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放他们走掉?”
“跟着他们就可以,不要急着动手。”
“恐怕有的人已经等不及了。”
“那又如何,我们最后拿到东西就好。”
铁蛋和关同当然听不到这些对话,他们正在勉强还算舒服的马车上颠簸,就像觅食的虫子,不知道已经有很多只早起的鸟儿正盯着自己。
这两只虫子也并不怎么高兴。
好几天过去了,玉牌还是玉牌,并没有毫光冲天紫气萦绕,也没有白光一闪走出一个神仙说:来,我教你们读天书。
铁蛋越来越失去信心,若不是关同在,他说不定早提起枪来,一下把那绿色的玩意打个粉碎。
关同却不着急,动不动就拿着玉牌左摆右弄,不弄的时候就放倒怀里,暖洋洋的睡个好觉,不过,从他的脸上也能看到一点抑郁。
“我们到底要去哪?”铁蛋终于忍不住了。
“去要去的地方。”关同像高僧般玩起了禅机。
铁蛋冷笑几声,“怕是有人只希望我们到阎王那去。”
关同哦了一声,“你发现几波?”
“两天前开始有第一波,现在发现三波,他们之间应该没有联系。”
关同得意的摇着手指,“应该是四波才对,你的警觉性还是不够高啊。”他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铁蛋不屑的呲了一声,“我又不做强盗不做贼,不像某些人那么心虚,睡觉都要睁着眼睛竖着耳朵。”
关同哼哼两声表示对这种含沙射影很不满。
“不过我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不动手?虽然说这是官道,来往的车马不少,不过这些应该不被他们在乎吧。”铁蛋虽然喝了不少酒,眼睛却依然亮如星,随时会玩命的人,绝不会让自己醉。
关同又拿出玉牌,“先动手的怕会被其他人坐收渔利,和我们来个两败俱伤后再被别人抢去,那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顿了一顿,他继续道:“况且他们应该猜得出我们还没有破解天书,而他们也没有把握破解,与其抢过来没有用处,倒不如看看我们能做到什么样,所以,除了你这笨蛋,没有人会着急。”
“那这和我们赶路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就这样走个不停,一直到你能发现手里那东西的秘密?”
“因为有一个人,他也许能帮我们破解天书。”
“你说的是苟二?”铁蛋迷惑不解,“可他人一直在江南,这马车分明是奔塞外去的,欺负我不认得路不成。”
关同翻翻白眼,“我可没说是苟二,也许苟二掌握了很多秘密,握着很多人的把柄,但是有些东西,他却未必查得出来。”
“那你要找的高人是谁?”铁蛋来了兴致。“难不成是你的老相好?”
关同把玉牌收回怀里,“托你乌鸦嘴的福,相好的现在来了。”
“你不是说他们不着急动手么,还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这下好像打了自己的脸吧。”
关同摇头。
“我只是没想到,原来还真有和你一样的笨蛋。”
如果是你,在拦路抢劫的时候会怎么办?
大喊一声此山是我开?然后招呼弟兄们并肩子上,把喘气的全部干掉,把值钱的全部抢走?
这很显然是土匪强盗的作风,而且,还是很低级的那种。
高明一点的当然要几辆马车一夹,把对方停,然后下来十数个目光凌厉虎背熊腰的壮汉,各执兵器默不作声,露出吓死人的气势。
对付铁蛋他们的这些人,用的就是这种高明的办法。
官道虽然很宽,但是被他们这么一弄,基本也就堵住了,行人勉强可以通过,车马却是绝对不行的了。
有急脾气的刚要大声喝骂,一看对方的架势,立刻闭上了嘴,纷纷缩回车里有多远躲多远,胆大的则偷眼往这边瞧着,不敢作声。
看来这气势的确震住了场面,美中不足的是,被震慑的好像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而正主儿连马车都没下来。
就连赶车的马,除了打两下响鼻表示对被阻拦的不满之外,连眼睛都懒得瞧这些拦路的家伙。
气氛有点尴尬。
按照他们的想法,自己一干人截住马车之后,对方多少要有些慌乱,仓促的跳出马车,然后双方以江湖场面话开局,再以己方胜利夺走天书为结果,只留下一地的血红,来见证勇武和暴力。
可是,马车里的两个家伙竟然什么动作也没有。
难道暴病死在里面了?
领头的咳了一声,打破这难堪的寂静。
“在下血旗帮薛飞,还请两位借一步说话。”他有些气恼,声音也抬高了一些。
没有人从马车上下来。
倒是有声音传出,“你说,他为什么不干脆冲上来抢,何苦搞这么麻烦费这么多口舌呢?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么。”
“这你都不懂么?这样才能显出他们的大侠的风范,证明他们是江湖中人,是懂规矩讲道理的,和草寇是大大不同的,所以这个屁是一定要脱了裤子放的。”
“但他们做的事和草寇土匪没有区别。”
“当然有区别,不是说过了么,他们是脱了裤子放屁,草寇可不会这样。”
“哦,原来脱了裤子放屁才能显得更像大侠,受教了。”
薛飞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马车里的人明显在调侃自己,这股窝囊气实在让人咽不下去。
“识相的马上出来,否则......”
薛飞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对方已经出来了。
不过出来的不是人,而是一杆枪。
薛飞汗毛倒竖,猛地低头扭身,以期避开这致命的攻击。
然后他觉得有点不对劲,手下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马车里传来哈哈大笑。
薛飞明白了,他的脸立刻涨得血红。
原来,他距离马车至少十几步,车内人除了扔出手中的枪,否则绝对刺不到自己,而且那捉狭的家伙只是刺出了半个枪身便停了攻势,而薛飞却因为停在丈外的长枪慌忙躲闪。
被人耍弄的滋味很不好受。
但是,看着收回去的长枪,薛飞觉得,如果刚才自己不躲闪的话,那枪就一定会刺中自己,不管距离多远。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对方的枪势太强?
不过后背上的冷汗告诉薛飞,这次好像不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