轻声的叫道:“罗阳,你还记得303吗?”
303这个数字刚一出口,罗阳的瞳孔猛地缩小了,手上的那机械的动作也为之一缓……
乔木听到身边的张医生惊讶的声音:“真是不可思异,居然有反应了。”
等了一会儿,见到罗阳又恢复了初始的状态,乔木转头看了看张医生,见到对方做了个继续的手势以后。
转回头看着罗阳,乔木想了一下,问道:“罗阳,你在303看到了什么?”
这次罗阳只是面部轻轻地抽搐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变化依旧在不断地“砍”着……
皱了皱眉,乔木又道:“你看到303的女鬼了?她对你做了什么?”
“走——离——开——走——出——去——”罗阳的瞳孔再次缩了缩,好在这次他没有再无视乔木的问话,而是发出了一种机械的慢放了无数倍的声音,缓缓地说着几个好毫意义的字。
接下来,无论乔木再说什么,罗阳要不就是毫无反应,要不就是慢吞吞地重复着那几个不知道是什么隐藏了什么玄机的单字。
张医生已经叫门口的小护士给他取罗阳的病例了,这会儿他对乔木是佩服得不得了,不愧是从国家那个什么特殊部门出来的人真是厉害!几句话就让一个完全自闭的病人有了反应。
一直跟在乔木与张医生身后,毫无存在感的马晓静这会眼睛开始泛红了,她悄悄地走到张医生的身边,悄声的问道:“医生,罗工一直这个样子,他平时吃饭怎么办?”
“哦,基本的生存本能他还是会的。”张医生闻言解释道:“你把勺子放在他的手里,他还是会吃的,但是,他只吃离自己最近的那道菜,所以,我们的护士都是将饭与菜拌在一起放到他面前的。”
“这样就好。”马晓静擦了擦眼角,声音也不自觉得放大了一些。
张医生听到马晓静的话,这才发觉不对,刚到开口询问,突听边上的乔木说道:“马晓静,你过来一下,罗阳好像对你的声音有反应。”
“不好意思,我问下,这位是……”张医生挡在马晓静的面前,向投去了乔木询问眼神。
“哦,303事件的当事人之一。罗阳出事的时候,她正好在现场,所以,我想让她过来试试。”乔木解释着。
“那你慢慢地走过去,别说话,让他先看到你,看看他有没有反应。然后,我们在继续。”张医生连忙指示着马晓静的动作。
乔木和张医生都侧开身,将视野最好的位置让了出来,马晓静被两人的阵势弄得也跟着紧张起来,她踮起脚尖,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了罗阳的床头前,小心地盯着又恢复到一砍、一砍模样的罗工面前。
罗工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孔中没有丝毫的焦距,一片茫然!
“说话,说什么都行。”张医生在边上小心的提示着。
“罗工,你还认识我吗?”马晓静细声细语地发出了小小的声音。
突然,在马晓静的声音响起以后,罗阳那原本呆滞的眼神忽然有了变化,失去神采的瞳孔忽然放大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也有了轻微的抽动。
渐渐地罗阳的眼睛有了焦距,他狠狠地盯着马晓静,眼睛里血丝正一丝一丝的冒了出来,张医生见状心知不妙,在立刻按响了警示铃的同时,拉过马晓静道:
“不好,患者情绪开始失控,你先出去。”
就在马晓静惊慌失措向外走的时候,罗阳已经向她扑了过去,口中也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错了,都错了!快让我出去!不然就来不及了!不要来,走,快走,马上走!该死的,为什么我出不去了,让我出去啊!晚了,再不出去就晚了,让我出去,我命令你让我出去!”
罗阳的反应是在场所有人都没能预料得到的,只听他越说越激动,从大叫发展到嘶喊,整个人陷入了近乎疯狂的状态,他的身体不停地扭动,两个袖筒布结也不停的胡乱摆动着,好像要挣脱这个躯体一般。
这时,一群闻讯赶来的医生护士冲了进来,旁边陪同乔木的张医生也顾不上客气了,直接向乔木命令道:“现在你们马上出去,病人情况有变,需要强制治疗。”
乔木知道一声所谓的强制治疗就是把人控制起来,然后给他注射镇定剂之类的药物,像罗阳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其他的治疗手段了。
“求求你了,让我出去吧!”
走出房门之前,乔木又回头看了一眼处于癫狂状态的罗阳,随着医生、护士将罗阳死死地按在床上,他在乔木出门前发出了令人绝望的嘶吼声,吼声里只有四个字——让我出去!
出去!去哪?离开这家医院?还是离开那个恐怖的厨房?又或者是马晓静?他为什么要离开马晓静,又或者是——让马晓静离开?
不需要直觉,乔木就能肯定地告诉自己,在303闹鬼事件中——马晓静才是关键!
乔木转头看向马晓静,本就有些惊魂未定的马晓静此刻被他这般死死的盯住,变得更加慌恐不安。
“你是谁?”乔木的话中多少带出了些许的质问。
“我是马晓静,是个孤儿,今年大学刚毕业,在枫桦丹景担任经理还不足一个月……”马晓静如同报户口般地将自己的信息全都说了出来。
“你是孤儿?”乔木不信地追问。
“我是孤儿,不过我是被大姨养大的,大学学费是我自己平日里打零工赚的。”
马晓静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抗争的味道,显示孤儿这个词触碰到了她内心里某处敏感的神经。
“你是孤儿,毕业就能到丹景那么豪华的小区当经理?”乔木再次用严重质疑的口吻逼问马晓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