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动手吧。”言若尘抬指,一点殷红的血溢出指尖。
“吼!”白虎咆哮,猛的跃起,扑向天花板,如鱼入水一般没入。“轰!”天花板破开,血液四溅,白虎将一团血肉砸落,那是另一具血尸,全身血肉模糊,斷成不知多少节的手诡异的扭动着,血水不断溢出。
血红的双眼看着言若尘,仇恨,恕毒,没有半分好的。
言若尘向你向前走了两步,与血尸对视,对那渗人的怨毒视而不见,“告诉我,幕后人是谁?”
血尸张大了嘴,大得崩开了脸,与下巴分离,血水如泉涌,从言若尘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血尸的咽喉结构构造。而言若尘平淡的看着,没有不适。这种情景,早已司空见惯。
“呵!呵!…哈!哈!”刺耳而沙哑的笑声从血尸咽喉处发出,零碎的肉块和着血水滚落,浸红了一大片,与尸灰搅成泥泞一片。
“我不会告诉你的,让你体会无穷的恐惧,然后在恐惧中坠向无边的死亡中。”血尸喉头耸动,整个下巴仅靠一点肉丝连着,随着血尸说话不断摇晃,就像头发丝上绑了-块硬币,掉下来是迟早的事。
下一剖,整个下巴掉下,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不动了。
白虎-爪拍下,拍西瓜一般,血尸的头颅炸开,红的血,白的脑浆飞濺了-地。白虎一口咬下,将一个半透明的灵体撕开,吞下。
所有的厉鬼在这一刻逃遁。
“太上敕令,借来法网,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万千符纸升腾,在一个苍老的声音喝令下,组成一张符网,将团团幽光网住,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来人正是与言若尘有过一面之缘的谭老。谭老一身旧时的长衫马卦,腰杆挺的笔直,托着一面布满铜锈的镜子稳步走下。苍老的面容万分严肃,看着言若尘,“倒是老头我看走眼了。”
“谭老过誉了。”言若尘与谭老对视,没有半分轻佻。
“刚来就给老头我惹这么**烦,老头我倒要听听你能给我个什么说法。”谭老没有看白虎哪怕一眼,面无表情的对着言若尘,大有不说清楚就打一顿的架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言若尘平静的回了一句,手一抬,兽牙串晃动,白虎一声低吼化为清烟没入兽牙串。数以千计的伥鬼一顿,纷纷没入地板消失不见。
收起兽牙串,言若尘便转过身走向宗思杰几人。
“是嘛。”谭老的目光一下子幽深了许多,“这里的事,还是不要让这些娃娃知道为好。”
“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你说是吧,宗思杰。”最后三个字,言若尘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
然而,宗思杰没有半分反应。言若尘不由抬起一只脚。
言若尘刚要-脚踹下去,宗思杰翻身就爬了起来,苦笑道:“用不着那么狠吧?”
“你说呢?本事没炼到家,也敢留在这里,而不想办法带着他们逃跑,你真能耐啊你。”言若尘再次抬脚,吓得宗思杰连退出一丈远,“这不是发现的晚了吗,我本事没到家,想逃也逃不了,只有用这个办法了。”
“在收拾我之前,你还是先把眼前这些处理掉吧。”宗思杰笑着指了指报告厅,瞬间冷场。
入目,一片昏黑,尸灰,尸体,血,符网。怎么看都是杀人现场的场景。
言若尘抬手,修长的手指上有一层薄茧。指尖的血液已经抹到了兽牙串上。
玄幻-般的,言苦尘指尖冒起一点火星子般的幽蓝光芒。瞬间,阴气沸腾。幽蓝的火焰蔓延,充满了视野。违反了自然定理一般,幽蓝火焰充满了每一寸空间,以阴气,业力,尸体为燃料,疯狂的燃烧。
谭老脸色大变,冥火熊熊燃烧,扑向了符网,眨眼间将其笼罩。
“住手,他们虽然业力深重,但也不能烧得他们魂飞魄散。”谭老大喝,手中的铜镜猛烈摇晃,好似要破空而去。
言若尘表情不变,开口道:“冥火只烧死气,孽力,尸体,而不会烧灭魂灵,反而会助他们化去罪业,重归无瑕的魂魄。”
话音刚落,冥火中,千余无瑕的半透明魂魄显现出来,泛着微微白光,神圣而庄严。
一个白雾聚成的旋涡出现在地上。起初只有一丈大,转眼便暴涨,几个呼吸后,一个与报告厅地面差不多大的旋涡出现。
旋涡不紧不慢的旋转着,深邃不知几许,冥土的气息散逸,哪怕是言若尘,也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敬畏感,与生俱来,那是对生与死的敬畏!
一个个无瑕的灵魂跳入了旋涡消失不见,但那一声声此起彼伏的“谢谢”一直在回荡,回荡在三人心底,发自真心,让三人心生暖意。
直到最后一个魂魄消失在旋涡中,旋涡忽地一静,然后反向旋转,瞬间缩小消失不见。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洁净,安宁,让在场几人心头宁静,平和。这-刻的报告厅,没有了阴气,没有了历鬼,重回到阳光里,镀上一层金黄。
“你们可不要高兴得太早,学校还有其它三个地方,刚才的事,肯定惊动了化们,说不好,今天晚上就是一场大战。”宗思杰开囗就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气氛,再一次凝固。
谭老认同道:“的确,虽然很苍促,但我也布置了十余年,今天我们合力一举平了他们。我马上去和校长说,让他今天停课放假。这里,就交给你们处理吧。”谭老说完转身便走,步伐矫健,一点都不像老人。
直到二十多分钟后,林月薇几人才醒过来。哪怕心里再怎么疑惑,也只有接受宗思杰那“累得睡着了”这-个雷人的理由。
“那个,我是来送吉他扚。”少女露出了一个水脑袋,不见半分刁蛮公主的气势,倒像一个小家碧玉,显得很害羞。
少女见到言若尘,立即小跑了过去,抱着个吉他包,平添了几分活泼可爱。
“刁蛮公主,你来这里做什么?”林月薇娇喝,皱起了眉头。
“我来这里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少女显然与林月薇不对头,抢白了-句后,少女看向言若坐,双手抱着吉他包递了过去。
“能弹吉他给我听吗?”少女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言若尘,让人不忍心拒绝。
“可以。”言若尘答应,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言若尘接过黑色的吉他包打开,取出一把蓝色的吉他,釉层光彩莹润,一种梦幻的感觉扑面而来。
随意拨了几下吉他弦,几个欢快的音符跳跃,音色很达。言若尘点点头,在舞台边缘坐下。“你们要听什么?”
“窗外怎么样?”少女提议,点了一首很经典的老歌。
“那个要用电吉他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你不知道吗?”林月薇立即否定,“用吉他要弹出那种效果根本是强人所难!”
“你不相信他?”少女一句话让林月薇哑口无言,呐呐半天才敝出一句,“谁说我不相信他,只是你强人所难!”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少女与林月薇同样天生丽质,一个乐观自信,一个刁蛮可爱,在学校都有很高的人气,被好事者评为不相上下的校园两大明珠。因此,两人互相之间看不对眼,一碰到就要对掐,哪怕没有任何可以称为理由的理由。
其他人哪怕是宗思杰也明智的闭嘴,不想引火烧身。毕竟有前车之鉴在那摆着。
一阵轻快的吉他声打断了两个少女的互掐,同时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言若尘,优雅而轾快的拨动着吉他弦,弹出的,正是《窗外》的调子。如溪水叮咚,直入心灵最深处,引起共鸣。
“今夜我又来到你的窗外,窗帘上你的影子多么可爱,悄悄地爱过你那么多年,明天我就要离开……”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空灵而梦幻,却有一种化不开的悲伤。
哪怕宗思杰已经听过一次,再听到时依旧不可抗拒的沉迷其中,更不用说第一次听的几人,早已沉沦,不知梦境还是现实。
像西腊神话中的海妖,唱出的歌声有致命的魅力,没有什么生灵可以抵抗。哪怕明知会失去生命,也要沉沦其中。
“再见了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我有一天荣归故里,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再见了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假如我有一天不再回来,就让月亮守在你窗外,就让月亮守在你窗外。”
歌声在报告厅中回荡,余音绕梁,许久,众人才回过神来,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言若尘,却找不到用来赞叹的语言。
“啊!”少女惊呼一声,“我怎么忘了把它录下来了。”顿时,响起一阵遗憾的叹息,然后,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言若尘身上,目光灼灼,吓了言若尘-跳。
“怎么了?”言若尘不由疑惑,不明白他们再做什么。
“偶像,能再来一次吗?”面对所有人希冀的目光,言若尘正要答应,-阵广播试音的轰鸣声响起。
“通知,通知,因为近来春夏交替,季节流感高发,现学校将进行-次大消毒,请全校师生尽快离开学校,下午开始消毒,各位师生请于明曰下午近校。不允许逗留防碍。”
“再通知一遍,再通知-遍……”
言若尘与宗思杰对视一眼,面色凝重了起来。
“真可惜,只能下次了。”少女叹了口气,走到言若坐面前,“认识一下,我叫洛欣语,高三八班。”
“言若尘,转学生,现高三六班。”
“言若尘吗?那我们就算认识了,我会再来找你的,你的歌声很好听,我很喜欢。就这么定了,我会来找你的,再见。”少女没有给言若尘拒绝的机会,冲林月薇调皮一笑,转身走了。
言若尘愕然,苦笑着摇了摇头。