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嫂,”姬无墉并没有看褚玥,转身对誉王妃道:“褚相昨个儿还说有什么东西要给本太子,便不多打扰了。还请丞相夫人陪同回褚府,好给本太子引引路!”
“太子殿下若是缺个人引路,褚玥可代劳!”
褚玥亮眸一亮,凑了过来。
姬无墉挑着半边的眉毛,觉得这个褚玥真的一点眼力劲也没有。
“不必了,丞相夫人领就好,难得你们过府,就留下来陪陪三嫂吧。”
刚才笑眯眯的姬无墉突然沉脸,褚玥想要说什么吞了回去。
舒锦意向誉王妃告辞,和姬无墉离开。
“太后寿辰将至,太子殿下的选妃日子也近了,本妃也并无多空闲,就留两位褚小姐吃杯茶吧。”
誉王妃这是在给她们二人透露太子要在太后寿辰当日选太子妃,这在大臣们之间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
褚暨如今势靠贤王,必然不会将目光投向太子。
方才观这个褚玥,显然有意太子。
誉王妃再会意了一下舒锦意带两人过府的原因,斟酌一番后才出言提点。
果然,话音一落。
褚玥双眸一亮。
褚容儿却没有多大的兴趣。
太子殿下确实是英俊不凡,可对比誉王,还是差了一截。
“太子殿下特意支我出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舒锦意站在誉王府门前,回身看着正在打量自己的太子。
“自然是要好好看看褚相的夫人了,藏得这么深,本太子实在好奇。他们都说你木纳,为人处事不行,可本太子所见,并非那样。”
“所以太子殿下特地邀舒锦意出来,察看得明白?”
“确是如此。”
“现在如太子殿下所见,又如何?”
“褚相是个能人,丞相夫人也不简单!”他总结道来。
“太子殿下不是要去褚府?请!”舒锦意打断他的打量,做了一个请势。
姬无墉笑了笑上马车,舒锦意随后钻进去。
姬无墉盘腿席坐,突然问:“父皇要给本太子选妃,丞相夫人觉得这京中闺秀有谁能与本太子相配?”
舒锦意撩了撩眼皮,说道:“太子殿下满意便是相配。”
“褚大人的嫡女,丞相夫人觉得如何?”
舒锦意霍地抬眸,“太子殿下不该问我这些。”
“如果本太子问墨缄,那人肯定直言不讳的说出心里话,可惜了。”姬无墉摇头叹息,特意在舒锦意面前提起墨缄。
舒锦意并不认为姬无墉看出自己是墨缄。
那么他特意提起是因为什么?
“墨将军……”
“他是个比本太子还愚蠢的人。”
姬无墉突然接她的话。
舒锦意:“……”
“不过,本太子挺喜欢他的性格。可惜了褚相……”话到此处,姬无墉突然转目盯着舒锦意。
“相爷如何可惜了。”
姬无墉突然神秘一笑,样子彼为有些痞:“丞相夫人还不知吧……褚肆这人自以为将自己藏得好,谁也窥不得他的心思,其实啊……有回本太子瞧见了不得了的事……”
舒锦意扬眉,“太子殿下有话大可直说。”
难道褚肆真的……
“褚相的心思,丞相夫人真想要知道,不后悔?”
“人人都说他狠辣无情,方才太子又提了墨将军,可是相爷参与龙安关一事。”
舒锦意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试探。
姬无墉黑眸转了转,意味深长道:“丞相夫人为何有此一问?”
“配合太子殿下的话做一番猜测罢了,”舒锦意面上不动声色,瞧不出半点异样。
姬无墉觉得眼前的舒锦意真的和别人口中的舒锦意,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
“丞相夫人放心,褚相就算是去伤害自己,也不会做出伤害墨缄的事。这也就是之前本太子要和丞相夫人说的话,褚相的心思……”
姬无墉勾了勾唇。
舒锦意柳眉微扬,不解:“何意?”
“褚肆情思。”
“情思?”舒锦意讶道:“他有意中人了?”
“丞相夫人如此聪明的人,难道没猜出本太子要说的话?”
他很想看看这位丞相夫人的反应呢。
舒锦意斟酌了两番,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起来。
“胡说八道。”
眼见着舒锦意脸色剧变,僵硬,姬无墉只觉得有趣。
可她斥喝出来的话让他为之一愣。
“褚……相爷和墨将军向来不和,太子殿下何以推断出这样的话。”
“丞相夫人这是恼羞成怒?而不是嫉妒?”
舒锦意一听,哭笑不得。
“难道太子就是为了看我嫉妒的样子才编出这么离谱的话?”
“离谱吗?”姬无墉的笑有些苦涩,“他与我一样,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的尚且能时时得见,可褚肆……唯一的念想也没有了。”
“太子殿下,墨将军和相爷同为男子,还请不要编排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诬蔑墨将军。”
“你只提墨缄,却只字不提褚肆,本太子很好奇,丞相夫人对褚相到底有没有点心思?”
“今日太子是来当说客?还是当媒人?”
“罢了,你回府后试一试便知,”姬无墉摆了摆手,突然挑帘跃下去。
车夫吓得连忙停车。
太子背对着马车方向去,走得洒脱。
舒锦意靠在马车内,久久不能回魂。
她被吓到了。
褚肆对她有情素?
太子一句话,像是将她和褚肆之间某层薄纸给捅破了,舒锦意心里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好像是……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东西被人一语戳破,令她狼狈不堪。
“定是太子顽劣,想要戏耍我罢……”
她笑不出来,也不敢往下想。
马车到府门停了很久,舒锦意都没有下车的意思。
她突然有种不敢往下踏的害怕。
姬无墉成功的让她害怕了。
第一次体味这种感受,舒锦意心中惶惶。
就算是面对死亡,她也没有这种奇怪的惶然。
“太子啊太子,你还真是让我为难了。若你是一时玩笑,想要我在褚肆面前出糗,你也真是费尽心思了。倘若你所言是真……不,不可能是真。我在这里乱什么?”她苦苦一笑,觉得自己深受太子的话影响,很是愚蠢。
许久,舒锦意深深一叹,终是挑起帘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